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賣豆芽
“娘子這是要做什麽？”
元元自林氏院子出來就跑去集市買了兩個半人高的罐子，又倒騰了一些厚實的布料，想著用來密封發酵，古時候沒有塑料，隻能用這東西代替。
劉書言急忙跑出來接過她手裏的罐子，“慢點，你快放下，我搬進去就行了。”
“沒事，這些都是我待會要用的，晚些時候少不了相公忙得。”
元元是個說了就做的性子，林氏那一屋子發了黴的豆子也等不起了，當晚哄著孩子們睡了之後便去找了林氏，把她那些東西都搬了過來。
“劉娘子你這是要做什麽？”林氏瞧著滿屋子的瓶子罐子疑惑萬分，她不知這些東西如何能拯救她那發黴的豆子。
“眼下時節正合適，如果順利的話咱們三天便能產出第一批豆芽。”元元自知這其中的道理說與林氏她也未必能懂，於是便知說了做法，叫他們照著做。
其餘兩人一個為她命是從，覺得媳婦說什麽都對，另一個覺得劉娘子聰慧，瞧著像個有譜的人，也樂意聽話。
三個人忙乎了一晚上，把豆子挑挑揀揀的放到了木盤上，在用厚厚的布封起來。
剩下一些發黴嚴重的元元按照係統指示也處理好了，留著做腐乳用，這東西沒什麽難的，難的是調汁。
林氏忙到後半夜就回去了，家中小兒不能離了人，元元一個人伏在案前寫寫畫畫，把小發說的做法都記下來，天亮讓相公出門去買材料。
他們初來乍到，也不知京城是怎麽個規矩理法，她一個年輕婦人時常出去走動恐惹人閑話，對相公名聲不好。
幸而這些材料東拚西湊算是都買來了，缺少的幾樣也有法子代替。
劉書言隻顧著幹活，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不多問。
三日後，他們吃上了第一頓豆芽！
林氏第一次吃，有些不敢下筷子，劉書言倒是痛快，夾起一筷子就吃了，挑眉笑了笑，“還不錯。”
他雖無條件相信娘子，可這沒吃過的東西頭一次放進嘴裏也還是有些擔心的，別的倒不怕，主要是看這東西模樣不像好吃的，沒想到入口滋味還不錯。
元元笑了笑，也給林氏夾了一些，“姐姐嚐嚐，我家相公是最不會說謊的人，他說好吃一定是好吃。”
林氏是個寡婦，爺們走的早，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沒少惹人家冷眼，故而平日不怎麽出門，也就沒什麽見識，為人還過於保守。
元元光是勸她吃就勸了好半天，等這豆芽能拿出去賣已經是第二天了，林氏回家想了一天一宿，把豆芽的滋味在舌尖咂摸了一天一宿，終於決定可以出去賣了。
“林姐久在京城，比我們夫婦更熟悉，可知道哪裏能賣？”
“這是不用你們操心，我一個人去便是了，等賺了錢咱們兩家對半分。”
元元急忙擺手，“那不行，這東西都是林姐你的，我不過出了個主意，能不能賣出去還得另說，真等賣了出去，我們夫婦隻拿個工錢，權當給姐姐做工了。”
林氏難為情的低著頭，總覺得是占了他們兩口子的便宜。
劉書言也道：“娘子說得是，我們初來乍到，近些時日也多虧嫂嫂照料，還幫著我們給孩子照學堂，是我們欠了您的。”
見人家爺們發話了，林氏也不再推辭，“那就先這麽辦，瞧著你們兩口子是做大事的人，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咱們常來常往。”
翌日天蒙蒙亮林氏就挑著擔子出去了，趁沒量去京西站個好地方擺攤。
元元聽著動靜覺得不放心，想跟出去看看，被劉書言攔下，“娘子且慢。”
他臉色入場，眉間卻緊鎖，元元看出他心中有事，問道；“相公可是有別的盤算？”
“那倒沒有，隻是直覺這事不大準，可也說不好到底為什麽。”劉書言幫她一起給孩子拾掇了包裹，預備稍後帶兩個小包子去學堂，隨口說道：“如果下午林氏嫂嫂還沒回來，咱們便去看看。”
元元被他說的心裏也不太踏實，早前在老家那是個滿街都是熟人的地方，走到哪都有認識人。
可如今這偌大京城，他們初來乍到，免不了深一腳淺一腳趟著走，誰也不知哪一步會走錯。
本打算著下午出去看看，誰知林氏剛剛中午就挑著擔子回來了，那擔子比走時輕了不少，晃晃蕩蕩的，林氏滿臉堆笑，直奔他們這來了。
“姐姐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林氏笑的合不攏嘴，一把扯下腰上的布兜，嘩啦一下把一個小銅板都倒了出來，“今個晌午我去親戚家幫了個小忙，要不早就回來了。”
劉書言與元元相視一眼，心中大石頭落了地，這事算是成了。
“我就按照你的法子，給路過的每人都嚐了一點清炒豆芽，他們吃過就都買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賣光了！”
林氏笑的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
當晚兩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劉書言特意上街買了二斤豬頭肉，林氏說什麽也要用她的錢，高興的樣子活像這輩子沒做過這麽痛快的買賣。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安排，林氏本就是賣豆腐的，城中認識人多，劉書言提議如果這買賣做的好，便讓林氏帶著他去跑一跑城中的酒樓飯館，看看能不能給他們提供豆芽、腐乳。
一連好幾天，他們幾乎每次出去都被搶光，還有些人天沒亮就去排隊，需求量越拉越大，人越來越多，林氏忙不過來，元元便也跟著出去。
劉書言在城中踅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空房子給他們當工廠，如果真能跟城中酒樓搭上關係，以後的貨會越來越多，家裏地方不夠用。
正當幾人忙得腳不沾地，林氏也樂得合不攏嘴時，出事了！
元元起初做這買賣時忽覺了一件事，京城不比老家，管製鬆散，這是天子腳下，說道多著呢，拎著棍棒的衛兵這便找上來了。
“各位官老爺這是做什麽！”
林氏看著那群人到這二話不說就砸攤子也急了，撲上去跪在地上哭喊，“沒有王法了，官兵欺負寡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