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7

  雲卿拍拍茜兒的手:“真的沒事,不要麻煩禦醫了。”


  “小姐……”


  “來,把地方清理一下,別被碎片割著了。”


  “是。”茜兒隻好從命。


  雲卿輕輕揉著胸口,痛楚慢慢減輕,她鎖住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怎麽樣了?嚴重嗎?”常凱在一邊著急地問。


  大夫觀察了一下陸翎的左邊的胸口,因長命鎖的阻礙讓箭傷不到他的心髒,說:“幸好有這個長命鎖擋住,不然將軍就性命難保了。”


  常凱鬆了一口氣,再看看昏迷不醒的陸翎,便吩咐大夫說:“吧箭取出來,以防傷口發炎了。”


  “是。”


  箭取下來之後,陸翎發了高燒,他滿頭大汗,嘴裏一直喃喃地念著什麽,常凱靠近一聽,他一直在喊一個名字:卿兒。


  常凱拿起放在床邊的長命鎖,上麵已經穿了一個洞,那支箭就好像特意似的,一箭插中“卿”字個“翎”字,讓這兩個字沒了蹤影。


  長命鎖啊長命鎖,你這次真的救了陸翎的性命。


  這天,欣琳帶著一些厚點的衣衫來到傾心苑。


  雲卿穿著淡紫的紗裙,未施脂粉。


  她放下手中的刺繡,招呼著欣琳坐下。茜兒給她們上了兩杯龍井,寶兒將厚衣衫放在衣櫃裏。


  欣琳看了看刺繡,羨慕地說:“雲卿你好厲害,這茉莉花繡得多漂亮,我拿起針頭就開始疼了。”


  “這是繡給你皇兄,我打算用茉莉花做個香囊。”


  謝榮宣說的話她很明白,看來皇宮她也是呆不下去了。可是要去哪裏,她不知道,天下之下她竟然想不到她的容身之處。


  “怎麽繡給他,我也要!”欣琳不滿地撅起小嘴。


  “這是感謝他前些天送我的一本琴譜,我什麽也不會,就做個香囊給他了。若是你喜歡,我做好了這個再繡一個給你。”雲卿笑得很溫柔。


  欣琳看呆了,她眼前的冤情已經不是她當初剛剛認識的雲卿了,雲卿已經不像她那樣嘻嘻哈哈,而是更有女人的韻味。忽然,她想起了自己來傾心苑的另一個目的。


  “最近母後在練習書法,她叫你明天也是練練。”


  書法?書法也是一份挺高深的學問,她也略有興趣,學一學打發時間也無妨。


  “對了,那個……”欣琳停了下來。


  “什麽?”雲卿笑著問。


  雲卿的笑臉如花,讓人不忍心摧殘。


  還是不要說了。


  “沒有,我是想說我得走了,去給父皇請個安。”欣琳害怕自己繼續留在這兒會抑製不住說了出去。


  欣琳說完就立馬帶著寶兒離開了,茜兒也不見了人影。


  雲卿將餘下的茉莉花繡完,可能有些疲憊吧,頭有些暈,拿出徐鴻瀟送的茉莉花香料灑在衣服上,清香的氣味才讓她舒服了一點。


  “小姐!小姐!”茜兒跑回來了,小巧的臉蛋通紅,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他……他受傷了。”


  雲卿的身子微微一顫:“你先坐下來,慢慢說。”


  茜兒坐下來,氣稍微順一點兒便說:“前日陸將軍和大丹國鐵騎交戰的時候,被大丹國的二公主射了一箭!”


  他……受傷了……


  雲卿被這個消息震撼了,臉上的已經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雖然心中有恨,但還是放不下他。


  放下一個人談何容易。


  “那他現在怎麽樣?”


  “聽說並無大礙,但我軍已經重新占領玉泉山,皇上正喜著呢。”在這個皇宮中,皇上歡喜,妃子們就歡喜,妃子們歡喜就自然大氣點,做奴才的也可以不用再緊緊地繃緊神經怕出了什麽差錯讓主子不滿。


  雲卿黯然地把頭轉向另一邊,看著窗外泛著漣漪的湖水。


  戰爭是不是快結束了?那他還會不會回來再向她提親?她扯出一絲輕蔑的笑,怎麽會呢,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就算他回來,娶的也是公主。


  她在景軒宮以來並沒有找人打聽消息,因為她不想讓欣琳擔憂,她也以為自己會忘掉他,可她卻忘記了愛情如蓮藕,藕斷絲連。而在傾心苑之後,她有了茜兒這個忠心的宮女,時不時就會叫她去打聽消息,這也好讓自己知道,他的境況,讓自己的牽掛少一點。


  “小姐,你不是想念陸領軍了?”茜兒眨眨眼。


  雲卿依然望著那潭湖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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