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郊遊
待店小二把酒菜端上來，胭脂便開始填充那饑腸轆轆的肚子。周北也有瞬間感覺胭脂真的很能吃，每次見到她必是把桌子上的菜填到肚子飽了為止，沒有那種平常人家姑娘的羞澀。
“周北。陪我去看紅葉吧。”胭脂突然很想去山野之間散散心。至於選擇周北的原因是，周北是自己暗戀過的男子，沒準還有後繼發展。其實胭脂很害怕，怕沒人的時候，自己獨自呆著的時候，無論風景多美多好，還是覺得淒涼孤單。
“好。過幾天挑個好日子，帶著你去遊玩一番。”周北這種花花公子見胭脂要求又怎麽可能不答應。
其實兩個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胭脂對他沒有像洛陽那樣的熱烈，沒有像楚幕予那樣的沉著，沒有像索清那樣的相信。或許隻是淡淡的暗戀。卻早已被時間抹了個幹淨。
兩個人頓時有些沉默。
“周北。”
“恩。”
兩個人的語氣很淡。
“從前有兩隻小貓。一隻叫小黑一隻叫小白，有一天兩隻小貓在河邊散步，結果小黑貓掉進水裏了，小白貓會說什麽？”胭脂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也不知道誰給自己說過，拿出來緩解一下氣氛。
“叫救命。”周北對於這種無賴的問題很無奈。
“不對，小白貓會說，瞄。”胭脂像糊弄傻子一樣的逗.著周北。周北倒是不在乎的一笑。
“你這小腦袋瓜裏究竟都裝了一些什麽東西。”知道胭脂是想緩解下這種氣氛卻不想兩個人真的沒有什麽可聊的。即使這樣就不想再浪費下去時間。
“胭脂姑娘，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我想先告辭了，幾日之後來請姑娘共賞紅葉。”胭脂也覺得這樣下去太過尷尬沒再挽留隨了周北。
“公子請便。”胭脂沒想到，第二次見到周北卻是無話可說，也無事可做。索性一個人吃完了所有的飯菜回了房間。不期待能有什麽奇遇。
胭脂仍舊一個人呆在房中，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追尋過自己以前的記憶，自從遇見了洛陽，自從與洛陽相愛前半生的記憶似乎都可以因為遇到這麽好這麽愛自己的男人而抵消，隻是現在呢孤身一人的胭脂多麽想想起曾經自己是否有過什麽愛慕的人，有過什麽重要的回憶，雖然知道苦思無果的可能性很大，很多事情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從第一次見到周北，本以為一見傾心會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兩個人邂逅之後便漸生情愫，卻不料自己愛上了在皇宴上拒絕成婚的洛陽。也沒料到洛陽會背叛自己娶了楚家小姐。上天似乎在跟胭脂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究竟有誰是真心的待自己，而不是為了那絕世美貌。這個時候母後和父親一定在找自己，或許對於自己隻有親情才是最為可貴的吧。
秋風瑟瑟涼了衣衫冷了心。
周北很守承諾。沒讓胭脂等太久幾日之後便乘著一輛錦繡豪華的馬車來接胭脂。胭脂今天打扮的很清雅，不論是那一種的胭脂都美得讓人窒息，這似乎是上天賦予胭脂的一種特遇或許也是一種考驗。
車夫在外駕著馬車，兩個人就在那不算狹小的空間裏獨處著。馬車有些顛簸，胭脂頭上的步搖一晃一晃的，搭配著那比步搖還要美豔的臉蛋。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謝謝你來陪我看紅葉。”胭脂自從離開楚府之後就不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的整日開心。是不是的流露出別人看不懂的神情。
“沒事的。反正在府中也閑來無事，正好借此機會散散心，況且有此佳人相伴。”真不懂為什麽這些男人們總是喜歡油嘴滑舌的，莫非這也靠天生麗質？
紅葉山不是很遠，馬車顛簸一段路程很快就到了。胭脂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周北的肩膀上睡著了，一路上卻沒有對這個弱女子有什麽舉動。待胭脂醒來的時候已到紅葉山腳下，周北看胭脂醒了。“胭脂，紅葉山到了。”
“公子怎麽不早些叫我起來。”胭脂想這周北也沒有對自己有什麽舉動，想必也是正人君子吧。
來紅葉山遊玩的人不算少。馬車被停在山腳下。周北先是下了馬車然後把胭脂攙扶下來。想來今天天公作美，天空也是明鏡高爽，秋意正濃。
兩個人順著石砌的台階往上爬著。身邊過往著戀人，父子，倒是胭脂跟周北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有點尷尬。紅葉山的紅葉果然遠近聞名，葉子紅的通透遮住整個天，映在胭脂的粉衫上儼然也成了一個紅潤的可人兒。
