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白蓮花
秦若藍低頭疾走著，還用手擋住了臉上可怖的花紋。
秦若藍和小寶走到芸香小院門口的時候，秦若藍不再遮麵，反而笑得破罐子破摔，蹲下身子，對小寶叮囑道：“大人打打殺殺，小孩子……”
“娘親，我懂！”小寶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捂住耳朵，自動自發地蹲到角落去。
秦若藍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笑道：“這個小子，真是個鬼靈精！”
她承認，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類。
麵對別人的故意挑釁和迫害，她捫心自問，做不到以德報怨，大度原諒，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比起這些，她更相信眥睚必報，人若犯我，雙倍奉還的道理。但是，這種不算善類做的好事，她還是不想讓小寶去親自去做。
如果要一人來做，還是由她來做吧！
做就做唄！反正，她自詡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想做什麽善良的白蓮花！
秦若藍握緊手中的瓷瓶，大步跨入芸香小院。
迎麵而來的便是平時照顧秦若芸的兩個婢子，一見秦若藍滿臉猙獰不堪的臉龐，個個目露驚嚇，神情慌張，如見了鬼。
“怎麽會？”
“好惡心啊……”
秦若藍不怒反笑，雙手張開，故意把眼睛瞪大，做恐怖的鬼臉，聲音壓得低沉沙啞。
“好難受啊……你們不要走啊！”秦若藍一邊說著，一遍就要伸手去抓那兩個年輕的婢子。
那兩個婢子被秦若藍這麽一嚇，嚇得魂兒都快掉了。兩個人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似的，恐懼地望向秦若藍，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不，我們，我，啊！”
兩個婢子越發害怕，再也不敢久做停留，轉身就腳底抹油逃出了芸香小院，哪裏還顧及得上自家小姐的安危呢！秦若藍本來就是想要嚇嚇這兩個婢子，見她們逃了，也沒有故意去抓她們。
反倒是，秦若芸聽到門外熙熙攘攘的聲音，不禁推開門，蹙眉道：“吵什麽吵？聽你們的尖叫，還以為你們是真的活見鬼……”
秦若芸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眼光落在秦若藍的身上。
秦若藍一瞥到秦若芸的目光凝視著自己，便迅速地抓著自己的衣襟，左手撫在自己的左胸口上，做痛苦狀：“我好痛……若芸，若芸，救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一副鬼樣子，臉上，身上都長出這樣的斑紋，怎麽會？若芸，求求你，救救我！”
秦若藍的手胡亂地擦著臉上的肌膚，要多失態就有多失態，聲音聽上去痛苦不堪。
但是，手擋住的小臉上，那嘴角卻是微微上勾，心裏暗想：倘若秦若芸著急救自己，那下蠱之人可能不是她。但是，她自己得意忘形了，那她隻能自己去食自己種下的惡果了……
秦若藍不見秦若芸有所動作，便故意踉蹌了幾步，幾近悲愴地拽住若芸的衣袍：“若芸，救救我，我好難受啊……”
幾乎是在一瞬間……
秦若芸冷厲著臉，狠絕地推開秦若藍，把她推在地上。
她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俯瞰著失敗者的一切醜態。她圍著秦若藍，緩緩地一步一步走著，惡毒地說道：“秦若藍，你不過就是一個賤人，賤到骨頭裏的賤人！你憑什麽和我爭，憑什麽和我搶？你娘不過是占了個正妻的名位，可惜還不是早死！原以為五年前，像你這樣的廢材根本活不下去，誰知到你命硬到這種地步，過了五年還能帶著野種回秦家。”
秦若藍假裝趴在地上，聽到秦若芸的話，故意不反抗，自怨自艾地說道：“若芸，你怎麽能……”
秦若芸蹲下身子，嬌笑起來，伸手卻毫不留情地拽住秦若藍的頭發，硬扯了起來：“秦若藍，秦若藍，你也有今天！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掌摑我，還企圖霸占納蘭公子。像你這樣的人，還不是栽在我手裏？”
秦若芸的手勁兒不小，扯掉秦若藍幾乎一塊頭發，她痛得咬牙，卻仍舊不動聲色。
“你剛才不是問我，怎麽會？好啊！我告訴你！怎麽會！你身上中的可是僵母蠱！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招來這樣的寶貝。說實在的，秦若藍，你也該感謝我！”秦若芸的眸光狠戾，嘴角的笑容陰險：“這中了僵母蠱呢？也不會怎麽樣的！不過，你臉上的屍斑恐怕隻會越來越深，永遠也不會褪去。而你的身上，一天也會比一天痛下去，疼痛無能，無藥可解，直至死去！倒是，我要看看你這張小臉，還能怎麽勾引我的納蘭容和？”
