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後一次喂你
秦若藍不是善類，她從來都不是……
要是換做普通別的女子，完全可能在看到眼前畫麵後一下子尖叫暈過去，但是秦若藍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懼意，而是眼裏充斥著冰冷的殺意。
天下如何看她，她從來不在乎！
即使是殺人無數的女魔頭又怎樣！
她要用她的能力保護她愛的人，她在乎的人，所以……這些狠辣由來完成，由她來實施，又怎樣！
“怎麽還不願意咬舌自盡嗎？”秦若藍從牙縫裏擠出這冰冷的字眼：“如果你們不舍得這麽死……那我自然用比這種方式更殘酷的手段讓你們死的！要不要試一下……”
這樣的秦若藍，身上充滿了肅殺之意。
原本披散在肩上的長發隨著平地揚起的大風揚了起來，一雙眼眶紅了，裏麵有淚，但是有更多的殺意，教人看得不寒而栗。嘴角明明有笑，但是那抹笑，卻讓那兩個人看得寒顫。
對那兩個男人來說，舌頭被劃開口子，身下男人的部分被切斷，已經快令他們痛得窒息。
現在再加上秦若藍從心靈上折磨他們，他們已經不堪重負了！
“啊嗚，哇嗚……”
兩個人舌頭鮮血不止，已經說話說不清楚了。
但是，隨之，當兩截舌頭從他們嘴裏掉落出來之後，兩個男人幾乎沒過多久，就一下子沒了生氣。
秦若藍嘴角的笑意在一刹那消失，她一下子抱著雙腿，蹲了下來，嚎啕大哭起來。
“半夏，你看見了嗎？”秦若藍仰頭，望向陰蒙蒙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為你報仇了……我為你報仇了！這兩個傷你，迫害你至死的男人被我殺了，我替你報仇了！”
陰沉的天空，烏雲越聚越多，下一刹，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細雨。
“半夏，即使我殺了那兩個人，你還是活不過來……”雨水打濕了秦若藍的臉，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秦若藍臉頰上的水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半夏，你走好，你在那裏一定要過得很好！”秦若藍伸手去接觸那迷蒙的雨絲：“如果，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們不要再打架，再吵嘴了，我們做一對好姐妹！你把心事說給我聽，你為我打抱不平，我們好好的，好好地做姐妹，好嗎！”
閉上眼眸，臉上的水漬交錯斑駁。
腦海裏，又浮現起那張明媚的小臉。
鎖情樓內，那一舞之後，她甩著鞭子，追著男人闖了進來，囂張嬌蠻，一副公主模樣。
宴會之後，她拉著她，把心中想要拒婚的念頭告訴她，臉上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當百裏俊不要她的時候，她卻笑得像個什麽似的，抱住她久久不肯放手。
當到她秦府之後，她又向她下跪，為初見時的莽撞真心道歉。
她害怕良妃時，她瑟瑟地發抖，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一般無助。
這樣的半夏……或許不完美！
但是，她卻是這樣活生生的啊！
現在，卻是徹底不會再出現在她秦若藍的生命裏了……
待睜開眼眸，秦若藍重新仰頭望著下著雨的天，輕聲呢喃道：“半夏，我知道我哭很沒用……這一生，感謝有你，成為我的朋友！下一世，我們再見！我們一定能再見的！”
那天仿佛聽到了秦若藍的聲音，雨勢一下子下得更猛了。
秦若藍冷冷地望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從手鐲空間裏拿出兩個黑色的布袋，把那兩個人裝在布袋裏，再把布袋的口緊。打開院門，把那兩具屍體堆放在門口。
原本地上的血，濺了一地。
但是因為雨水的洗刷，那鮮紅的血液早就不知道被衝刷到了何處去了……
小院門口，小寶和琳琅站在屋簷下躲雨。
“娘親……”
“娘親……”
小寶和琳琅不約而同地喚道。
秦若藍把手中的布袋一鬆，拍了拍手，看向他們。
她挑了挑眉，指向自家兒子：“秦小寶，你們剛才有沒有捂耳朵……”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欺欺人。明明她那麽心狠手辣，但是她總希望自家兒子不要去接觸太多她的狠毒。
