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七竅黑煙
“呃？小方，你的想法和一般人還真是不一樣呢！鬼就是鬼，難道，還有好鬼惡鬼之分？你沒見鬼怪將人折磨成啥樣了？小方，要我說，你這人就是心軟，鬼能和人一樣嗎？當然要以人的生命為重，人命關天啊！你啊，要擺正觀念才是。
苗老顯然是覺著我的想法過於標新立異了，在他看來，不管因著什麽，鬼怪害人那就是該被消滅的命運。
對此，我心底自然的冒出一句‘憑什麽’？但苗老畢竟是救命恩人，我不好反駁什麽，隻能笑一笑，將這個話題掠過去不提。
看我保持沉默，苗老可能是以為我在思考他話中的道理，就鼓勵的拍拍我的肩膀，然後，上前數步觀看左先生做法驅邪。
此時是下午兩點左右，陽光濃烈的時刻，這個時辰崔大娘中邪，真的有些駭人，不是說陽光克製一些邪氣嗎？看來，要是被陰氣入侵到五髒六腑了，這邪氣陽光也驅逐不掉了，隻能施法祛除。
左先生圍著老嫗轉悠許久，瞅準一個空檔，猛一跺腳，接著，宛似施展了獅子吼神功般的喊了一聲：“呔！”
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嗓子，我和苗老幾乎一跤坐倒在地，太出人意料了，這聲音雷霆般響亮，別說，左先生確實有些本事。
我穩住身形，急忙去扶住苗老，低聲說：“有點門道！”苗老嘀咕一聲：“嚇死老夫了！”撫著心口半響，我們一道看去，不由一愣。
隻見左先生的手離開了崔大娘的額頭，那裏，被他貼了一張畫著彎彎曲曲線條的紅符，說也奇怪，紅符一貼，宛似施展了定身咒，張牙舞爪、似乎隨時會攻擊他人的崔大娘就釘在那裏，保持一個固定的姿態不動了，真是神奇！
“好！”
門口的村長和一眾覺著自己命硬而沒有離去的壯漢目睹了這一幕，齊齊叫好，我怎麽感覺這幫子家夥，將這裏當成看大戲的場所了？
左先生一張紅符定住了崔大娘，將身後的皮包拽到前方來，打開拉鏈，回頭看我一眼。
我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跑進屋內，找到一張八仙桌就搬出來，左先生滿意的看我一眼，讚許的點點頭，意思是說，我很有眼力價。
我暗中直撇嘴，什麽眼力價？隻是直覺感到做法的時候應該有放置一眾物件的桌案罷了，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好不好？當然，沒有必要和這見錢眼開的法師解釋什麽，就故作靦腆的笑笑，示意先生繼續。
左先生從包中掏出一大堆東西，擺放在八仙桌之上，我看了一眼，眼角一頓跳，因為，這些東西都很熟悉，我的包中都有，而且，論品級的話，遠比左先生的要強，強了太多！
比如說，他擺放在八仙桌上的尺長桃木劍，看一眼就知道，遠遠趕不及我後背的這口，我的這口劍似乎很是不凡啊，下意識的，不會讓人過於關注它，劍鞘使用的材料極端平凡，將劍身的不凡掩飾住了。
八仙桌上玲琅滿目，毛筆，朱砂，各種小瓶子，裏麵是一些渾濁或發紅的液體，十幾張紅符，攝魂鈴，還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兒。
總之，一看這排場，就知道這是左先生吃飯的家夥事兒，但我覺著，自己的裝備比他的強出了太多，忽然心底升起一種想法，都不用其他的玩意，隻是掏出那根其貌不揚的柳樹枝對著崔大娘的身體打一下，就能將深入她五髒六腑的陰氣打出來……。
隻不過，我認定崔大娘是有罪的惡人，所以，斷然不會出手的，就讓左先生去折騰吧，驅邪過程一定是極端痛苦的，這是崔大娘該遭的罪！眼前閃過當年崔大娘扔石頭狠砸無辜女的場麵，我的這道心態愈發的堅定。
