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歸來
周遠也已經不再尋覓胭脂，班師回朝，誰又曾料想胭脂早就已經回到了詔國的境內呢。胭脂和索清小情三個人一路走來，曾經妖璃居住過的府邸很沉寂，而街道上麵的攤位和叫賣聲雖然看起來跟從前一樣，可是其實早就已經還了無數人。路過兩個人相識的那一間客棧。似乎時光倒退又回到了從前。這才是自己需要的日子，別再那樣的轟轟烈烈，隻要平平凡凡，這才叫日子。
幾個人來到了妖璃留下的府邸，院子裏麵凋零的落葉厚厚的一層，有那麽一些冷清的味道。“嫂子，看來我們要徹徹底底的打掃一番了。”無奈，雖然小情不喜歡勞動，而是總不能就這樣的住下來，實在是太邋遢了。
胭脂笑了笑，讓索清把行李放好，然後跟小情開始打掃了起來。索清本來要幫忙的，卻被胭脂拒絕了。胭脂說做家務呢是女人做的事情，所以就不勞煩索清動手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胭脂開始顧慮別人的感受，慢慢的懂事，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大人。一晃之間來到這裏這麽多年，從十六歲開始。胭脂再未曾想過要回去。
索清被胭脂拒絕參加打掃，索性也就不在給兩個人搗亂，於是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捧著一盆繡球花，由遠而近慢慢的走到胭脂的麵前。“你從哪裏弄來的。”胭脂一直到索清回來才發現他離開過，這一盆繡球花，開的沒有曾經的好，但是胭脂卻能看的出來，這一盆比以前的任何一盆開的都自由。
胭脂接過繡球花，而風拂過了胭脂的頭發，發絲胡亂的飛在臉龐上，索清寵溺的為胭脂撥弄好發絲，然後幽幽的在耳邊說了一句。“不管日子過了多久，不管之間發生什麽，不管我們兩個是否沒有了曾經那麽熱烈的愛，我都願意牽著你的手陪著你走完這一生。”
簡單的幾句話，聽的胭脂有些發呆，臉龐上冰涼涼的幾滴隨著風顫顫的落下。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溫馨生活。已經沒有什麽不知足的了。
回到了詔國，有了胭脂，索清總不能還是繼續做他的大盜，索性就在詔國又開了一家藥鋪，最開始的幾天藥鋪比較忙碌而胭脂和小情兩個女人又幫不上什麽忙，所以胭脂就讓小情交自己一些防身的武功，省的遇到事情自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練習武功的時候，胭脂會突然的想起來楚幕予，那個曾經交自己輕功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又想起來公主府裏麵的陸將軍，原來詔國還有著自己那麽多的故人，還有皇宮裏的小公主們，還有懷然，原來自己可以去想念的人有這麽多。
“小情，今天我就不要你教我武功了，你自己在家裏麵做點什麽，嫂嫂出去有一些事情。”回到詔國之後，胭脂一直都隻跟索清和小情交流，而藥鋪的事情也都是索清一個人在辦理，小情實在是不知道胭脂會有什麽事情。不過既然胭脂沒有說，那麽一定就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事情，小情省的多此一舉於是點點頭。“嫂子你早點回來。”
胭脂坐上一輛馬車，來到了楚府，掀開窗簾。想當初自己跟洛陽一起牽著手走進了這裏。陰差陽錯的最後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關於人命，關於清白，關於一個人的一聲，闊別了這麽久，楚府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還是那麽多，若是當初自己沒有踏進這個門，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胭脂並沒有進門拜訪，隻是給了看門的小廝一些碎銀子，讓他們通知楚幕予出來相見。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當初胭脂風風光光的站在楚府門前，楚府前跪著整整齊齊好幾排的人現在已經換的幾乎沒有人認識胭脂了，即使見過胭脂的人又怎麽會知道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女人就是當時詔國鬧的滿城風雨的公主，任誰都不會把兩個人聯係到一起。楚幕予平常是不見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下人來稟的時候，他總是覺得這一次有什麽特別，這個人一定不同於別人，或許是故人，總是有什麽東西牽係著自己的心，覺得心不那麽的安靜。
楚幕予也沒有想太多，等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站著的是一身樸素藍衫的女子，雖然滄桑了許多，雖然沒有曾經俏皮，但是隻需要一眼他還是能認出來胭脂的，當年心中多少的愛，都隻是因為胭脂是帝王家的女子而退縮。他以為胭脂也是那種機關算盡的女人。原本強烈的想念已經被日子泯滅成了灰，一切都不是曾經的樣子了，雖然再次見到胭脂很吃驚，但是卻沒有了曾經的那一種心悸。
