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廢墟
“思想嗎?“安仁停下他的腳步,說道:“可是沒有思想的東西是如何奪取有思想的人?”
“這是一個長話的故事,你不願意聽的,但我想要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你走,你就會被奪取思想……”路先生說完,便不願意再說一些什麽話,隻是重複著它之前所說得那些話。
安仁的眼睛看著腳下的路,說道:“抱歉,路先生,我是不會聽信你的話的,隻是因為我要去而已,沒有別的原因。”
“那你的腦子那麽的不好用,他們肯定會嫌棄的。”路先生說完便一言不語了,隻留在安仁在這裏站了一陣子後開走出去,鞋子有些不滿意說道“:嘿,雖然我是你的私人物品,但是我可以將我自己贖走嗎?我實在不想要去那個地方。”
“我也是,我也是。”衣服褲子等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說道。
“抱歉,各位,我要使用你們,所以要我脫下你們那是不可能的。“
“哦,你這是去找死啊。“他們抱怨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安仁走過一段路便沒有了路,隻剩下平坦的根本看不到盡頭的遠方,這是足夠遠的遠方,不是一個圓,反而這是直麵的平的一個空間。
空間上什麽都沒有,而現在有了安仁和他的衣服。安仁嚐試著和它們對話,但是他們全部都不再說話了,好似靈魂已經被殺死,思想已經被奪走。在這個一片的虛無之中,安仁的思考不可能會隻是看著遠方的道路,他會思考,關於之前的,關於往後的。所以,在他走出一段路程的時候,一棟房子出現在他的麵前,這是中世紀的歐式城堡,很大,像極了一座隻在童話中才會出現的建築。
走進去,裏麵什麽都沒有,而安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的臉上長出了一點胡子,胡子上粘連了一些灰塵,隻要用手就能將其拍走,但是安仁無論是拍了幾下他都無法將其拍走,最後隻能是放任不管,或者在這裏找到一些銳利的東西去刮掉自己的胡子去。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中將城堡給完全的逛完了。他枯坐在地麵上,十分得無聊,像極了生活中的各個意義都一樣無聊。他產生出一種子自殺的念頭,但是他絕對不會這樣去做。
這樣想著,他走出城堡,好似也無法想出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出來,哈欠連連之下他正在打著哈欠,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根煙叼在嘴裏麵,才發覺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煙。而後煙消失了,化作風或者是什麽東西,安仁並沒有感覺到。
自己應該回去。安仁這樣想著,但是沒有回去的腳步走,一直是往前走著,隨後混沌的自己看到了一片大陸連接著另外的一片大陸,那是折疊起來的,像是一張紙,這算是路的盡頭了嗎?安仁走過去並用腳步先行上了牆麵。重力沒有讓其跌落到下麵;這時候應該是安仁的前方了,那是一麵折疊起來的大陸。
大陸像是一座城市,這種城市有些地方沒有上色,有些地方上了顏色但是根本就難以理解:比如一朵花和一頭羊的脖子連接起來,然後有羊頭人看著話死去。
這裏有生物,他們無法正常的交流:“嘿,你吃了飯了嗎?“
“遊泳了遊泳了!在這個冰天雪地之中遊泳是多麽愉悅的事情啊,隻要你吃了那些藥丸的話,媽媽帶著孩子就能夠殺掉父親了呢。“
“父親和爺爺正在和母牛擠奶呢,回去牧場上圍著孫子爬走著,而房子裏麵的精英一定想不到吸血鬼們居然在晚上和白天出現。“
說著話的他們忽然笑了起來,一朵沒有嘴的花,一隻羊頭哭著說,又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安仁覺得腦殼生疼,但是似乎很多東西,失去的某些活了回來,呼出一口氣,說道:“這就是這個世界嗎?光怪陸離,唯一能夠信任的隻有我自己而已,這些說著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的東西,我是一點都不能夠相信啊。“
“那邊的小孩子,趕緊回去你們的家鄉,不然的話我就要生氣了!“羊頭人指著安仁說道。
“不好,不好,我吃羊肉多過於喜歡吃牛肉。”
“嘿!你這人,怎麽跟畜生說話的呢?”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畜生啊。”安仁說完就走了,完全沒有理會這一羊一花,隻是看著完全對不上板型的就好像是模型錯亂的地方。竟然覺得有著後現代主義抽象畫的意思。這個想法著實讓安仁有些驚訝。更加驚訝的是他看到了他的和一個人的合照,那個人是一個穿著軍裝的牛,牛甩著尾巴,在照片裏麵對他呼來喝去的。
安仁又詳細看了好幾眼,說道:“老牛脾氣了,這算是具體的抽象形式?倒是有些意思,那麽其中還是有些內在的聯係的,但根本難以去對比和辨別,這種程度的話,自己會發瘋的。”
安仁想到了那個帶著隊伍的牛脾氣的法**人,他每一次都要自己衝鋒上陣,而第二批的人顯然就是安仁他們這些苦工,甚至於在挖戰壕一類的工作中,他們要衝在第一線,索性牛鼻子軍人幹脆選了安仁作為華工代表去合了一張照。
但他更加記得的是牛脾氣軍人在合完這張照片之後的第三天就被一艘轟炸機給炸的屍首都不剩下了,倒也有一些唏噓。
將照片放下,又走了一段路,看著樓梯和一些地方重合起來可以走上去。沒有了空間上下左右的概念,最後在一個戰壕停下來,這一段的就是自己的記憶深處吧?
他想著,說道:“虛妄的地方,潛意識隱藏人的最佳的地方,可以說是這就是神棄之地吧。完全是一些支零破碎完全沒有章法的,係統的記憶的碎片被具體表現出來完全難以辨認的一個雜物抽屜,這可比爺爺奶奶的雜物房還要亂上上百倍,上千倍,若是從裏麵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怕是要一千年,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