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清雅的奇妙冒險一
這是一條鵝卵石的小道,看起來和南方的,北方的東方的西方的各類的鵝卵石小道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隻能是踩在上麵的人,隻會喜歡上這一條鵝卵石小道。
清雅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歡上這一條鵝卵石小道的,大概是因為她的童年時光都是在這條小道上度過的吧,尤其清晰的是這條鵝卵石小道上麵的一條大的裂痕,那是一個冬天,大約是在八歲左右,清雅蹲下身體來看著這個奇怪的三顆石頭,完全不合適在這個地方,因為它們不是鵝卵石,鵝卵石不應該是這樣的:
它們不光滑,甚至來說十分的粗糙,隻不過外表上若是從遠處看的話是圓形的,它們大概的出處是一個廢棄的石場裏麵,需要走進一些小巷裏麵,而小巷的人家屋裏麵應當傳來很多的氣味,有雜醬麵的,有青瓜炒芹菜的,有苦瓜炒蛋,紅燒肉,手抄一類,她聞著香氣尋來了這三個石頭,因為她的鵝卵石小道被冬天給凍壞了三個鵝卵石。
她從正在運行的石場裏麵費勁了力氣找到的三顆圓形的石頭,摸起來比這裏開采礦石的工人的手還要粗糙,當她帶回去家裏麵的時候家裏人都固執的說這不是鵝卵石。清雅於是就嚎啕大哭,掃幹淨了在她麵前擺著的一堆鵝卵石,這些並不是她要的鵝卵石,她要的鵝卵石那必須是她用腳踩得圓潤的,是經曆過風雨的洗刷的,而不是這種奇形怪狀的人造的石頭。
“這不是人造的,這是從河床裏麵挖出來的,那小道上的鵝卵石也是從河床裏麵挖出來的啊……”
清雅的母親這樣說道,但清雅並沒有將母親的話給聽進去,隻是將三顆石頭放在自己的懷中,冒著大雨;她以為大雨會將她手上的石頭給磨成鵝卵石,因為老師說過,很多光滑的東西是被磨成光滑的,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這樣的。
她信以為真,並且奉行起來十分雷厲風行,在一個大晚上的暴雨天裏麵偷偷從母親的懷抱裏麵醒來,是被雷聲嚇醒的,她害怕雷聲,但不害怕現在的雷聲,因為她打算要將自己的石頭給種下去,然後任憑一夜的暴雨將其磨成鵝卵石。
她躡手躡腳的,從自己的書包裏麵拿走三顆石頭,然後靜悄悄沒有穿鞋,經過走廊的時候發現書房裏麵還亮著燈,她探頭往裏麵看去,清雅父親並沒有察覺清雅的小腦袋三分之一已經進入到書房裏麵,也許是伴著雷聲和書和筆觸在本子上的聲音太過於令人著迷了,更不用論那些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摞摞的書籍,說不定清雅整一個人進入了他也沒有辦法察覺。
走到大廳上,然後將門閂打開,一股風攜著雨一起進入了屋子裏麵,一身單薄睡衣的清雅首當其衝的,她的哈欠聲很大,她呆在原地,十分害怕父母的警覺,可是等了足夠長的時間並沒有人出來將其大罵一頓,便鬆了一口氣,冒著風雨;她忘了帶傘這一回事,冒著風雨的頭腦冒出一點點的熱氣在上麵,好似一個小火爐上麵頂著的那片貼片給沾上了水。
清雅就用力抱緊了石頭便往著鵝卵石小道那邊跑去,眼睛瞪大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在雨水的洗滌之下幹淨透亮,她伸出還未長成嫩嫩的手把一些邊緣的鵝卵石給扣掉,然後合裁了比劃了一下,最終將三顆石頭塞下去,並將摳出來的鵝卵石同樣也塞進去,而手上,手指甲蓋上也有了一些泥土,這些泥土扣也摳不出來,她回到屋子裏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體很冷,抱緊了胸口,急切地跑去浴室裏麵洗澡。
清雅父親伸了一個懶腰,總覺得今晚地雨聲有些不安寧,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但又想不出來,便想要到大廳上吸上一根煙來緩解一下精神上地不適感,但站起來地時候腿上地血液湧了上來,腦袋也一陣發昏,他扶住桌子好一會,看著這幾天做的功課;那是一堆大約有幾萬字的注,故宮博物院的人需要它們。
緩了一會隻有想著隻要再過一兩天,他就能夠在床上睡上一個很好的美覺了,但走到大廳的時候卻惱怒上了頭,也不管之前的腿軟一類的事情,他首先忘了抽煙,而是先將門關好,用拖把將雨和清雅的踩出來的小腳印給擦幹淨,一路延伸到浴室,霧氣從浴室裏麵傳出來,他沒有打開浴室,做完手尾之後便坐在了大廳上的太師椅上翹著腿抽煙‘
他先將煙絲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細細的攆上一些,使其碎末變得更碎,然後放上一張煙紙上去,用兩隻手給架起中間的,食指和無名指搭夥在周圍,然後中指先行,左邊到右邊分別卷起來,最後用舌頭塗上唾沫在煙紙封口的地方,將一盒火柴拿出來在磨砂的一邊按擦照。
除了雷光之外這是照亮這個大廳的晚上的第二種方式,隨後往煙卷上麵點著。砸吧了幾口之後便上了煙嘴叼著,他今晚若是不能睡覺的話,他會再卷上十根煙,這一次他卷上十二根煙,等卷完煙的時候清雅洗完澡出來了。她看到父親是很震驚的。
首先是心髒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後底下頭在父親的麵前,父親將一口煙吐出來說道,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
“知道了。”
“那錯在哪裏?”
“我不應該在現在出去。”
“出去幹什麽呢?”
“將鵝卵石給補上。”
“是你找的那三個石頭?”
“是。”
“還有什麽想要說的。”
“我錯了,你罰我吧。”
“好,跪下。”說完,清雅跪下,父親就在那裏吸煙,直到第一根煙吸完的時候清雅就忍不住想要抬頭看父親,見他不理自己一股委屈勁就上來了,抽泣著。很小聲。
第二根煙被上一根煙續上了,父親依舊沒有說話,清雅哭的更加厲害了,小孩子的膝蓋好像有點疼痛,雖然這是最軟的實木地板。
第二根煙抽完,父親記得自己是又卷了十二根煙的,他開口了:“將頭發吹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