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大章魚
麵前對於周祺來說是碩大的眼珠子,而對於麵前章魚來說,完全不認識的東西,他還會動,想要用觸手觸摸,身體肌肉完全僵住,牙齒在上下打架,在被觸手摸了兩通之後,章魚好像失去了對他的興致,轉頭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去,將八隻觸手垂直往下放,眼睛一睜一閉,最後緩緩閉上,富有節奏的呼吸聲出現。
在聽到呼吸聲的時候,周祺第一想到的是這東西還是兩棲生物嗎?但轉念一想章魚人,然後釋然了,腦子沉默了一會突然間驚醒,對了,章魚人呢?!怎麽不見它?糟了,該不會是沉到水裏麵睡著了吧,那麽接下來就隻有自己繼續走下去了?一想到這理,他就突然開始打擺子,也是因為害怕,因為失去了一個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可以在這裏橫衝直撞的探路同伴,竟然將章魚人看作是同伴了,他嘲笑自己。
供自己睡覺的這個小的凹字型的石壁,背後和手臂側麵壓出了好多個比較明顯的痕跡,發覺這裏的呼吸好像開始變得不順暢了,摸了摸石壁,有風的痕跡,身體變得銘感,十指連心,食指很容易感受到風的吹入,趴在上麵想要使勁吸,但是呼吸越加困難,是自己不適合這個地方嗎?要死了嗎?
他沒有忘記本來的自己是想要過來救家人朋友的,但沒有想到的是原來所謂的救助並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靠著打鬥一路莽過去,最後在他們筋疲力盡的時候伸出援手,帥氣的將這個周家大宅毀滅掉,對的,他對周家大宅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更多的還是有關於痛苦的回憶。
但現在,一切都完了,事實上沒有自己想要的冒險,所謂的所有者能力看起來很是實用厲害,但對於這種地方來說,簡直就是不值一提,難道自己力氣再大也能打穿石壁嗎?哪怕是打出一些碎石頭。
這不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感覺不可戰勝的境地,他的腦子告訴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沒有章魚人的幫助,僅僅是憑你,根本不可能將他們救出來,甚至於自己在這個過程中似無葬身之處,孩子不孝,沒有給周家留下一個血脈啊,早知道就在精子庫裏麵留一個種,家產他會繼承的吧,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希望他能有個對她好的養父母。
腦子確實越加不清醒,甚至開始胡思亂想,最終在石壁上麵哭泣,越加大聲,卻被身邊的章魚一把冷水潑了過來,他大吼大叫,章魚有點不耐煩,索性將其用觸手拉到水麵下麵,臨時給吸了一口空氣,他在水下麵使勁想要掙紮開,能看出來,章魚是想要將其送出自己安靜的空間,周祺眼看向井口的地方,要是那裏,要是那裏!
但章魚隻是隨機選擇了一個地方,它的觸手很長,周祺眼睜睜看著自己離井口越來越遠,而自己所處的空間則是越來越深,一些小魚小蝦更是喜歡湊過來,章魚觸手鬆開了,求生欲令他往上爬,這是多深了?他並不知道,甚至於井口在哪個方向都已經忘卻,唯一的清醒源泉就是這越來越冷冰冰的水,肺部中的那一口起一直在堅持著,咬牙切齒,章魚的觸手已經不見,他在往上遊,遊到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目的的地方,口中被灌了一口水,順著往下流,他在咳嗽,手腳卻並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上,上,上!他對自己說,從未如此痛苦和清晰過,自己的人生,潛力才被激發出來。
遊出水麵,大口深吸一口氣,然後就是無休止的咳嗽,想要將氣管中的水全部吐出來,而他也成功了一部分,尋找了一個石頭平麵,用盡力氣爬上去,像一條死魚。
此刻多麽想要那汁水啊,外傷能夠治愈,那麽內傷也無所謂吧,抬起手指看了看,開始蜷縮在一團吸允起來,這一次他並沒有傳出什麽哭聲,而是用手捂住了嘴巴,能夠不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傳出聲音,最好一點回聲都不要有。
口水等東西全部都流出來,其中過程還嘔吐了好多次,就是連胃酸也經不住他的折騰而選擇隱沒,艱難坐起身來,用本身就濕漉漉的衣服擦了擦身體,不知時間的流逝,毅然決然的,他下水了,眼睛在觀察四周,並認真分辨自己到底是哪來的,一分鍾後重新浮頭出水,現在他的身體上隻穿著一條褲衩,而其餘的衣物則是被他用做於捕食水中這種悠然自得的魚。
布料的良好透水性,大約是一斤的小魚被他撈了上來,剛開始還有些鬧騰,但沒有多久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再動作,周祺之前還試驗過,這種魚就是喜歡裝死,所以他並沒有客氣,先是小心拿了一條上來甩了甩,還很敬業,但自己一口咬掉它半截身子的時候,它就不淡定了,魚身上半截的魚鰭撲棱了好幾下,很猛烈,周祺將其摔在石板上,魚死了,而他口中的半截身子還在動,輕輕的用牙齒咬掉一點肉類然後將大半吐出仔細咀嚼著,然後吞下胃中,不能判斷出這魚到底有沒有對人體有害的物質,隻能是這種神農嚐百藥的犧牲精神來試驗了,他以呼吸為間隔,三百個呼吸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
反而是自己的胃正向他瘋狂索求營養,他有點放心,但內心還是害怕,是不是小劑量沒有多大的問題,一旦吃多了就會出現什麽問題?
他很小心,一次隻吃一條,每隔一百個呼吸確認過沒事才繼續,就這樣,緩慢的,肚子被魚生填滿,而周祺最不喜歡的就是吃這種魚生,感覺非常之惡心,特別是口感,有一種野蠻人在生啖其血肉的感覺。
而周禮反而不然,他每每出去的時候總要去一趟日料店,他喜歡最原生原味的東西,而海鮮生吃,加上山葵和醬油,他總能下好幾十個壽司,而自己最多的極限也隻是在吃鮭魚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