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剖屍
那是個穿著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留著長長的山羊胡,乍一看,倒是讓人感覺有種慈父般的親切。
當花項榮將自己的手抽出之後,躺在床上還在昏迷的長平又開始了胡言亂語,她此刻的情緒又變的異常激動,焦躁不安起來,似乎是恐懼更多一些。
花項榮無奈的看向大夫:“大夫,您看,這……可如何是好?”他此刻除了向前來診治的張大夫求救外,別無他法。
張大夫的視線繞過花項榮,也看到了床上正不停胡言亂語的女子,還很年輕,臉色緋紅,許是高燒不退。
他緊張的快步行至床前,抓起長平的手臂,放到床沿,閉上眼睛,為其專心把脈。
良久張大夫才張開雙眼,長長的歎出一口氣,對著花項榮等細心的交代著說:“公子不用擔心,姑娘隻是因為昨夜淋浴,受了風寒,所以高燒不退,並無大礙,隻要按老夫開的這劑方子去抓藥,多給她服用幾次,出出汗,等燒退了就沒事了。”他邊邊揮舞著手中的筆,快速的寫出一張上麵全是藥名的方子,等他說完,方子也已經寫完,然後將方子遞至花項榮手中。
做完這一切,他繼續叮囑道:“隻是這姑娘身子實在太弱,即使燒退後,也要多修養一段時日方可痊愈,否則,若是再受涼淋雨,那就不是感冒發燒這麽簡單了。”
花項榮恭敬的答謝著張大夫,並答應會好好注意,細心照顧長平,等她康複。
說話間,他已經領著張大夫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因為那裏還有另外一個傷重之人等待救治。
在花項榮的臥房中,在他那張鬆軟寬大的床榻上,赫然躺著一個男子,那人一身白衣勝雪,麵龐棱角分明,鼻梁筆挺。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雙眉緊緊的擰成一團,狀似非常痛苦。在他的小腹,那裏的衣衫上,有大片的衣衫已經被點點血跡染紅,異常的刺眼。
那就是黃宗淩,被關雨澤和關雨乾共同謀害致死的被害者。雖然一心隻想救人,卻害自己丟了性命的黃宗淩。
他平日對任何人都很冷淡,惟獨對對自己又恩之人,卻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腸。
花向榮領著張大夫匆匆走了進來,焦急卻不失儒雅的對張大夫說:“張大夫,在下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這位仁兄,他是被人所害,現在已經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在下雖然已經探過他的鼻息,知道他確已經氣息全無,但在下依然抱著一絲希望,還求張大夫您能竭盡所能,救我這位仁兄一命。若您果真能讓我這位仁兄起死回生,在下願不惜一切代價,答應您的一切條件。“花項榮激動而真誠的對張大夫祈求道。”
張大夫連連擺手:“醫者父母心,救人乃是我醫者的本能,公子如是說,倒是折殺老夫了。公子稍安勿躁,讓老夫先看看這位公子的傷勢再說。”
說完張大夫將隨身帶來的藥箱放到床邊的桌上,從容的走到黃宗淩的床榻前,一手按住他的手臂,閉上雙目,專心為其診治。
良久後方才張開雙眼,他欣喜的說道:“公子不必著急,這為公子的脈跳並未停止,興許剛剛隻是暫時暈厥,所有公子查探的時候,才沒有探查出還有鼻息存在!”
此話一出,花項榮簡直不敢相信著急的耳朵,怎麽可能?自己明明已經親自探查過鼻息的,早已經氣絕!難道是自己探查有誤?
他激動的上前扶住張大夫的雙肩,激動的詢問道:“什麽,你說黃兄他還有脈跳?他沒死?他還活著?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哈哈哈,太好了,黃兄我就知道你沒那麽早死!哈哈哈!”花項榮狂喜的搖晃著張大夫,興奮的說道。此時花項榮的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轉而他接著對張大夫說:“好,張大夫,那你快替我宗淩兄診治吧。夥計,一會帶張大夫到櫃上支了賞錢,本少爺重重有賞!”
花項榮興奮的高喊著要獎賞為黃宗淩診治的張大夫,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
就在花項榮欣喜的高呼著,要獎賞張大夫的時候,隻聽張大夫捋著下巴上那長長的山羊胡,仿佛恍然大悟般的說道:“難怪這位公子身中數刀而能不死!原來如此!”
花項榮聞言,也走到床邊,隻見張大夫正收回仔細的查看著黃宗淩的脖子的雙手。順著張大夫雙手收回的方向,花項榮也看到了黃宗淩的脖子。在黃宗淩的脖子上,有兩個暗紅的印痕。他是先被人掐死!呸呸呸!什麽掐死掐活,他根本就沒死,是被掐暈了,然後才被人補上這幾刀的。因為他本來就已經被掐的窒息暈厥,所以在關雨澤他們對他下毒手的時候,也就沒有感覺到疼痛,所以,他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隻是當時自己實在太擔心他的安危,而忽略了檢查他身體的其他部位,當看到他衣服上的血痕時,猛一看,他的小腹鮮血淋漓,再探鼻息,早已氣息全無,所以自己誤以為他已經死了,而他在遇害時,又正巧碰上自己,因為發現的早,搶救及時,他才可以險而又險的撿回一條命!
花項榮細細的分析著這一切,他已經漸漸明了,黃宗淩的“死”是怎麽回事。
所以他也恍然大悟的對張大夫說:“所以張大夫,他是先被人掐著脖子窒息,然後再被用凶器刺傷?”
張大夫捋著山羊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重重的點點頭。
花項榮激動萬分的繼續對張大夫說:“不管怎樣,是您救了黃兄一命,在下的話不會食言,您隻管放手去醫治黃兄,其他的您不用擔心。”
然後吩咐夥計都出去,隻留下自己和張大夫二人,為黃宗淩治傷。
正在這時,張大夫又提出了一個要求,“公子,還煩勞您吩咐夥計,為老夫準備一盆熱水。”
花項榮遵命照做。不一會夥計就端來了熱騰騰的熱水。
隻見張大夫解開黃宗淩的衣衫,幾條刺目的傷口赫然印入眼簾,那鮮血已經漸漸凝固,雖然還有血液在悄悄的冒出匹夫,但顏色已經開始淡了。
看著這幾條刺目的傷口,張大夫和花項榮同時倒抽一口涼氣。暗暗在心中歎息:“僥幸,僥幸!”
事實也是如此,若不是事先,關雨澤已經異常憤怒,而將黃宗淩掐的窒息昏死,他也許在承受了那幾次刺傷和那重重的一跌之力後,早已經撒手人寰。可正是因為事先,他已經失去知覺,才讓他感覺不到痛苦,而險之又險的躲過了一死,看來老天還沒有打算要他的命,又或許老天留他一命,將來對這個世界會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