小寶點了點頭：“娘親，我們有……我帶琳琅去別處了。隻是後來下雨了，才來這裏的屋簷躲雨！”說完，小寶看到若藍娘親渾身濕透，走到她的身邊，不由地拉了拉她的手指，關心地問道：“娘親，你要不要緊？你淋了雨，我待會兒給你煮一碗薑湯。”
秦若藍蹲下身子，心裏一暖，鼻頭酸酸的。
“兒子，我沒事！”
“娘親，你又要逞強了！”小寶有點不滿地撅嘴：“像你這樣子硬撐亂來，等爹爹回來，看到你這樣，肯定又要心疼了……”
秦若藍因為剛才大哭過，眼眶還通紅通紅。
她睇了一眼旁邊裝著屍體的布袋，那布袋隻是遮掩了裏麵的東西。
但是那味道，那形狀，以小寶的智商絕對不會猜不出這裏麵……是人的屍體！她狠毒，卻總希望小寶能夠純淨一點。這種心情其實很複雜。
“兒子，娘親是不是太毒了些……”秦若藍情不自禁地喃喃問道。
小寶卻是搖了搖頭，輕輕抱住若藍娘親：“娘親，沒有！沒有！娘親從來不會胡亂殺人的，你連殺隻雞，剖隻魚都不利索的。娘親殺人都是有原因的……那些人欺負娘親，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秦若藍把懷裏的小寶抱得更緊一些。
“兒子！”
琳琅在一旁，看到秦若藍和小寶抱在一起，也走了過來，用小手擦了擦秦若藍臉上的水漬：“娘親，你的眼睛好紅……不要哭了！你哭，琳琅心裏也很難過。”
琳琅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蹙著眉頭望著秦若藍。
現在，琳琅和秦若藍的心意相連度似乎越來越高。
秦若藍點了點頭，一手抱著琳琅，一手環著小寶，笑顏如花：“嗯，我不難過了……對，這宮內，敵人那麽多，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也不知道以後會碰到什麽事情！”
小寶認真地說道：“隻要和娘親在一起，我就不怕！”
琳琅也抬頭，說道：“琳琅也是！隻要和娘親在一起，我也什麽都不怕！”
與此同時，秦若藍食指上的契約之戒上的紅色火焰印跡也在閃爍著炙熱的光芒。不用看，秦若藍便知道，那是焰耳狐發出的光芒。
秦若藍笑了起來。
她的人生有很多坎坷，有背叛，有失去的，有得不到，但是此刻在自己身邊的人和魔獸卻是和自己的心靈貼得如此之近，很暖很真實。
這一場雨下得很久很久，地麵上的汙穢塵埃，都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
靜心殿內。
雨，還是在一直下。
雨聲在外滴滴答答，在靜謐的殿內聽來格外清晰。
良妃坐在龍子軒的身邊，拿起湯匙，把一口一口的湯水送到了龍子軒的唇邊。
“老廢物，這是我最後一次喂你了！”良妃不再像以前表現得那般厭煩，而是更細心地喂著，一邊喂著，一邊說道：“半夏，明天就出殯了……她以後不可能再看你了！”
“啊！”龍子軒痛苦地哀嚎一聲，不可置信地望向良妃：“你……”連著嘴裏的湯水也吐了出來。
“老廢物，我和你沒感情是真的！但是，對於半夏，這十年來，我也是把她往心裏疼的！我本想在這件事情前，把她嫁到紫禁國，讓她和這無極混亂毫無瓜葛！但是，偏生那個百裏俊中看不中用……再然後，我也想過法子護她周全！但是，誰知道！你和秦若藍那個賤人都不死心，想要透過半夏知道我的一些什麽，試圖推翻我！”
“所以--終究一切，都是你們逼的！”良妃繼續把湯水喂到龍子軒的嘴裏，眼光悲慟地繼續說道：“所以，這也怪不得我！這一切，走到這一步，你們身上也有責任！不要把你們的責任撇得幹淨！”
龍子軒的老淚縱橫，可是他全身幾乎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地望著良妃，連一句反駁都不可有。
“十年夫妻，即使是演戲，我們也要走到盡頭了！”良妃繼續不緊不慢地喂著：“老廢物，其實你本來可以不這樣的……隻要你告訴我玄土幻珠怎麽得到，又怎麽召喚上古神獸。你我都可以不這樣的。隻是你太強了，這麽多酷刑，你倒是都出乎意料地忍了過來。你一心求死，為的就是讓秘密永遠埋藏起來。所以，你現在也不用痛苦掙紮了，我馬上就會來成全你了！”
龍子軒閉上了眼眸，以為死亡馬上就要來臨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喂你！”良妃把最後一口喂到龍子軒嘴裏後，站了起來，俯瞰著這個曾經是無極國最華貴的男人：“你不用心急……現在還沒到你死的機會呢！等半夏出殯後，自然會有人送你上西天。你不管怎麽說，也是堂堂一國之君，我總是要讓你死得精彩一點，戲劇化一點，也更有價值一點！這樣才符合你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