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23

  徐汐正在永壽宮品茶，見到雲卿並沒有吃驚，而是親自給雲卿上了一盞茶。


  茶香飄繞，洗濯人心。


  “孩子，哀家知道你來的原因。”徐汐嫻靜地說。


  “太後，請您收回成命。”


  徐汐輕笑了一聲，優雅地抿了一口茶：“可以，不過雲卿要與哀家交換一個條件。”


  雲卿心裏已經猜到分。


  “是什麽條件？”


  “你做皇後，而雲惠做妃子。”


  果然如此。


  “太後，您應該知道，雲卿的心是向著陸翎的。”


  更何況，她與先皇也有約定。


  “那你也應該知道皇上的心隻有。”徐汐歎了口氣，“哀家也勸過皇上，想他先選秀，可是他偏不肯，說整個後宮隻有你一人就夠了。哀家雖然是太後，可也是為人母親，自然要為皇上勞心勞力，再說了，皇室的血脈不可斷。”


  “太後……”


  母親……


  這世上最溫暖的字眼。


  雲卿眼中蘊含著水汽。


  “女人的一生就是相夫教子，找到愛自己的男人就是天大的恩賜。”徐汐繼續說，“還記得哀家曾經問過你，會不會做皇上的皇後嗎？你這次得好好回答哀家。”


  徐汐這時又想起謝榮宣，自她十六歲與謝榮宣成親，就注定自己的一生坎坷。就算謝榮宣做了皇帝，她進了宮做了皇後，那又如何，她唯一學會的就是與人勾心鬥角。這樣的日子她怎麽會不厭？

  她，又怎會是謝榮宣寵愛的女人。


  想到這兒，她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雲卿看到這一抹專屬深宮女人的笑容，感到異常心寒。


  “陸翎如今在玉泉山鎮守，要等，你能等多少年？”徐汐一針見血。


  從皇宮的正門出來，雲卿看到天空的紅霞特別迷人。


  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應該嗎？

  她再一次問自己。


  恰在此時，欣琳和夏洛昇闖進她的視線。


  欣琳頸脖裏戴著一個扳指，她的手一直在撫摸著那個扳指。


  “雲卿，你剛從皇宮裏出來嗎？”欣琳問道。


  “我去找太後。”


  “你是在費心雲惠的事情嗎？”欣琳了然於胸。


  雲卿點點頭：“太後叫我做皇後，我拒絕了。”


  “在夏國，女人爭破頭都想進宮，你卻拒絕了。”夏洛昇好奇地看著雲卿。


  “其實，皇兄挺好的，起碼比那個貪戀權利的陸翎好多了。”欣琳說，“昨天皇兄才告訴我，你跳舞時帶的頭飾是他在靈石鎮打造的，上麵的紅寶石是父皇賜給他的，本來是打算送給你的，誰知讓我陰差陽錯偷了給你。”


  雲卿愕然。


  那個奪目的頭飾，她還珍藏著。


  一切一切……


  是夜，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星。


  青竹一直在颯颯作響。


  房中，雲卿正在沉睡，她不安地皺著眉心，額頭也布滿了汗珠。


  ……


  “卿兒，你等我，等我……”陸翎溫暖地微笑著，她幸福地點點頭，突然，陸翎不見了。黑暗隨之而來，一眨眼，她又看到徐汐正在為她戴著鳳冠，她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服飾，竟然是繡著鳳凰的大紅長袍！


  她惶恐地大叫：“不！不！我不要做皇後！不要！”


  接著她扯掉鳳冠，青絲頃刻散落下來，在風中飄著魅惑的弧度。她開始在黑暗的世界奔跑，無窮無盡的黑暗，似乎要把她吞噬掉。


  也有一把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徘徊。


  “你留在這兒，做朕的皇後……”雲卿被謝易麟擋住去路，他朝她伸出手，“我是愛你的。”


  雲卿轉身又跑起來，徐汐卻慈祥地拿著鳳冠，她身後正由無數的人頭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