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音律
回來的一路上宮中都比往日冷清，這種毫無希望的日子還不如自我了斷穿越回去或者直接投胎了好，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洛陽是路人。胭脂開始覺得老祖宗的文筆真不是蓋的。一句話涵蓋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寢宮內一個身襲白衣的男子依靠著朱漆紅珠，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胭脂不禁一笑。自然知道是索清。
“大膽毛賊，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雪鳶雖然也是害怕，但是還是裝作很有底氣的模樣，準備去叫護衛。胭脂的寢宮向來不讓太多的下人靠近。
索清見胭脂回來了，輕輕一跳站在胭脂的麵前。莞爾的笑容極致迷人。“的確，小毛賊來了，胭脂想不想我。”說完還勾了一下胭脂的鼻子。
而胭脂則是匆忙的攔住準備跑出去的雪鳶。“雪鳶你先下去吧，隻是故人，他剛才跟你開玩笑呢。”雪鳶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木愣愣的就出去了，這太子妃真膽大，敢在寢宮私會男人。
“趁著我皇祖母生辰，我寢宮戒備鬆懈跑來看我。你倒是蠻有心。”胭脂的心情因為索清的到來大為好轉。
“這話你可說錯了，我想進這皇宮可是易如反掌，看你也不是第二次，比如那天你在後院種滿繡球花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想我了呢？”索清一個壞壞的笑，又跟沒骨頭一樣軟塌塌的靠在了胭脂的床上。“今天本來不想出現的，或者這樣的生活對於你來說並不得意，但是你卻不得不做著太子妃的頭銜，你不想看到我我自然不會出來。”原來索清一直默默的照看著自己，他說會守著，就真的為自己在這大內皇宮中進進出出。
“見你喝醉了，不放心，所以來看看。”索清撫摸著胭脂滾燙並且泛紅的臉蛋，甚是憐惜。而胭脂聽了索清的這一番話，撲進索清的懷裏。“抱我一會，心裏麵壓抑的好難受。”自從離開洛陽之後自己很久沒有這樣的踏實過，胭脂把頭埋在索清的胸膛，使勁的哭泣，真想這一場哭盡自己所有的惆悵。索清一動不動，這個女人是多麽的讓自己心痛。如果不能與你相愛，那麽就讓我默默的跟隨在你的身邊，為你擦拭傷口，在你累了的時候把懷抱借給你小憩。
當胭脂的身體停止了因為哭泣而引發的顫抖，索清才抬起手拍拍胭脂的肩膀。這個女人太脆弱，又承載了太多不應該是她所需要承載的東西。胭脂抬起頭用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向索清。“索清，我好難過。”
索清彈了一下胭脂的腦門，皺著眉頭假裝苦惱的樣子。“你不覺得你當著一個那麽愛你的男人說你因為另一個男人而難過，更應該傷心的應該是我吧。”胭脂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用祈求原諒的眼神看著索清，臉上還帶著淚珠撒嬌般的模樣。逗的索清忍俊不禁。
“好啦，傻瓜，跟你開玩笑的，能這麽陪著你我已經很滿足了。”索清說的很風輕雲淡，心底卻真的不能不在意。
“後院那一片繡球花是怎麽弄來的？”索清有著絲絲的好奇。
“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小蠱蟲，可以變換成任意的植物。很喜歡繡球花的模樣所以就種下了。”
“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索清把胭脂悲傷的放在洛陽的注意力轉過來。
“有那麽一點點。”說實話，索清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很好，似乎不需要呼喚，自己需要的時候他總會出現。
“看來我這一趟還是有收獲的，至少知道你想過我，好了你休息吧。不然等你這裏來人了，看見了我對你影響可不好。”雖然戀戀不舍可是是時候該離開了，不過不用很久自己還會來的。
胭脂舍不得的拽著索清的衣袖。“記得過陣子還要來看我。”一顆好似千年寒冰的心貌似又被一種炙熱溫暖的快要融化了。
“我答應你。”索清輕輕的在胭脂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在胭脂的目送下，縱身躍向高聳屋頂，閃過來躲過去的，便不見了。
冬天以逼人的氣勢把這世間的秋色全部褪去。胭脂在宮中溫室的花圃中正襟而坐，擺放在身前的是一把古箏。胭脂披著厚厚的麋鹿毛絨的披風，而溫室外的梅花卻依舊沾著白雪傲然挺立在枝頭，凜冽的東風一吹，花枝微微顫抖，抖落下片片雪花。
胭脂手指微微一勾，心中已有一曲。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
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
隻想夢裏與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釵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