秦若芸眯起丹鳳眼，另一隻手輕拍著秦若藍的臉頰，享受似的看著她苦苦掙紮。
這種報複成功的心情……真的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沒想到這個僵母蠱這麽厲害，她不過是偷偷地放到秦若藍的院外，但是這小蟲一吸秦若藍的血，便讓她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就在秦若芸感受著勝利者的喜悅時，一陣勁風襲來。
刹那間，秦若芸手中的頭發不見，地上趴著的人兒，一下子騰空而起，身上的紫色光芒暴漲起來。隨著紫色光芒亮起，秦若芸隻感覺到有一股壓力壓抑著她，而後一股狠力，抓住了她的腦後的頭發。
她整個人不受控製，跌倒在地上。
“嘶……”
秦若藍一隻手抓住秦若芸的頭發，一隻手揉了揉自己被她剛才拉得生疼的頭皮，吸了好幾口涼氣。
“秦若芸，你到底有多恨我，下了蠱，還不算，我這頭發都快被你全部扯斷！”
聞言，秦若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嬌喝道：“秦若藍，你不是中了蠱嗎？你怎麽還有力氣反抗我？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了，你還能做什麽？”
秦若藍把她的頭拉近自己的身邊，一隻手用力地擦了擦臉上所謂的屍斑。
可是，那屍斑卻根本經不起擦拭，不過擦了幾下，那屍斑哪裏還有，又露出那張光潔無瑕的小臉。
“看清楚！誰中了你的僵母蠱？我不是好好的嗎？”秦若藍慵懶抬眸，眼眸裏卻泄露出幾絲冷意。若不是剛才的一出戲，她怎麽能夠看出到底是誰人心歹毒？
她的得意忘形，已經讓她道出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秦若芸看見秦若藍臉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屍斑，一下子驚住了：“我……我明明把她放在你那邊，怎麽會？你怎麽會沒有中蠱呢？那麽現在這條蠱蟲在哪裏呢？”她想不透，到底是她做的哪個環節錯了？不然，怎麽會變成這樣！
秦若藍一點兒不手軟，緊緊拽住秦若芸的頭發，笑道：“秦若芸，你哪裏都沒錯！你算得都很好……不過呢？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我的命比較硬！就算你下了這樣狠毒的蠱毒，我還是照樣沒事！”
“秦若藍！”秦若芸滿臉恨意，已經完全沒有遮掩。如果不是她現在被秦若藍製住，無法動彈，她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秦若芸，至於嗎？我從來就沒想從你身上奪走過什麽？你想要什麽，你自己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爭取？偏生用這樣的法子來害人？你得不到，就賴我，那我活得豈不是很累啊？恨我，鏟除我，要我死，我從未這樣想過你，可是你卻是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加在我身上？”
秦若芸的淚水盈滿雙眶：“你少來！我不需要你說教！”
秦若藍眸光一凜，斂起了嘴角的笑意，凝重地說道：“秦若芸，五年前，你對我的‘小打小鬧’，我回來之後，並不想和你清算的。但是，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如果我不對你做些什麽，似乎對我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秦若芸覺得秦若藍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不再吊兒郎當：“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秦若藍自己重複了一遍：“讓你自食惡果！這樣，其實對你來說，也就夠了！”
秦若芸的瞳孔撐大，自己回味著秦若藍的話，心裏的恐懼一下子溢了出來，聲音顫抖道：“難道……難道，你抓到那隻僵母蠱蠱蟲！你要……用在我身上！秦若藍，你瘋了！你怎麽能夠這麽對我！你住手！”
秦若藍沒有笑，眼底流露出一絲認真：“你對我下手，你沒瘋，我對你下手，我就是瘋了！你不覺得你說的道理有點好笑嗎？怎麽？你在對我下手之前，你就沒有想過，那種痛在我身上會有多難受嗎？既然……你沒想過，那我就讓你自己切身地，好好地體會一下！僵母蠱的滋味到底是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