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記憶

  胭脂的意識很強烈，想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自己突然掉進了一個世界裏麵，熟悉而又陌生，有一股暖暖的光照進心窩裏。很舒服的感覺。恍然大悟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裏那些人那些世界，是這種模樣。


  來到詔國已經半年的時間，這就是穿越嘛，打亂時間和空間的順序，疼愛自己的爸媽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飛往莫斯科的途中飛機突然失事，麵對飛機墜落的衝擊感還有耳旁的嘶鳴胭脂暈眩過後便來到了這個地方。


  溫柚不是自己的幕後，水有年不是自己的父親，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誤打誤撞跟他們疼愛的女兒長相極為相似而已，就這樣占有了別人的身份。


  還回的去嘛？所有的記憶在被楚雅那麽一個猛擊之後全部的喚了回來，又或者這一切就是一場夢，醒來的時候自己還是躺在粉紅席夢思的床上，等待著媽媽三番四次的來喊自己起床，忍無可忍掀開自己的被窩用冰涼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肌膚上，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就躍了起來。


  不是，這應該不是夢，若是沒有洛陽，或許自己還能安慰自己這是一種錯覺，可是那種痛明明是那麽的真實。真希望一睜開眼睛能有洛陽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隻是自己若是真的穿越了想必現在的自己也活不長了吧，胭脂清楚的記得楚雅害了自己，那麽自己是會穿越回去還是會進地獄呢？


  胭脂開始覺得無神論的說法都是扯淡的。上學的時候自己打瞌睡不好好聽講，在家跟媽媽頂嘴，不曉得下地獄之後會不會被割掉舌頭。


  胭脂開始就想這樣的沉溺在回憶中，在前半世的形形中，胭脂不曉得睜開眼睛會是奈何橋彼岸花，又或者是這個陌生年代的人還有事物，兩樣對自己無疑都是最大的恐懼。由於潛意識裏的不想清醒胭脂暢遊在前世今生中。


  此時的胭脂就像是一個脫離了肉體的遊魂，找不到任何的依靠，洛陽啊洛陽，如果這個陌生的年代裏沒有你給我的傷害，或許我還是可以接受現實與你舉案齊眉的，原來我並不屬於這裏，是因為這樣你才不會陪我這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女子的嗎？

  我是真的愛你，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我願意為了你留在這個地方，因為你可以彌補我那份缺失掉的安定。可是我隻能偶爾的欺騙自己，安慰自己，親愛的，你離開了，隻有我一個人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裏徘徊，父親和母親給予我的愛本是應該屬於別人的愛，而是我霸占了，當我以為我可以與他們相依為命的時候我殘忍的想起來那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原來我並不是屬於他們的希望。我摯愛的洛陽，或許我早就已經不後悔的成全了你跟楚雅的情話綿綿。


  21世紀的生活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沒有手機可以讓自己隨心隨意的呼朋喚友，沒有土司麵包和麥香牛奶的早餐，沒有宅女生活和網購的無線快樂，或許是前世自己造了什麽孽，輪回到這一世就如此的折磨自己。如今的我連一個可以驕傲的愛著你的身份都沒有了。


  黑夜與白天顛倒著，今日與明夜重複著，愛戀與恨意糾結著，我該那什麽對自己說我很好，你對我許下的承諾，曾經在紅葉山上天真相信的傳說，是不是這一切都在我記起往事的時候破滅了，我隻是一個不屬於這裏的一具身體。


  胭脂痛苦的表情被妖璃和洛陽盡收眼底，洛陽緊緊的握住胭脂的手。“胭脂，你怎麽了。”心髒就像是碎開了一般，目光憐惜著眼前這柔弱的姑娘，沒了往日裏的生龍活虎。


  妖璃幫著楚雅清理了一下上口，小小的唾液裏麵含有沉睡的成分並且楚雅還中了小小的毒，沒想到這小東西下手還挺狠，許是這麽多年沒有見到胭脂，一味道氣息趕過來卻是看見別人在欺負她，才發了一回狠。


