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比較
“馮主任說的有道理,您隻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好。”
木有乾看著仍是有點虛弱的王嶽山安慰道。
“小木,你現在……能做手術了?”
馮主任轉頭看向木有乾。
之前木有乾無緣無故跌倒,撞的鼻青臉腫甚至差點呼吸紊亂,失去生命的事,他都知道,所以先問了他的身體情況。
“我現在好多了。”
木有乾沒答應也沒拒絕。
畢竟勞迪絲還在他腦子裏,是短暫的蟄伏,還是突然發病,他也不敢保證。
一旦手術時出事,不但救不了王嶽山,反而還害了他。
“那就再養一養身體再說。”
馮主任拍了拍木有乾的肩膀說道。
木有乾點點頭。
“我也習慣了這幾個老朋友了,它們不疼,我還覺得有點寂寞呢。”
王嶽山自嘲的摸著胸口說道。
馮主任和木有乾也跟著笑了。
慢性病確實很魔人,但時間長了,身體達到了一定的平衡,它就像隻蟄伏的巨獸,偶爾動一動,能讓你真切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郝博也是燕京醫院的老員工了,見過世麵,但是像馮主任和王嶽山這種氣場強大的,他還真沒接觸過,一直默默的站在門口的牆腳,像是給罰站的學生。
木有乾卻是談笑風生,一點兒沒有拘束感。
“那您們聊,我先走了。”
木有乾謙恭的說完,看了一眼牆腳的郝博主任。
郝博站著沒敢動。
“這位是?”
馮主任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郝博,並沒在意,此時看到木有乾看他,才跟郝博打了個招呼。
“我是神經科的郝博。”
郝博見領導問他,激動的臉都紅了,趕緊答道。
“哦。”
馮主任算是履行完任務了,便坐在了王嶽山床前。
木有乾剛要走過去拉著郝博走,王嶽山突然說話了:“小木,我想……請你幫個忙。”
馮主任和木有乾同時愣住了。
王嶽山是條硬漢,求人這種事,不大像他的風格。
“您說。”
木有乾幾步走回到病床前說道。
“我家裏還有條老狗虎子,出來的時候,把它關屋子裏了,你幫我把它接過來……還有,我在炕下洞裏的方便袋裏,還有五萬塊錢,你幫我拿過來。”
木有乾明白了,這才王嶽山要見自己的真實目的。
“好,我現在就去。”
木有乾一口答應下來,接過了王嶽山給他的小紙條和一串鏽跡斑駁的鑰匙後,敬過禮後,轉身拉著郝博走出了病房。
郝博好像被綁了半小時一般,在電梯門閉合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說你這點兒出息,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都是人,你搞這麽緊張幹嘛?”
木有乾拍了一下郝博的肩膀說道。
“我說大哥,你這是跟他們一起時間長了,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氣場,我可就是個普通醫生,沒見過這麽大的官兒。”
郝博終於又恢複了口齒伶俐。
“好,你現在緊張可以理解,但今後你還要照顧王老的起居,慢慢適應一下。”
木有乾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杭城的療養院見到馮主任的時候,自己是完全不知者無畏,根本沒想到過馮主任給他帶來的巨大影響……
木有乾帶著郝博上了林濤的車,直奔了京郊。
按照王嶽山給他們的地址,一路在燕京西郊開了兩個小時,他們才看到一個破牌子,上麵寫著陸村兩個字。
看著塵土飛揚的土路,木有乾想象著身上帶著傷的王嶽山,是怎麽走過這條路,坐長途車,到達燕京醫院的……
在村子的盡頭,木有乾看到了一個不大的院落,從紅磚的上的歲月痕跡看,這座房子至少有四十年的曆史了。
木有乾用鑰匙打開鎖頭,推門進院兒,一條石子鋪就的小路兩旁,都是種菜的菜地。
他們站在門外聽到屋裏有氣無力的叫聲,欣慰的互看了一眼。
打開門,一條黃色的身影,嗖一下就撲了上來。
郝博是城裏長大的,沒見過土狗,嚇的嗷一嗓子,就衝到了門外。
木有乾從小就在鄉間長大,和它們每天玩兒在一處,看到它,心裏還格外的親切,任由它撲上來,咬住了他的衣角,沒動。
果然。
它在木有乾身邊左右嗅了再嗅,疑惑的看著他,不動了。
木有乾剛和王嶽山在一起,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土狗是知道主人身上的味道的,情緒安穩了很多。
“來虎子,先吃點東西。”
木有乾把半路買來的香腸,剝好了放在了缽子裏。
聽到木有乾喊它的名字,虎子搖了搖尾巴,低頭開始吃香腸了。
木有乾看著破敗的房子,牆麵都是滲水留下的痕跡,屋子裏滿是一個獨居老人的滄桑……
裏屋的炕洞裏,手伸進去一米,才摸到一塊石頭下鼓脹的方便袋。
木有乾拿出來翻看一下,是新舊不一的幾摞鈔票,還有一張老照片。
他拿到照片後,隨意的瞟了一眼,竟然看到了照片中有個和自己長的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他並沒在意。
隨手拿出一個幹淨的袋子,收起全部東西,喊了一聲虎子,鎖好門後,出了這個破敗的院落。
“這是剛剛那個大人物住的地方?”
郝博不敢相信的問他。
“嗯,這才是他受人尊敬的根本……”
木有乾打心底裏佩服王嶽山是條硬漢,為國付出那麽多,落下了要命的病,仍舊一個人住在鄉下的破房子裏,熬過了春秋冬夏……
虎子的毛都脫掉了一半,至少有十歲了,它蠻乖巧的趴在後座上,靠在木有乾的身邊,一動不動,顯然主人對它的訓練,還是很到位的。
木有乾他們的車是停在村口的,林濤剛要發動車子,就從村裏竄出來十幾個人,拿著大鐵鍬,搞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去看看。”
木有乾推門下車,赤手空拳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你們大白天就敢到我們村裏明著偷東西,你們這是真把我們陸村人當擺設了!”
為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插著腰,把鐵鍬戳在地上,中氣十足的朝著木有乾喊道。
“我是王老的朋友,他住院了,是他托付我們過來的。”
木有乾揚了揚手上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