霓裳羽衣曲幾番輪回為你歌舞，
劍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
馬嵬坡下願為真愛魂斷紅顏，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忙忙，
問君何時戀，
菊花台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
夢回大唐愛，
新貴妃醉酒，無論是情是景都跟現在很是匹配。胭脂很陶醉於自彈自唱，恍若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或許能夠思念的隻有這樣熟悉的音律了。胭脂的聲音不是很美，但是唱起來卻很動聽。
金雀釵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
霓裳羽衣曲幾番輪回為你歌舞，
劍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
馬嵬坡下願為真愛魂斷紅顏，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忙忙，
問君何時戀，
菊花台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
夢回大唐愛，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忙忙，
問君何時戀，
菊花台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
夢回大唐愛，
自從來到這個年代，沒有事的時候就彈一彈古箏，胭脂發現自己的琴藝居然精湛了不少。一曲下來自己總覺得有些蕩氣回腸。倒是有一點沾沾自喜，卻不知道身後已有人佇立了半天靜靜的聽著，胭脂彈唱的音律。等胭脂一曲終了之後，忍不住的鼓起掌來。
“這曲子是娘娘自己譜的？”胭脂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俊俏的男人，很年輕，感覺比自己還年輕一些。
“恩，閑來無事，所以來這裏消遣。”胭脂從來不對二十一世紀的剽竊客氣，反正沒有人能揭穿自己。“你是？”胭脂比較好奇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樣自如的在後宮中穿梭。
“我叫懷然，是宮中的樂師，也是皇上的表侄。”沒想到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做了宮中的樂師，從前的那個世紀自己最喜歡彈鋼琴穿文質彬彬的白馬王子了。上輩子沒碰到，這輩子倒是見到了一個。
“不知道娘娘能否再為在下彈奏一曲。”這家夥倒是不客氣也不畏懼胭脂的身份。蠻有意思的。
“懷然，你是來找我玩的，怎麽被那個狐狸精給纏住了。”兩個人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搖看到諾麗氣衝衝的過來了。
諾麗這個小丫頭是喜歡懷然的，總是喊他來陪自己玩，這日諾麗心血來潮的準備去迎懷然進宮卻不巧發現一向冷若冰霜的懷然居然為了胭脂一曲鼓掌稱讚。越看越生氣，看懷然還不來找自己，終於忍不住，不再躲藏。
“諾麗，怎麽這麽說話。”懷然有些責怪，也沒有對諾麗行禮，想必懷然的身份也不是太簡單的。
胭脂本來不是很討厭諾麗，隻是被叫做狐狸精實在是惱火，自從到了這深宮中，胭脂倒是也平淡了許多，隨他去吧。
“你們有事就先去吧，我也先回宮了。”胭脂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讓雪鳶抱著琴回了寢宮。怎麽這宮中的人都把自己當做是假想敵呢？
偌大的皇宮，即使人再怎樣的繁多，還是會顯得冷清，胭脂覺得天天呆在行宮太悶了，突然想起來上次在宮外認識的平壤，於是打聽了一番，準備去探望一下，順便讓雪鳶回行宮移植了幾棵繡球花。
平壤的行宮顯然沒有胭脂的華麗也沒有胭脂的行宮人多，在這裏生活的人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就能學會人情冷暖。
“太子妃駕到。”平壤行宮的小太監通傳著，胭脂覺得這太監也挺不容易的宮裏麵這麽多嬪妃娘娘公主，他們都要記得每個人叫什麽。
平壤出來接駕的時候明顯有一些受寵若驚，自己這樣的地位，居然也有人會來探望，心裏麵濕濕的，暖流蔓延在整個身體裏。
“胭脂姐姐你怎麽來了。”是胭脂讓平壤這麽喊自己的，胭脂隻是覺得這樣叫舒服，而在平壤看來胭脂不跟自己擺架子，對自己是很好的。
“在宮裏麵呆著也無聊，所以來你這裏看看。這是我自己種的繡球花。給你帶來了幾盆。”雪鳶把繡球花放在桌子上，平壤觀察了好一陣子，真美。
“胭脂姐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平壤的目光帶著希望似地看著胭脂，讓胭脂覺得她是多麽的匹配這一盆繡球花，就像是一個失寵了的小玩物被人重新記起。
“這盆花的花語是希望。以後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來我那找我玩，以後互相是個照應。”看著孤零零的平壤又何嚐不讓胭脂想起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