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現在還不是時機!(2更)
清官難斷家務事。
在工作中,謝玉平並非拖泥帶水的性格,可在家事上,對和錯有時分得沒有那麽清楚。
支持謝景湖和鄒蔚君離婚嗎?
謝玉平遲疑了。
“我要再想想,這不是一件小事。”
影響太大了,牽一發動全身。
謝騫肯定是同意的。
可謝玉平真怕謝景湖、鄒蔚君兩人前腳剛離婚,謝騫後腳就與謝家拉開了距離。
還有謝景湖與鄒蔚君的婚內財產,這是很大一筆錢,交給專業人士清算都要花上一段時間,謝家肯定不會在經濟上虧待鄒蔚君,屬於鄒蔚君的那部分就該分給鄒蔚君——但鄒蔚君會不會再婚呢?
如果再婚,又涉及到是否再生育。
隻有謝騫一個孩子,鄒蔚君所有的錢都會留給謝騫,再婚再生育,那就不一定了。
謝玉平到底還沒有脫離凡人思維邁入聖父境界,他疼愛謝騫,想讓謝騫繼承那一大筆財產,這是謝玉平的私心。
當然,以鄒蔚君的品性,哪怕再婚再育,應該都不會讓謝騫受委屈。
謝景湖就不行了!
一旦鄒蔚君不再占據“謝三太太”的位置,謝景湖在法律上就成了單身。
一個單身男人想和誰結婚都是自由的。
是,自己在職一天,謝景湖都不敢造次,可自己不可能永遠不退休,一旦退休,謝家還有人能管住謝景湖嗎?
等到那一天,國外那個沒名分的女人,就會變成新的謝三太太!
情婦轉正,私生子堂而皇之以謝家人自居。
——那簡直是謝家之恥!
還有謝景湖離婚時分到的一半財產,到時隻怕全成了國外母子三人的囊中之物,畢竟俗話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謝騫是別想再從謝景湖手裏拿到多少財產了。
這絕對不行!
謝玉平隻認可謝騫,這是在他眼皮子下長大的侄子,他不為謝騫打算,難道要為那對私生子女叫屈?
別說什麽孩子是無辜的,這道理在謝玉平處講不通。
現在還不能離婚啊,謝騫再聰明也還是個半大孩子,撐不起景湖集團。
謝玉平陷入沉思,妻子出聲提醒:“你還真這麽想了?老太太肯定不同意。”
謝玉平隻是大哥都這麽想維係謝景湖的婚姻,謝老太太那可是親娘,更不能接受謝景湖和鄒蔚君離婚了!
謝玉平點頭,“所以我說這件事要很慎重去辦,最重要是看弟妹怎麽想。”
鄒蔚君的抑鬱症痊愈了嗎?
心理醫生覺得沒有。
鄒蔚君把謝景湖從生活中屏蔽了。
謝騫想鄒蔚君離婚,謝玉平也內心鬆動了,認為時機合適可以離婚,但鄒蔚君自己還沒說要離婚。
總要等鄒蔚君的抑鬱症痊愈了才行,不會再刺激到鄒蔚君。
謝玉平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心下一鬆,“這事兒你先別往外說,再等等。”
謝玉平老婆點頭,幽幽歎氣。
如果謝景湖沒有背叛婚姻就好了,那謝騫一家三口得是多麽幸福呀。
可能是老天爺都妒忌謝騫,才給謝騫安排了這麽一個親爹!
“我當然不會說。”
謝玉平老婆有自己的煩勞:“你先別忙著管謝騫家的事,你也多關心下自己閨女,謝棠那丫頭,之前不是還想保研本校嗎,現在又說想去魔都工作。我不是說魔都不好,但我還想她再讀兩年書!”
女孩子最幸福愜意的時光,就是還在上學的時候。
畢業進入社會後,很快會麵臨成家生子,一旦進入家庭,瑣事就多了,夫妻關係的經營,親子關係的建立,婆媳相處,一大攤子事都等著謝棠呢!
能多讀兩年書當然是好的,謝家又不等著謝棠拿工資養家,女孩子學曆高一點,在職場和婚姻中都更有仰仗,不是當媽的想詛咒自己女兒遇人不淑,就算結婚時挑了個看起來不錯的男人,誰知道十年、二十年後什麽樣——謝景湖以前對鄒蔚君多好呀,還不是照樣出軌,和情人生了私生子女!
現成的例子就擺在麵前,謝玉平老婆怎能不警惕?
有學曆,至少有養活自己的底氣,就像現在的鄒蔚君。
“她想去魔都工作,就讓她去闖一闖也好,讀書這種事什麽時候都不晚,如果她想提升學曆,工作了幾年都可以,不讓她去闖去碰壁,她怎知自己要什麽?”
謝玉平反而支持女兒謝棠先出社會工作。
不離開父母,孩子是無法真正長大的。
在外麵受了委屈,可以讓孩子先扛著,真要扛不動,父母家的大門永遠不會對孩子關上。
再說了,比起一般的大學畢業生,謝棠的起點已經夠高了,早早在魔都有了一套房,進可攻退可守的,還擔心什麽!
當媽的比做爸爸的細心,謝玉平老婆就是覺得謝棠改變主意不太對勁。
“老謝,你說咱閨女該不會談戀愛了吧?”
“談戀愛就談戀愛唄,她都多大了,要是一次戀愛都不談,你又該胡思亂想瞎操心呐!”
“我是這種人嗎?虧你還是當爸的,就不擔心她談了個不好的對象……算了算了,我懶得與你多講,一會兒我給謝騫打個電話問問,她要有什麽秘密,做爹媽可能不知道,肯定不會瞞著謝騫!”
謝玉平老婆想起來了,謝棠以前對魔都興趣不大,過年時候卻跟著謝騫去了魔都。
謝騫應該知道些情況!
“行了,你要有本事就撬開謝棠的嘴,問謝騫有什麽用,你別給謝騫打電話,我給他打,正好我有事要問他。”
……
謝玉平想問問謝騫有關征文比賽的事。
電話打過來時,謝騫正在傅老家裏。
感覺到電話在震動,謝騫直接伸手掐掉了。
傅老戴了老花鏡打量謝騫。
這少年人生得真好呀!
俗話說老眼昏花,就是說年紀越大,眼睛越渾濁,沒了神采,不似年輕人的眼睛光亮。
不過傅老有點不同,傅老的雙目是有神的,看似很溫和,卻又有一種威儀。
常年執教,傅老知道怎麽和年輕人相處,一般學生被老爺子這樣盯著,自己就先心虛了。
謝騫站直了身體,任由傅老打量。
半晌後,傅老輕聲歎息,“你長得不像小鄒,也不像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