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深宮遇故人
果然,歐陽祁彎下腰,在長平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就如此想要離開朕的身邊麽?難道這些日子以來,朕對你所做的還不夠好麽?你就從來不曾對朕有半點的感動麽?”他低低的質問著,雖然依然語氣平靜,音量很小,卻隱隱可以聽出他在藥業切齒。
果然不出李莫寒所料,歐陽祁果然隻是在洋裝鎮定,強忍心頭之劇痛。李莫寒的心中不禁偷偷的淺笑,隻要歐陽祁還愛著長平,或許此事也是他成就千秋偉業,一舉複國的好時機。
“皇上,長平不日便會與李將軍完婚,請皇上放心,我夫妻二人,一定不負聖恩,他日定扶持夫君,盡忠職守,永保雪國天下,之太平盛世!”歐陽祁的聲音雖小,可長平回答的聲音卻很大,也很清脆,是一個很是甜膩的女音。原來她心情逾越之時的聲音,也是這般悅耳!李莫寒的眉頭,不禁挑了挑。這個細微的動作,甚至連李莫寒自己也未曾察覺,卻被長平不經意回頭間,那滿是溫柔的眼中,說巧不巧的捕捉到李莫寒這個微小的動作。
“哦,那婚期當日朕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臨,還望公主與將軍,能夠盡興!”歐陽祁退回原位,眼底的期盼終究是消失,隻剩下滿眼的冷厲冰冷!這莊婚事,他本不願親見,可偏偏卻忍心長平整日雖然呆在自己身邊,確實終日愁眉不展,與其如此,倒不如放了她,成全她。隻是今日,歐陽祁的心中卻是大為後悔當初的決定,有了孩子又怎樣?當日的瑤夫人不也是再嫁麽?可如今卻已經是叱吒風雲,天下間談之色變,多年聖寵不衰!這個秘密,隻是事隔多年,早已經鮮少有人知道罷了。誰說皇帝的女人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有了孩子,他歐陽祁也要她!
這一切,長平不知道,李莫寒也不知道,關雨澤是否知道?這個卻更是無人知道。似乎自從家逢巨變,關雨澤便成了一個捉摸不定的人,深沉的讓人見不到底,雖然他在的時候氣氛仍然會變得輕鬆,但那份城府,卻並非常人所能及!
“謝皇上聖恩!”長平與李莫寒一起叩首,口中稱謝!
歐陽祁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他去的很快,腳步有一些沉重。顯然已經是怒氣中少,再晚一些離開,恐怕便會全數爆發,即使眼前之人無辜,恐也會殃及池魚。更何況如今讓他怒從心生的人,此刻正在他麵前,一副理所當然,事情本該如此的樣子。
他更害怕自己再不走,恐怕就再難保持天子該有的威儀。到時候會做出什麽?他更是不敢想象。盛怒之下,理智不在,誰又能保證自己還能保持那份最起碼的清醒?或許沒有人敢這麽說,自己的理智足以操控一切,不論遇到什麽事,都會很好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吧。
看著歐陽祁離去的背影,長平那如春風般明媚的笑意,終於慢慢的一點點收斂,然後在此出現時,卻是融進了無盡的苦澀之意。微微眨了眨雙眼,晶亮烏黑而濃密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濕潤。原來她的心情,也並不如表麵的平靜,她也隻是在偽裝罷了。
“既然心中在意,何必如此相互折磨?”李莫寒的聲音響起,雖然在勸,聲音中卻也帶著感傷。此情此景,讓他心生嫉妒,更多的確實心中隱藏了十年的苦澀。忘不掉,也無法解脫。痛苦無窮無盡,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腐蝕自己的靈魂。可他卻偏偏在苦苦支撐,不肯放棄。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擊掌聲響起,二人齊齊回頭,一個人一身長衫勁裝打扮,頭發束起,用銀冠固定於頭頂,此人邊從鳳梧宮庭院內跺出,便歡快的擊掌,驚醒還在傷懷的二人,神態見盡顯不羈之態。那一副看了好戲,卻還要出來炫耀,並以此為樂,警告當事人,他捏著別人軟肋的樣子,讓人很想立刻衝上去,將他狠狠的掐死。
“你怎會在此?”李莫寒挑眉驚問。若有人在此他不可能事先毫無知覺,而歐陽祁的武功也不弱,有他二人在此,怎會都不曾有絲毫察覺?除非他早就在此等候,隻是他們都不曾察覺罷了。
看著李莫寒警戒的目光,關雨澤一拍手掌,如同突然發現驚世之才一般,大聲驚呼道:“哈對了!真聰明,就是這樣了!”看著他一派輕鬆自得,絲毫不注意自身儒雅形象的樣子,李莫寒竟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冒火。
並非李莫寒生性冷僻,不喜熱鬧和過於樂觀之人,隻是這關雨澤三番兩次與自己作對,而且他的神態形象太過善變。每一次的變化後,都會讓李莫寒看不出關雨澤他究竟是真的作如此想,還是隻是在逢場巴西罷了。如此捉摸不定的人,不管是誰,或許都不會喜歡與他走的太近吧。
“你果然早就在此!”李莫寒定定的看著關雨澤,臉上閃過不屑之意,輕蔑的說道。
“對啊,不僅我在此等候多時,還有一個人也在此等候多時了!”關雨澤如變戲法一般,說著,伸手一抓,便從身邊的院牆內側,抓出一個人來。
“辛虎!”長平驚呼出聲。關雨澤的不堪形象她早已見慣不怪,無論他以何等方式出場,長平都不會驚訝,但是辛虎,卻從來不曾以如此不堪的樣子出現過。辛虎從來都是恭恭敬敬,跪下叩頭,行禮跪拜。何時曾被人如此像抓小雞一般從暗處被扔了出來?在長平的印象中,辛虎便一直是個一身正氣,豪氣幹雲之人。曾幾何時也變得如關雨澤一般不堪?難道與關雨澤在一起太久,便也會受他如此深刻的影響了麽?
“公主!”辛虎急忙跪下,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尷尬,卻也已經不再躲閃。
“公主,微臣聽說公主回宮,擔心公主安危,所以過來查探,正好碰上關公子,所以……所以……”辛虎終是說不下去了。要他變得如關雨澤一般皮糙肉厚,毫不注重自身形象,他果然還是辦不到,多年行走於軍中,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