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坐山觀虎鬥
情勢一時陷入僵持,長平對場中情勢保持冷眼旁觀,不管最後落敗的是誰都與她無關。她沒有必要去幫助這兩個,在她眼中同樣卑鄙的女人。
踏著別人的痛苦趁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長平的意識中,當屬無恥下流之徒,她們一樣該死。
月牙隻是低垂著頭,半蹲著身子,盤算著如何脫身,良久也未對姬嫣的問話做出回答。
姬嫣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徑直走到月牙身邊,在月牙的身周環繞著。
邊走邊說道:“月妃為何不與本宮回話?難道是本宮的身份,還不足以與月妃妹妹對話?所以月妃妹妹怕辱沒了自家身份不成?“
姬嫣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場中其它二人都已經聽出了姬嫣話裏的韻味,那是威脅的味道。
月牙的心頓時開始緊縮,她跟隨姬嫣的日子歲雖短,但卻著實見識到了她的厲害。聞聽姬嫣如此說,月牙斷定姬嫣肯定已經怒火中燒,她現在還能如此平靜,恐怕很快就要爆發。
一念至此,月牙趕緊撲通一聲跪下求饒:“皇後娘娘,您繞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月牙邊求饒,邊磕著響頭。她的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咚咚的聲音。
此刻跪地求饒,也隻能是月牙唯一的出路了。
但姬嫣的問話隻是說賞月的事,並未責備月牙任何過錯,月牙這饒求的毫無道理。但場中三人均都心知肚明。
隻見姬嫣佯裝驚訝,趕緊扶起地上求饒的月牙,關切的問道:哎呦妹妹,你看本宮並未責備你呀,怎的好端端的竟然向本宮求饒呢?這要是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本宮是個可怕的女魔頭呢?妹妹如此,本宮可擔待不起。妹妹如今也已經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讓皇上知曉,妹妹豈不是要害本宮受皇上責罰嗎?起來快起來!“姬嫣輕輕扶起地上求饒的月牙,她的笑一如既往的溫和。
驚魂未定的月牙,被姬嫣輕輕握住雙手,本來以為姬嫣真的是要自己起來,可當聽到姬嫣如此說時,她的心再次沉入穀底她知道,無論如何,姬嫣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而姬嫣此刻雖然表麵看起來,似乎已經不再在意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但月牙卻知道,姬嫣越是如此看似風平浪靜,那麽她的惱怒就越深。
一陣陣恐懼頓時襲上月牙的心頭。姬嫣的善變,喜怒無常,她可是親自領略過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姬嫣會突然變得溫婉,待人親近。
月牙依然不停的磕頭求饒,她的頭磕在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她不敢停滯半分,如今她和姬嫣相比,力量實在太過懸殊。她隻能隱忍。
姬嫣用力扶起月牙,看似自責的說道:“月妃妹妹為何竟對本宮如此畏懼?難道本宮是凶神猛獸不成?妹妹今夜一身雪白,這月光如此皎潔,更是襯的妹妹嬌美如畫呀,為何妹妹再在本宮身邊伺候時,本宮竟不曾發現自己身邊原來該有妹妹這樣的可人兒的存在呢?嗬嗬。“說著,姬嫣再次溫婉的一笑,那笑裏,似乎還帶著許多的自責。又或者是在說今日對月牙刮目相看,以前怪她自己太大意了呢?
或許兩者都有。
月牙的淚還留在眼角,看來要度過今晚還真是困難重重啊,月牙心下焦急。
在敵人麵前示弱,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從而疏忽大意,這幾乎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眼下看來月牙也隻能盡量示弱了。因為她還不想死,活著該是件多麽美好的事?她才剛剛得嚐所願,得以當上貴妃,她還沒過足當主子的癮呢。
她月牙這輩子給人為奴為婢,卑賤的活了大半輩子,現在剛剛翻身做了貴妃,當了主子,她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怎麽舍得去死?她不甘心。
月牙低聲抽泣著,雖然被姬嫣拉在手中,她依然邊哭邊求饒:“娘娘,您若是覺得奴婢什麽地方做錯了,讓娘娘不高興了,娘娘您就狠狠的責罰奴婢吧,奴婢一定改!“月牙說的中肯至極。隻希望自己的卑微可以換來姬嫣的暫時鬆懈,以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姬嫣聞言,再次溫婉一笑,拉著月牙的手,溫柔的慢慢朝湖邊走去,邊走邊說道:“瞧你,如今你也已經是貴為娘娘,是皇上的女人了,怎的還一口一個奴婢奴婢的?你這樣豈不是要存心降低皇上的身份嗎?也虧得今夜這禦花園四下無人,若是被哪個別有用心之人聽了去,豈不是又要謠言四起,憑空生出許多禍端來了?“姬嫣的聲音仍然溫柔如初,讓人聽在耳裏,讓人不自覺會對她生處一股莫名的好感,甚至想要去靠近。
隻是她身為高高在上的皇後,即使她再偽裝的如何溫婉可人,但還是會給人造成一股莫名的壓力。讓人從心底想要遠離這個溫婉綽約的美人。
被月牙拉在手中,月牙隻能隨著姬嫣一步步靠近那圓月籠罩下,顯得無比恬靜,處處透著朦朧之美的荷塘。
荷塘裏蛙聲一片,夜風徐徐吹過,那滿塘的荷花隨風搖曳。荷花荷葉相互摩挲,發出莎莎的聲響。月光皎潔,灑入荷塘,此刻的荷塘竟徒增了幾分如夢如幻的感覺,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真實。
殊不知,姬嫣每往荷塘靠近一步,月牙的心都會緊縮一次,那恐懼猶如無邊的惡魔,一步步向心頭襲來,然後無限的被擴大。更猶如那如此恬靜幽美的荷塘裏,潛伏了什麽不知名的猛獸,此刻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她前去自投羅網。
但眼下,姬嫣位居皇後,自己低人一等,月牙除了跟著她一步步靠近荷塘,卻不能明目張膽,硬是甩開姬嫣。
姬嫣的笑一如既往的溫婉嫵媚。若不是身在當場,或許還真的會誤以為她們三人今夜竟然如此好的雅興,共同相邀,來此月下暢談。
長平隻是冷眼旁觀,此事與他無關,她又何必去蹚這趟禍水,引火燒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