年輕的外長,宋國外臣
就這樣,尚書台難以抉擇,門下府幾經討論,最終被遞上趙雍案上的關於太子申請外長的奏簡最終被通過了。
無他,於趙雍而言,在此地能更好地鍛煉趙章。
而趙章這兩日,也是一直虛心向納外處的副郎中學習外交辭令和禮儀。
就這樣,過了兩日,趙章將納外處的桌椅全部換成了新的桌椅,倒不是青居築的那些桌椅。
那些桌椅是他專門為了賣大錢所製作的桌椅,製作費就非常昂貴。
他拿著從戶部撥的購置文物、用度的錢到劉木匠那裏又重新要求製作了桌椅。
這次無疑比上次更加精細,按照三府、六部,二十四司不同的規格,趙章先是按照司的規格將納外處的桌椅點了個齊。
這次隻是小賺一筆,按照劉管家的話來說就是利薄多銷,趙章既然賺國家的錢,自然要保持著一定的風範,不能獅子大開口。
忙起來的日子總是很快,就這樣,兩天時光一眨眼過去,而新的一天到來時,納外處的設施已經徹底搭建完畢。
“據驛者來報,宋國使者快要入邯鄲了!”一位小吏將消息報告給副郎中。
“郎中,宋國使臣到城門外不遠了,不知是否要去迎接?”副郎中問道,趙章的官職為郎中,擔任納外處的外長,所以叫郎中、外長都是沒有錯的。
“可曾探明使者是誰?”趙章問道,接不接,取決於宋國的態度而並非趙國的態度。
倘若宋國隻派出了些無名小卒,將其打發在城門之外的驛館就可以了;若是派出和自己身份相當的人方才可以迎接。
一方麵不能墮了中原禮儀之邦的威名,另一方麵也要考慮到趙國作為主人應該有的威儀。
“聽聞使者師從惠相,學習過一段時間。”副郎中回答道,關於使者的印象,他也不深,或者說因為宋國和趙國隔得太遠,他沒怎麽注意過這個國家。
“惠相?惠施麽?”趙章道,“怕是個難以應付的人。”
或許你對惠施不了解,但是你一定聽過一個典故叫“莊子惠子遊於濠梁之上”,也聽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惠施,即惠子,他之所言被總結成“合同異”。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惠子的朋友圈。
惠子一生結交無數好友,最有名的當屬宋國的莊子,魏國的田需。一個是有名的博學之人,一個是權傾天下的相邦。
而惠子本人,也位極人臣,在宋國和魏國都做過宰相。
不過可惜的是,惠子在公元前310年死了,他傳奇的一生在他七十三歲的時候一切都劃上了句號。
之所以提到惠子,是因為他特別懂得做人,知進退,明得失,識大體,將趨利避害演繹到極致的男人。
而他的弟子,又豈會是平凡人?
趙章最終還是決定去接一接宋國的使者,好歹人家也是名家之後。惠子,惠施冠以子的稱呼,可見其學說自成一派。
這樣的人已經完成了立功立言,隻不過在德行上稍有欠缺而已。
要知道,惠子後半生幾乎都在聯合這個,聯合那個抗擊秦國。
之前可是沒有人看得起秦國的,因為大家當時沒有意料到羸弱的秦國會在衛鞅變法之後會變得如此強大。
在衛鞅變法之前。
諸侯的勢力排行是:魏越楚齊韓趙秦燕,當然還有宋、魯、衛、巴、蜀、梁等國家,不過他們有的已經經曆了繁盛衰敗了,有的或許從來沒有繁盛過。
“派官員先去迎接使者,待他們走過玄武大路到玄鸞街上在知會吾等一聲。”趙章安排道。
納外處設在玄鸞街上,而給使者安排的住處也在玄鸞街,這是為了方便使臣進宮上殿,也是為了促進趙國的買賣。
因為玄鸞街旁邊就是龍雀街,來到了趙國,又怎麽會忘記去龍雀街給家人朋友帶點趙國的特產呢?
就這樣納外處的官員前去接引宋國的使者,趙章則是在納外處焦灼地等待,這是他第一次見外國的臣子。
當然如果將張儀算上,就是第二次了。
不過前次更是以一個陌路人的身份,而這次卻是以一個主人翁的身份,身份的不同難免給心理帶來一種落差。
半個時辰之後,一位侍者前來報告,宋國的車馬已經到了距離納外處不遠的地方。
趙章整理衣衫,深吸一口氣,踏出納外處向著宋國的使者迎接而去。
宋國的使者不知道是誰,但是他的排場還真不小,輿者加上各種侍從足足整了幾十人,而趙章很明顯發現,宋國的使者並沒有步行而來,而是依舊坐在車馬裏,趕路的輿者在趙國的街頭橫衝直撞,簡直不把這裏放在眼裏。
趙章一個箭步上前,止住還在撒歡的馬兒,輿者以為遇到刺客,高高揚起鞭子就要控製馬的人身上甩去,而其餘侍者之類的人物也是驚恐地看著趙章。
趙章眼疾手快,空手接鞭,將輿者放於馬下,另一手依舊鉗製著馬兒。
不愧是有勇力的男人,倔強的馬在瘋狂地掙紮,卻依舊掙脫不了趙章如同鉗子般的大手。
“車上之人,可知禮儀?”趙章問道,特麽的,自己好好學了兩天,到頭來發現和副郎中講的根本不一樣,人家根本不配合,難道讓我唱獨角戲去?
“然也!”
“那為何不下車而行,肆意衝撞我邯鄲街道?”趙章怒道,原本以為惠子的徒弟,再怎麽窩囊,也不至於是個粗人吧。
“不必下車,待到達那納外處再下車又有何妨?”裏邊的人翁然的聲音傳來,“我宋國號稱五千乘之勁宋,當為上使,吾當如宋王親至,又何須向你個小官討好?”
“副郎中,使者若不敬,當如何?”
“惡客盈門,驅則避之!”
“好,納外處的上下們,隨我將這群惡客打出邯鄲去,邯鄲不歡迎他們。”趙章氣勢若雷霆一般,話語裏比那車上之人更加張狂。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可是勁宋,而你們趙國如今岌岌可危,又有什麽資格如此待我?”車上之人威脅道。
“打!”趙章決定要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