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除之後快
“宋慈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又查起了之前早就結了的搶糧案,非要嚴懲幕後真凶手,為死去的父母報仇,任下官如何勸阻,都不肯收手啊!”顧舟擺出一副為了勸宋慈已勸到心力交瘁的神色,對劉元道。
之前說過,宋慈已經開始提防顧周,而且這個搶糧案宋慈早就知道和顧周有幹係,所以即使他真的在查這個案子,也不可能讓顧舟知道。
所以這些話,全是顧舟胡謅的,目的就是為了借劉元的手,除掉他身邊這個,名叫宋慈的大克星。
不過,他“編”得並不錯,宋慈確實有將搶糧案一查到底的心思,而且他參加科舉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案子。
說罷,顧舟目光陰暗地望向劉元,等著他下達徹底除掉宋慈的命令。
“這個宋慈當真是如你之前所說,要跟本相不死不休啊。”危險得眯起雙眸,劉元緩緩開口。
現在皇上和太後兩虎相爭,皇上已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陸續換掉太後的舊臣,換上了用自己的新人。
如今的皇上,已不比當初那個初登皇位的毛頭小子,他手下的人,劉元不敢不當回事。
而現在的宋慈,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一旦他調查出了什麽,匯報給皇上,皇上一定會重視,並且嚴查,那時候,自己就危險了……
“既然你要本相死,本相就留你不得了。顧舟!”
見自己詭計得逞,顧舟心上竊喜,精神瞬間大振,忙迫不及待的大聲道:“下官在!”
“派人,做了他。”
“喏!”
王爺府。
“王爺,有消息了!”一個護衛抱著一隻信鴿,興高采烈地跑進了趙珂的書房。
“是嗎?”趙珂大喜,忙取下信鴿腿上的紙條。
這隻信鴿與別的信鴿不同,頭上有一點朱砂,這是趙珂為了把它和其他負責傳信的信鴿區別開而點上去的。
這隻信鴿不是別處的,正是放進宮裏,專門負責他和琉璃之間的通信的,專用信鴿。
收到了這隻信鴿就等於得到了琉璃的消息。
護衛和趙珂之所以如此開心,是因為皇宮裏守衛森嚴,他們用了很多信鴿,打通了宮內很多關節,才獲得了這次與琉璃通信的成功。
打開紙條,趙珂比讀其他信件更加專注的認真閱讀起來,仿佛這不是一封信,而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的影子。
有趣的事,當然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分享。
琉璃寫的內容,便是這幾日為了讓趙風將自己休了與趙珂在一起,將整個後宮鬧得雞犬不寧的事。
看到琉璃跟自己炫耀的“洞房打架”、“橋頭潑水”、“慈寧宮練功,拍蒼蠅”、“鬼頭燈換夜明珠”……等刻意刺激皇上和太後的事,趙珂擔心之餘,不禁揚起嘴角:
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是能帶給自己不一樣的驚喜。
“主子,您笑了?”見在私下裏冷若森羅,從不會笑的主人笑了,護衛又驚又喜,忍不住開口道。
“有嗎?”聞言,趙珂忙收起笑容,那一笑一冷轉變得和翻書一樣快的表情,和趙風如出一轍。
不過,雖然這兄弟倆如此相像,但趙柯是因為性子涼薄,是真冷,而趙風確是不得不假裝很冷。
而趙珂此時這個樣子,對平時不苟言笑的他而言,看上去竟然有些孩子氣似的可愛。
見狀,護衛雖想笑,卻不敢,隻得用力地繃住臉,像往日一樣,畢恭畢敬地開口:“回主子,有。”
聞言,趙珂不禁歎息了一聲:“唉。”
為了完成複仇大計,他處心積慮竭盡全力,每天除了疲憊,沒有一點樂趣可言,隻有琉璃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能讓他歡愉一笑了。
可即使是這樣一個純潔幹淨,他視為心中碧珍、心靈淨土的女子,也要被卷入這汙穢冷酷的權利鬥爭之中了……
想到母親讓他盡快利用琉璃對付趙風這件事,趙珂剛晴朗起來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他並不想讓琉璃卷入這場鬥爭之中,這一切安排,都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隻是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快樂幸福,僅此而已。
拿出一張空白的紙條,趙珂準備給琉璃回信。
“竺心,”輕輕下筆,寫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親密昵稱,趙珂筆力不停,“你能否幫我……”
看了看自己在署名後寫下的話,趙珂苦惱的將紙條揉成一團,扔掉:不行,琉璃最討厭被人利用了,他不能現在就跟她提這件事。
要慢慢來,循序漸進,逐步深入。
“竺心,”調整了一下情緒,他重新拿出一張紙條,寫道,“重門深隔,思念甚重,爾獨處深宮,無親無友,吾甚憂。望心兒一切小心,謹慎行事,切勿因一時意氣,亂了分寸,惹禍上身。吾在外,定竭盡所能,救爾出這虎狼之地,望爾心安。千言萬語不過一句:等我,望爾,務必珍重!”寫完這些對現在正在辦的正事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個人私情來說,卻是情真意切的一段話,趙珂把紙條綁到鴿子腿上,將鴿子放上了天空:“去吧,一定要把本王真正想說的話,一份不差的帶給琉璃。”
慈寧宮。
“微臣見過太後。”進了慈寧宮的門,劉元對太後俯身行禮。
“免禮免禮。”見到娘家哥哥,太後一改在別人麵前的高貴威嚴,忙走過來攙扶,一邊扶一邊對身邊的內侍道,“快把哀家給丞相準備的那把椅子,給丞相拿上來。”
身為先皇三千佳麗中的一個,天皇還沒有駕崩的時候,與其他女人你死我亡的她,根本無法和先皇真心相待;先皇死後,身為她唯一骨肉的兒子,又因為十年前那件事,與自己勢如水火。如今,這世上唯一能與她真心相待,帶給她家人溫暖的,隻有這個從小到大,都一直在維護自己的哥哥了。
話落不久,一把特製的藤椅,就被內侍們抬了上來。
“丞相,你腰不好,這把藤椅,是哀家特地派人,用西域進貢來的藤絲,去京城最好的店鋪,為你量身定做。”把劉元扶到藤椅邊上,太後和跟自己父母說話一樣,親昵地開口。
隻見這藤椅用料講究,做工精致,一看就是那種極珍貴的,市麵上少有的品種。
換成別人來這裏,即使隻是一把最普通的椅子,可能都得不到,而劉元來到這裏,不僅有椅子坐,還是太後特意準備的,最上等的椅子。
隻通過這一把藤椅,就可以看出,丞相在太後心中與眾不同的地位,和太後對丞相的倚重和寵溺。
“謝太後恩典。”形勢式的向太後鞠了一躬,劉元道。
雖然總是被一國之後不合君臣之別地“優待”,有失體統,但劉元還是承受的心安理得。無論受到怎樣的“恩典”,都不會像其他臣子一樣,行正兒八經的跪謝之禮,隻不過是鞠鞠躬,點點頭,僅此而已。
“太後,實不相瞞,臣今日來,有一個不情之請。”劉元並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又鞠了一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