“小夥子，給我打個下手，這些物件兒你都認識吧？”左先生指一指八仙桌上的物品。
我點頭，說是大多的都認識，但也有幾件不認識的。
左先生卻很滿意，指著一個秤砣般的東西說：“這是鎮砣，可打滅鬼魂的法器，不過，隻是低端的，是師尊煉製後賜給我的，你當然不認識。喏，將這五麵黑旗放置於婦人身周的五行方位上……。”
他隨口說了幾個生僻的詞語，我都沒過腦子，走過去，將五麵小黑旗放置好了，左先生看我更順眼了，也是，辨別五行方位是法師的基本功，他這是覺著我的基本功足夠過硬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能快速的找準位置，反正，覺著這一點兒都不難。
接著，左先生指揮我將雞冠血、黑狗血和童子水圍著老嫗潑灑了好幾圈，然後，他使用靈筆沾染朱砂，在老嫗的臉頰和手背上繪製了一大堆我看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名稱的符文。
接著，他示意我退到一邊兒去，這廝持著尺長的桃木劍，腳步踏在各個方位上，一彈一彈的走著，看著很是難看。
心頭升起‘步罡踏鬥’這個名詞，似乎，左先生每做一樣，我都能看明白內中深意一般，這感覺讓我有種明悟，莫非，我在受傷之前是很厲害的法師，遠比左先生厲害？不太可能吧，我這歲數，再看看左先生的歲數，法師的能力不是跟歲數成正比嗎？
我這麽年輕，難道真的比左先生還厲害？
想著這些，心底有點兒小興奮，因為，一步步的找回記憶，我發覺，似乎，自己真是很厲害的法師，這是一個充滿驚喜的過程，說實話，大大的滿足了虛榮心理。
左先生的手指不停的動，掐出諸多複雜程的指訣，我盯著他的手指看，不知為何，他那樣快的掐訣動作，落到我眼中，似乎變成了一個個定格的畫麵，別人看不清他那讓人炫目的指訣，但我從頭到尾都看清楚了，甚至有感覺，照葫蘆畫瓢的掐訣一定能成，隻是，左先生的咒語聲太小了，我聽不清，隻有指訣沒有咒語是沒有用的。
即便如此，也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很特別，似乎，具備某些自身意識不到的能力，為何能將快動作變成一格一格的畫麵呢，這是什麽能力？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座充滿神秘的寶藏，每時每刻都有驚喜的感覺！
左先生步罡踏鬥十幾分鍾，然後，猛的一聲喊：“敕！”
嗡的一聲響，空氣跟著震動了一下，然後，桃木劍狠狠的點在崔大娘的眉心之上！
就見被紅符定住的崔大娘，猛地發出淒慘到難以形容的慘叫聲，直穿雲霄、開金裂石一般，我們這些人都承受不住的捂住耳朵向後退，退出好遠才能受得住，做夢都沒想到崔大娘的慘叫聲這樣響亮。
“汪汪汪！”
整個村子的土狗都毛了，吠聲響徹整個山村。
我睜大眼睛去看，眼珠子幾乎凸出去！
隻見崔大娘的慘叫不斷，然後，一股股的黑煙從她的七竅部位滾滾衝出，彌漫於上空，被陽光一照，就像是遇到火的棉絮般自燃起來，幾下閃耀，黑煙就消失了，不過，更多的黑煙被法力迫出來！
崔大娘慘叫的撕心裂肺，我覺著她的嗓子一定是喊壞了。
可以確定了，崔大娘是很嚴重的陰氣入體類中邪，要不是左先生的道行足夠高，加上此時是陽光濃烈的時刻，想要祛除將更加的不易。
由此也可以看出，藍袍子女鬼多恨崔大娘，以她的手段，本可以直接弄死的，偏偏這樣的折磨，這是不想給崔大娘痛快一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