“還人不認識我。”見楚幕予出來，胭脂輕輕的一笑，上前拍了拍楚幕予的肩膀。雖然兩個人曾經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因為珍惜，讓兩個人覺得仿佛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有些東西還是老的好，比如陳年的花雕，比如過往的情歌，比如曾經的道路上出現過的路人此時此刻卻變成了可以一起訴說往事的故人。
“你簡單不加修飾的樣子真好看。”楚幕予的手指穿過胭脂發梢的頭發，明顯沒有太過的生疏。
“我們聊一聊吧。”胭脂示意楚幕予也坐上那個一直候著的馬車，而上了馬車卻沒有目的地。
“不過在我們聊點什麽之前應該先想一想我們要去哪裏。”兩個人總不能站在楚府的門口，又或者坐在這停止不動的馬車上閑聊吧。胭脂很久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是不是還開著，是不是已經盤下來做了別的，所以很茫然。
“吃飯了麽？”臨近黃昏，楚幕予想不如去吃點什麽，胭脂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就去東門的餛飩店吧。”楚幕予吩咐車夫，隨後馬車便開始顛簸了起來。一路順著東門的方向行駛，一段時間之後，馬車停了下來，東門到了。這裏似乎很熟悉，但是胭脂卻記不起來自己曾經跟誰來過這裏，做過什麽，或者是周北，或者是洛陽，又或者是索清。幹脆不去想，越想記憶隻會更加的混亂。
餛飩店的生意仿佛很好。裏麵坐滿了人。楚幕予帶著胭脂來到了一處角落。靜靜的坐下，隨後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嬸走了過來。“幕予，你來啦。”稱呼很親切，楚幕予應該常來這個地方吧，胭脂心想。
楚幕予的笑很甜，沒有雜質，而胭脂從來都沒有見過楚幕予對一個人笑的這樣沒有戒備。“連嬸，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要放香菜裏麵多加點醋。”說完，楚幕予又扭過頭看著胭脂，出乎意料的是，楚幕予並沒有問胭脂想要什麽樣子的混沌。“胭脂，跟我要一樣的吧，很好吃，你一定會喜歡的。”湊巧，胭脂也不喜歡吃香菜，於是點了點頭。然而胭脂明顯的能感覺到連嬸的目光投注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且無比的溫和。
“從小我便沒有了父母，連嬸以前是我的奶媽，所以我常常會來這裏探望她，更想嚐一嚐小時候的味道。”楚幕予的唇淡淡的一勾，胭脂總是覺得他藏著很多的故事。
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端到了連個人的麵前，的確冒出來的熱騰騰的白氣中就能聞出來這混沌的確味道很好。連嬸並沒有打攪兩個人隻是自顧自的到一邊忙活去了。
“楚幕予，我來是想跟你聊聊天，畢竟我沒有其他的朋友，或許你還很好奇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我想先告訴你楚雅在回到安遠國之後不久就被趕出王宮，其中多多少少有我的一點原因。可是我想讓她離開那裏完全是出於好意。”楚幕予一邊吃著混沌，一邊聽著胭脂講話，情緒上並沒有太大的撥動。“後來聽說，她嫁給了黑豹寨的寨主做了寨主夫人，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聯係過你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她現在的處境。”胭脂一連串的先把楚雅的事情交代清楚。
楚幕予抬起頭。“趕快吃混沌吧，不然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胭脂很聽話，微微的點了點頭。一邊吃著混沌一邊跟楚幕予聊著一些事情，看來楚幕予對於楚雅並沒有那樣的關心，甚至說他對整個楚府都不是那樣的關心。“那給你講一講我的事情吧。”
“好。”楚幕予的回答，淡雅而溫和。
“你還記得洛陽嗎，當初我很愛他，我希望跟他走到一起，是楚雅對他施展了情蠱，所以洛陽隻能被迫離開我，而我賭氣就嫁給了周遠。但是我們並不相愛。”胭脂看著楚幕予舀了一個混沌放進了嘴裏，那樣子似乎很享受，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無比的輕鬆。“然後，我在又遇到了一個男人，他說要帶我離開，他愛我，起初我並不愛他，可是後來我被他的執著感動了，而我卻發現我有了洛陽的孩子。”楚幕予點點頭，表示讓胭脂繼續說下去。“周遠殘暴的把我的孩子殺死了然後又關了索清，後來是洛陽找機會幫助我跟索清逃離的，而那天他回國其實就是為了掩護我跟索清隨著大批的人馬離開，也就是那天，我，楚雅，索清還有洛陽我們開始踏上了去安遠國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