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離火
頓了頓,關雨澤忽然也換上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繼續說道:“此物名叫“離火”,因其渾身血紅,而那血紅經久不衰,如同那來自幽冥的離火一般,不消不滅,故而得名離火之名。《天下奇寶》中此離火排名第四,為世間眾多英雄所垂涎的寶貝,但是一百年前,早已經傳言落入了離國皇室之手,因離國國力強橫,雖然四方豪傑,依然垂涎不已,卻隻能望而卻步。
離國會遭到東魏的消滅,恐怕也有想得到此玉的嫌疑,但是東魏縱然奪的離國天下,霸占離國寶殿,卻並未找到此物。所以在下開始好奇,閣下,又是怎樣得到此物的呢?”
關雨澤平靜的述說著此玉的來曆,更是將之的去向都弄的一清二楚,看來他平日的裝傻扮癡,果然隻是偽裝。
說完,關雨澤看似隨意的撇了一眼李莫寒,然後轉而對辛虎說道:“辛將軍覺得與此人結盟,可否?”這話是在對辛虎說的,卻又像是在問李莫寒。
若他猜得沒錯,能擁有此寶物的人,一定會是前離國皇族,差不了。可若不是,他又是怎樣得到這離火的,就得引人深思了。
“就以雨澤所說,這寶物乃離國皇室所有,那麽此人既擁有這離火至寶,那應該就是離國皇族了?”辛虎會意,毫不掩飾的將關雨澤的猜測說了出來,也是故意試探李莫寒的虛實。
若他不是,那麽此人得到此寶的手段。便值得深思,而關雨澤他們突然有此一問,他也一定會露出些許的蛛絲馬跡。
“長平今日早已經是驚弓之鳥,眼睛裏容不下半粒沙子,若李公子誠心誠意交長平等這個朋友,還煩請閣下直言相告!長平隻是一介女子,事事愛較真,若因此得罪了閣下,還請閣下寬宏大量,不要與小女子計較才是!”辛虎與關雨澤一問一答後,長平更是毫不避諱,將那心中的疑慮盡數抖出。
這樣既可以試探對方的底細,又能不給對方留下日後毀約的機會。
如今他們已經禁不起半點摧殘,他們的力量已經弱到了極致,若是再有所閃失,長平擔不起這損失,辛虎更是會愧對那些生死相隨的弟兄,兄弟們肯吧生命托付與他,那便是辛虎作為將軍的最高榮譽——同生死,共患難!
李莫寒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他從來都是這副千古不變的表情,隻見他先是輕輕一笑,隻是那笑容中全是苦澀之意,似乎這話傷到了他心靈最深處。
“公主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在南國的姻緣湖邊,莫寒曾經因為一時胸中抑鬱,而對公主說過一些不該說的話?莫寒其實無意傷公主的心,隻不過說了句實話而已。隻可惜,這天下間有幾個女子看得清這天下局勢?更有哪個帝王家能夠永盛不衰?俗話說風水輪流轉,大勢所趨,即使你如何挽留,但大勢一去不複返,一切都隻能是徒勞。一步錯,步步錯,莫寒隻是悔恨當初的決定,才會造成了今日的東躲西藏,而無法與東魏分庭抗禮罷了!”李莫寒解釋著當日的無禮,更是講述著當初的失誤。
此刻的李莫寒顯得尤為失落,似乎那悔恨,那現實的無力,那英雄空寂寥的感覺,似乎毫不掩飾的出現在了他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諒解他,甚至是分擔他的痛楚。
但李莫寒所麵對的是長平,關雨澤還有辛虎,他們都不是未經世事的青澀少年,他們早已經是經曆過生離死別的痛苦,就憑幾句話就想博得他們的同情和認可,那簡直是做夢。
果然,長平的心隻在那瞬間,便被攪亂。那本來一片清澈的雙眸,也隻在這瞬間,開始變得暗淡起來,那往日的神傷,被李莫寒如此一提,又悉數重現眼前。
如今長平什麽都不怕,最怕的便是有人提起那曾經不堪回首的過往。她曾經一次次回想起那美好的過往,可每一次的回首,都令她的心支離破碎,傷痕累累。每一次的回首,她的傷口都會再次加深,直痛的她本能的想要一死了之。那痛除非她本人,誰又能懂呢?
雖然長平的心在亂,但她的理智還未盡失,她依然冷冷的追問:“那又怎樣?”李莫寒現在所說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沒有必要去了解他的痛苦有多深,究竟有多悔恨。那錯誤隻能顯示他的無能,現在他說的如此不堪回首,難道是故意軟弱給她看的嗎?若是那樣,此人也太小看了她長孫長平。
李莫寒又是一陣苦笑,這笑就像是刻意扯動嘴角,而費了很大的力才笑出來的一般難看。然後他苦笑著說道:“難道公主就不想知道在下的過去麽?”
李莫苦料定長平三人,會對他的過去感興趣,不為別的,隻為那來曆不明的“離火”。否則他們永遠也別想知道離火的來路。
“你的過去麽?我是想知道,更想知道這離火,究竟有何不同尋常的地方,可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樣?那一切又與我何幹?”長平不假思索,冷冷的回答。
雖然答的如此幹脆明快,但其實長平的心,在李莫寒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在瞬間開始掙紮。那離火的過去太讓她遐想,更想知道,這離火究竟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竟能讓之位列天下奇寶第四?她甚至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讓此刻的李莫寒如此的消沉。
這一切似乎都是個秘密,而這謎底,卻隻待眼前來無影去無蹤的李莫寒,慢慢來揭開了。
而如今要想從李莫寒口中得到這謎底,恐怕沒那麽簡單,如今事已至此,想知道這離火的神奇之處,恐怕不付出一番慘重的代價,是無法讓李莫寒如此輕易便將之吐出了。
而此刻他們即是在談判,長平當然要氣勢直逼李莫寒,若有半點的猶豫,就會讓對方搶的先機,那時候,恐怕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討價還價的餘地。那個時候他們也隻有任其宰割,而無還手之力了。
那種處處受人控製的感覺,她實在是已經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