胭脂很久沒有聞到這種大自然的味道，很興奮的往上爬，周北本來是想路上胭脂爬不動了自己好趁機獻殷勤背著她上去，卻沒想到現在倒是自己跟不上了。胭脂爬到高處的時候勝利的朝下麵的周北招了招手，笑成一朵花。氣氛也漸漸的活躍開來。
山路的側身岩壁上湧著清澈的泉水，胭脂開心的跑上去雙手捧了一口喝進肚裏，泉水甘甜卻有些透心涼的感覺。等到周北氣喘籲籲的爬上來之後，竟然在這涼爽的深秋裏滲出汗珠。胭脂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喊人家來陪自己遊山卻把周北扔到了後麵。從腰間拿出自己的手帕不顧旁人眼光擦了擦周北的額頭。
紅葉紅遍紅葉山，尋覓不到盡頭。胭脂卻不知道這一幕被遠處涼亭的洛陽和楚雅看在了眼裏。洛陽才以為到胭脂沒有自己也可以過的很好。
那日，洛陽甩下疼痛難忍的胭脂去楚雅的房間找到楚雅，要楚雅幫自己離開胭脂，隻是希望胭脂可以徹底對自己死心。洛陽很明確的告訴楚雅這一切都隻是逢場作戲。名分，彩禮，所有的一切楚雅都可以要求，唯一的就是楚雅隻是一個掛名夫人。當夜洛陽就稟明楚老太爺也顯示了自己的身份。楚老太爺果真跟遇到寶是的準備把這樁婚事打扮特辦。而楚雅卻想見機跟洛陽產生情愫邀洛陽帶自己去遊玩紅葉山。是為那一句“我幫了你離開胭脂，做為答謝可不可以帶我去紅葉山。”洛陽本沒興趣，卻自己騙自己這是在為了胭脂做的一件事，楚雅幫助自己離開胭脂，就等於幫助胭脂離開痛苦。當做是替胭脂謝謝楚雅，嗬，這是什麽邏輯，隻不過是洛陽牽強不想扯斷與胭脂的關係，卻不料胭脂離開自己是這樣容易的一件事。
楚雅看見胭脂身邊又換了一個男人，心底不禁覺得胭脂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挽著洛陽的胳膊，起身想往胭脂那個方向走。
“你做什麽？”洛陽甩開楚雅，皺著眉頭。“不要忘記我們約定好的事情，我隻是作為答謝你帶你來紅葉山。”
“我知道，你沒看見胭脂跟她的新男人嗎？”楚雅順勢指著那邊的胭脂，胭脂正把手上的水珠甩在周北的臉上，然後一陣嬉笑。難得有的一次笑顏，卻讓洛陽誤以為這一個微笑代表了胭脂所有的日子。
“你不是要讓她對你徹底的死心，我這是在幫你。”洛陽怔在沒有了主意，任由楚雅拉著他過去。
胭脂跟周北一邊嬉鬧一邊往上爬著，相比之前倒是輕鬆了許多，卻不料一個轉身，楚雅挎著洛陽的胳膊耀武揚威的在他們的側身走著。胭脂惡狠狠的瞪著楚雅，而洛陽卻當胭脂不存在一樣，一眼都沒有看去，楚雅很得意像一隻趾高氣揚剛下完雞蛋的母雞。胭脂憤怒，也挎著周北的胳膊，周北看著這個陣勢差不多也明白自己在充當著假情人的角色。
洛陽，不敢看胭脂，是怕，怕胭脂那炙熱的眼神，怕瞅一眼便再也堅定不了離開的決心。
此時的眾人已經爬上半山腰，紅葉還是那滿山通透的紅葉，隻是氛圍不對勁了。楚雅好像專門想要較真不論胭脂的腳步快或者是慢都緊緊的跟隨在後麵。
秋山映霞一川紅；
落葉逐流兩岸楓。
忽如一夜風霜降，
猶似畫上粉墨傾。
楚雅總是想表現些省麽。讓洛陽欣賞去，又想讓胭脂嫉妒。便絞盡腦汁吟了一首詩，之後還不忘問洛陽作的好不好，胭脂聽的牙癢癢，這些仇都已經一筆筆的在心中記下了。難道楚雅不知道麽，還是因為女人那虛榮的攀比心忘記了胭脂在楚府所作之句一鳴驚人，你楚雅在人前可以做才女，在我胭脂麵前卻隻有一敗塗地的分。
一片一片又一片。
胭脂聲音故意很大聲，如同剛才的楚雅一般，周圍登山的人也聽得見，你不是就要跟我比麽？胭脂心想。
兩片三片四五片。
周北沒有見識過胭脂的文采，以為胭脂不甘認識臨場發揮，怕胭脂丟人趕忙拽胭脂的袖角。“你別逞強。”胭脂沒有理會周北。洛陽雖然裝作不經意，但是也聽著胭脂在一邊作詩，也不知道胭脂是不是一時惱怒的不知自己言詞所謂。
六片七片片。
楚雅開始不屑胭脂用很小卻可以讓胭脂聽得到的聲音說：“這麽粗俗也可以叫做詩嗎？一片一片的數下去等你還沒數完的時候我的小世子都該誕生了。”
滿山紅葉紅滿天。
胭脂語句陡轉，倒是驚得楚雅變得羞愧。
我不會輸，除了洛陽我在任何人麵前都沒有輸過。周北顯然也被胭脂這一首小詩所折服。
“胭脂這首詩別開生麵，不落窠臼，讓人耳目一新，體現其詩構思之巧妙，周北實在佩服。”周北知道楚雅故意挑釁，不讓幫著胭脂一陣誇讚。
“前幾句不通俗易懂點，怕是哪家學藝不精的小姐聽不懂，最後若是不平中出奇，驟然生色，怕是給故意想看笑話的人聽了去。這撥葉尋花的伎倆讓公子見笑了。”最後胭脂扭過頭對著楚雅輕嗬一聲，“不好意思，恐怕要小姐大失所望了。”
然後接著挽起洛陽的胳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登紅葉山。楚雅本是想羞落胭脂，卻不想周圍的文人雅士就連是山野樵夫聽到這通俗易懂又不失文雅的句子也連連稱讚。羞愧不已，洛陽看見胭脂已經走遠便拿開了楚雅搭在身上的那雙手。楚雅近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