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虎裝病貓
一轉眼，五年後。
通往鄴城的小路，偏僻幽靜。道路兩旁雜草瘋長，綠色蒼蒼，許是陰天沒有陽光的關係，這條小路沒有半絲生機盎然的氣息，相反卻彌漫著一股蕭瑟荒涼，雜亂無章的味道。
“娘親，身後的兩個叔叔，已經跟了我們好久呐！”一個稚嫩清脆，帶著幾分興致勃勃的聲音響起。
“正好咱們身上的盤纏用得七七八八了，這兩個冤大頭來得還正是時候！”秦若藍的聲線微微上揚，很顯然，她對這兩個冤大頭，興趣濃厚，躍躍欲試。
“娘親，小寶知道了哦。”
話音剛落，母子兩人，沒走上幾步路，就聽到“咚——”地一聲，小小軟軟的身子摔在地上。
頓時，秦小寶眼內的水霧隨時可能凝結成水泛濫成災，腆著包子小臉，聲音委屈：“姐姐！小寶痛！”
“自己站起來！痛什麽痛？去鄴城這麽長的路，可別指望，我會背你去！”秦若藍緊蹙著秀眉，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但是，如果仔細看，卻能捕捉到有一抹狡黠在她的眸底迅速掠過。
“姐姐，你對小寶好凶呐！小寶不喜歡姐姐！”小寶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模樣很是無辜。
“哭什麽哭……你一哭，我就煩！”
“姐姐！小寶好怕！”
“不許哭……”
“嗚……”
此時，不遠處，兩個粗獷壯碩的身影，把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大哥，看樣子，這對姐弟起內訌了！好機會啊！”黃二虎大膽建議。
“好，行動！”黃大虎沉思了一會兒，一錘定音道。
別看黃大虎，黃二虎身材高大魁梧，但身手也算矯健，三步並兩步，大步跨到秦若藍和秦小寶的麵前。
“小美人，小娃娃，你們想要去鄴城，何必這麽麻煩？”黃二虎挑了挑三角眼，衝著秦若藍猥瑣一笑。
風輕掠過秦若藍絕美的臉頰，劉海下掩蓋的眼眸充斥著慌亂：“你們是誰……想做什麽啊？”
黃大虎臉色凝重，大手毫無預兆地朝著秦若藍的後頸打去。
“你——”
可惜，秦若藍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暈了過去，幸好身邊的黃二虎眼疾手快接住她。
黃二虎瞄了一眼懷中的秦若藍，色心大動。這小娘子的眉若翠羽，長而密集的睫毛攬下美麗斑駁的光影，淡淡地灑在眼瞼上。瓊鼻小巧秀氣，美麗的弧線，精致優雅，兩片薄薄的唇瓣宛若櫻花綻放般俏麗生姿，清新自然。她的肌膚晶瑩剔透，宛若羊脂白玉，滑膩細潔。
他做賊做了那麽多年，哪兒見過這麽美，這麽美的小娘子啊？
小寶鼓著腮幫子，扯了扯黃二虎的衣角：“叔叔，你抓我姐姐做什麽？快放了我姐姐！”
黃大虎微彎下身子，把小寶一把抱了起來，威嚴肅目地說道：“做什麽？自然是抓你們，再把你們賣掉！你們不是要去鄴城，那我就把你們賣到鄴城去！”
聽了他的話，秦小寶心裏樂翻，麵上卻表現得極為不情願，聲音糯糯地道：“不要……不要賣掉我和姐姐！”
黃大虎虎軀一震，卻仍是不為所動：“再吵！信不信，我也打暈你！”
這一句話，果然奏效。
小寶學乖，抽了抽氣後，不再開口，隻是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裏閃爍著靈韻，嘴角噙著一抹腹黑的笑容。
黃二虎橫抱著秦若藍，黃大虎扛著秦小寶，把她們帶到了小道邊上的一處馬車上。他們猜想，一個被打暈的弱女子，和一個牙還長齊的毛娃娃，絕不可能逃得出他們的手掌心。所以，他們不曾多慮，隻是把她們放在馬車車廂內，兄弟二人則一躍而上，坐在車廂前，驅趕馬匹。
“駕——”
駿馬踏蹄，馬車的車輪緩緩轉動。
塵沙飛揚，可黃二虎卻還在對剛才滿懷的馥鬱芬芳，念念不忘。
那小娘子，美得真叫人心癢癢！看了她之後，就覺得窯子裏的姑娘，個個豔俗得不得了，都是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她的清新脫俗啊？要是，帶回去，天天和她膩在一起，那該是一件多麽銷魂蝕骨的人生快事啊！
黃二虎咽了咽口水，掃了身邊的大虎一眼，羞澀地說道：“大哥，這小娘子，看得我眼饞，不如再賣之前，讓咱們兄弟兩人…那個…嘿嘿。”
黃大虎眼光變得淩厲起來，臉孔生硬：“二虎！說什麽傻話！抓了個這麽漂亮的女人，難得還是個清清白白的身子，被我們要了身子，再賣進窯子，還能值什麽錢？女人漂亮是漂亮，可過日子，靠得全是錢啊！這個女人，你不能動！”
黃二虎有色心，沒色膽，聽了黃大虎的話，也覺得他的話有理，硬是斷了自己心中的邪念。
“大哥，那，小娘子的弟弟，我們該怎麽辦？”黃二虎開口問道：“小娘子賣進窯子裏，她弟弟總不見得也賣進窯子裏去？”
“你懂什麽啊？”黃大虎手裏抓著駿馬的韁繩，不以為意地瞥了黃二虎一眼：“那小娘子的弟弟，長得粉雕玉琢，純真可愛。怎麽不能賣到窯子裏去？我告訴你，現在有些貴人就有那稀奇的癖好，專好那一口。這小弟弟的價格指不定賣的還不比他姐姐低！”
“真的嗎？”黃二虎恍然大悟，直點頭：“能賣就好！賺著一筆是一筆！”
一路馬車顛簸。
此時，馬車後車廂中。
一大一小母子二人，哪裏還有剛才乖巧無能的模樣？
秦小寶懵懂地聽著前麵兩人的對話，心中疑惑，小聲問道：“娘親！我怎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啊？什麽窯子，什麽癖好？”
秦小寶瞪圓了眼睛，為自己正名：“娘親，小寶是你的兒子，小寶也很愛吃鹹的！”
“哪有自己說自己重口味的！”秦若藍習慣性地弄亂寶貝兒子的劉海，咯咯咯笑了起來：“小寶，難得有人載我們去鄴城，咱們好好睡一覺！等一覺醒來，還有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