  妖璃對這個女人也沒有什麽好感，隻是給她上了藥便不再去管她了，能什麽時候醒來就看她的身體狀況了。小小繞著妖璃來來回回的專有，歡快的不行，小腦袋抬起來看著妖璃好像是在邀功。妖璃覺得小小那小模樣真是逗人。“小小，你還真厲害。”小小纏繞著爬上了妖璃的手臂上。妖璃帶著小家夥去看胭脂房間裏的洛陽。“天色不早了，公子不歇息麽？”


  “有勞姑娘了，在下想在這裏守著胭脂，姑娘先歇息吧。”洛陽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胭脂。心裏全都是愧疚。


  妖璃也沒有再說什麽，也不想打攪洛陽，帶著小小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繁星，歎了一口長氣，仿佛是多年的心結一瞬間的解開了。


  胭脂這個時候正旋轉在遇到洛陽時的場麵中。剛來到這裏的自己不懂禮節，不懼怕權貴，那場皇宴上洛陽就這樣的看中了自己，那是這輩子裏最幸運的一件事情，然後到自己真正意義上的把身體托付給洛陽，臉上掠過一絲害羞的表情也被洛陽捕捉到了，此時的胭脂，腦海裏麵浮現了什麽呢？


  然後到兩個人打鬧、拌嘴、嬉戲。就這樣胭脂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洛陽。此時已是深秋。一個胭脂原以為像自己所言的詩中一樣“我言秋日勝春朝。”卻不料，在這暖黃色稻麥生根萌芽的季節裏。早早的失去了洛陽。原來秋天，真是一個悲寂寥的季節，大雁排著人字形向南飛去，本可以是一種唯美的畫麵。卻不曾想那南飛的大雁仿佛帶走了我深愛的你，留下的痕跡是我肚子的失落。


  洛陽。。。胭脂在朦朧的夢境裏呼喚著。


  胭脂。。。洛陽在清醒中輕聲的低訴著。


  冥冥之中有一條線牽扯著兩個人，或許那楚雅種下的蠱毒也是兩個人的一種牽引，上天已經安排了兩個人的姻緣，然後再布下重重的阻礙，能克服的人總是會得到一生幸福的終老。


  胭脂的意識裏不想醒來，可是卻由不得自己了，洛陽守候在胭脂的身邊，流露出來的真情刺激著胭脂的心髒，胭脂被那種刺痛喚醒了，夢裏麵的遊走消耗了胭脂很大一部分的立體，加上之前跟楚雅在森林裏麵周旋了那麽久，胭脂也能費力的睜開眼皮。


  胸口的刺痛一陣一陣的襲來，胭脂朦朧的可以看到眼前的這個世界，正是自己穿越而來的詔國，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愛的深傷的痛的男子，很顯然自己沒有死，而是被救了起來。依舊是要麵對著這殘酷的世界。


  夢境還沒有抵達就已經被現實喚醒。胭脂突然覺得很暖，心裏麵恨濕潤，所以眼角便不自覺的淌出了淚水。本來胭脂的清醒換來了洛陽激動並且欣喜的神情，可是胭脂抓緊胸口抽搐著的表情還是提醒著洛陽，這個女人自己不能靠近，如果說離開她是一種傷害，那麽接近她的後悔更是會致命。


  洛陽在自己的眼前無疑讓胭脂覺得很欣慰，抑製著自己的疼痛用僅剩下的力氣艱難的想要觸碰到洛陽的臉。卻沒有想到洛陽一個轉身，什麽話也沒有說隻留給了胭脂的一個背影。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連那一絲一毫的慰藉都不再屬於自己。


  “洛陽。。。”胭脂的聲音很細小，可是這麽寧靜的夜晚洛陽又怎麽會聽不到呢。


  胭脂不知道那扭轉過去的背影有多麽的心痛，那種痛不同於自己的，卻也不亞於自己的。那個背影的主人好似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喚一樣，徑直的走了出去。


  胭脂的房間點了燭台，雀躍的火苗照耀著整個房間，在黑夜下光明的不摻雜一點的陰暗。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底還是這麽的恐懼呢，自己還是一點也踏實不下來呢。


  胸口的疼痛緩緩的褪去，胭脂的呼吸也慢慢的順暢了下來，既然醒過來了自己就無疑的又要麵對這冰冷的現實。洛陽不再是這個自己未保存過足跡的荒涼人生中的綠洲，反而像極了綠洲中顯眼的仙人掌紮的自己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