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牛角慘案
“叮叮叮”
短刀連續相交,發出刺耳的尖鳴,雙方都是以快打快,隻聞刀聲,不見其人,更伴有白尾橫掃,四爪撲殺,短短數十回合,地牢裏塵頭大起,嗆得米樺幾人咳嗽連連,抱怨不休。
“我說你們能不能去上邊打呀!”米樺捂著口鼻對牢門外的二人大喊了一聲。二人根本不予理睬,自多打得興起,一刀從天而降,被蒙麵人及時躲過,刀勢卻依舊不減,直往牢門裏劈去。
正在米樺身邊看好戲的蠻牛剛要叫一聲好,卻突然遭此無妄之災,眼看著刀尖就要順著胸口開膛破肚,南宮瑾急忙抓他牛角往後一拎,躲過了這一刀,也讓他摔了個四仰八叉。
“哎呦屁股喲”蠻牛慘叫連連,直呼倒黴。之前在殿上被砸得鼻血四濺,現在又是屁股遭殃,我起來幹嘛呀,夢裏吃雞腿不好嗎?
米樺雖然平時老欺負蠻牛,但要是外人欺負,他可不樂意,“救人還是殺人呢,有點準頭行不行!”
然而自多早已經轉移了戰場,打到地牢另一邊了,灰塵裏根本看不見他的刀影。
沙漠裏本就幹燥,地牢裏又都是沙土,慢說兩人在此廝殺,就是掉根針都能激起漫天塵土,這麽一會功夫,整個地牢底灰煙瘴氣,堪比黑雲風沙席卷而過。
“我說你們能不能灑點水在打呀!”米樺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隻有刀聲應答。
在地牢另一端,自多已漸落下風,雖然力有不逮,但也大概猜出了蒙麵人的身份,整個沙魯耶家族能勝過他的也就那幾人,再結合他強有力的鞭尾,隻能是沙魯耶的貼身護衛加羅!
又是數十回合連續快攻,一刀格擋罷,自多體力不支被迫現身,喘著粗氣大喝道:“加羅,各為其主,何必刀刀致命,苦苦相逼!”
加羅見身份敗露,一把扯下麵罩,冷笑道:“既知各為其主,豈敢不盡心竭力為主上鏟除叛逆?”
“定要我死?”自多麵色陰沉,布滿血絲的狼眸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背主求榮,你早該死了!”加羅一聲喝罷,就要飛身撲殺,台階之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刺耳尖嘯,及時喝止了他。
“停手!”
“主上,您怎麽來了?”加羅目視自多,卻與來人問候,如此有辨識度的聲音,隻能是沙魯耶。
果然,沙魯耶領著一大幫人擠入了地牢底,也不等塵埃落定,瞬息之間閃躍至牢門前,卻見牢鎖還在,牢房裏的人卻憑空消失了!
“人呢!”沙魯耶一聲尖喝,好似刀刃劃過了銅鏡,聽得人心亂如麻,幾欲抓狂。
加羅強忍著想要堵住耳朵的衝動,三兩步跑到牢門前,一看空空如也,急忙告罪:“是奴嘉失職,請龍嘉責罰!”
“確實有幾分本事!”沙魯耶並沒有當場怪罪,看牢裏還留有一隻牛角,便讓加羅劈開牢鎖,進去查看。
此牛角正是蠻牛的頭飾,上麵刻有幾行蠅頭小字,寫的是辛吉羅語,大概意思是:沙魯耶大人,我也想等您,奈何吸入灰塵太多,隻能先走一步出去摳摳鼻子。另,這裏環境也太差了,趕緊找人鋪兩塊瓷磚,多灑點水
沙魯耶看罷,不怒反笑,詭異的笑聲在陰森的地牢四處回蕩,嚇得加羅冷汗直下,雙腿打顫,一句話也不敢說。
“行了,人都跑了,還愣在這兒幹嘛?”沙魯耶難得沒有降罪,拿著牛角轉身便走。加羅暗舒一口氣,忙問道:“龍龍嘉,他他怎麽辦?”
沙魯耶稍稍放慢腳步,經過自多身旁時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邊上台階邊吩咐道:“押起來明早遊街示眾,再送還給那位龍嘉,讓他也長長臉。”
“是!”加羅應了一聲,便讓人抓捕自多,自多完全不予抵抗,隻是低著頭,斜眼看著從鐵窗外透進來的一絲月光,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尤為詭異!
沙魯耶快步走上台階,經過數層監牢抵達地上,他剛要吩咐隨從去請殿中幕僚,地下卻突然傳來一聲劇烈地爆炸轟鳴,他急忙飛掠而逃,抵達安全處時再回頭看,隻見地麵轟然塌陷,砂石滾落,各牢犯淒厲慘叫,僅片刻功夫,整個地下監牢毀於一旦,爆炸範圍之內無一人生還!
“嘎dei!”沙魯耶怒爆粗口,目眥欲裂,手中牛角幾乎被握成粉末!仰天的一聲尖嘯,聲傳整個白石城,讓家家被爆炸聲驚醒的燭火,都匆匆滅了下去,一夜心驚膽戰,無人入眠。
遠在月狼聖殿,月影下說說笑笑的南宮瑾幾人也聽到了爆炸聲和之後的一聲尖嘯,隻當是沙魯耶無能狂怒,笑得更歡。唯有蠻牛悶悶不樂,摸著頭頂的獨角小聲抱怨,都不對稱,不好看了
米樺看蠻牛還在糾結掰他牛角的事,嬉笑著錘了他一拳,道:“不就是根牛角嘛,等出了沙漠還你一百個。”
“那是我家裏的牛角,有很特殊的意義,其它的怎麽能比?”蠻牛猶自不忿,大圓眼瞪著米樺,恨不得把他牙給打碎。
“差不多行了啊,別臊眉耷眼的,恁地晦氣!”米樺一點耐心都沒有,說兩句好話就變了臉,蠻牛也不敢頂撞,隻能乖乖閉嘴。
南宮瑾看蠻牛可憐,叫他站著別動,將他的獨角移到腦門正中心,角尖朝天,笑道:“這樣就好看了嘛,在我們那普多,這叫獨角獸,是一種很厲害的凶獸呢。”
蠻牛一聽此言,轉悲為喜,忙問道:“龍嘉,那獨角獸有我厲害嗎?”
“比你這頭蠢牛厲害多了!”米樺故意插了一嘴,惹來南宮瑾一個白眼。
“別聽他瞎說,獨角獸是一種象征,代表著百折不撓的鬥誌,我希望你能像獨角獸一樣,做一個充滿鬥誌的勇士。”南宮瑾很認真地鼓勵著蠻牛,米樺卻湊到近前,低笑道:“是這個寓意嗎,師兄你啥時候也學會亂安慰人了?”
“去去去,別搗亂啊,一天天地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這不無聊嘛”
蠻牛很高興擺弄著他那隻獨角,開心的像個孩子。確實他的牛角立了大功,之前在監牢裏,米樺故意大喊並不是無聊調侃,而是為了轉移加羅二人的注意力。很簡單,如果他三人一直一言不發,那加羅一定會時刻注意著他們,防止他們逃跑,隻有時不時地喊一兩聲,才能讓他們漸漸放鬆警惕,專注於廝殺,也便能趁亂逃走。
在逃走之前,米樺猜測沙魯耶和沙楚魯斯一定會各派高手進行支援,說不定沙魯耶也會親自到場,他便想著捉弄一番,留個“禮物”氣氣沙魯耶。可是手頭沒有紙筆,用蠻牛的血寫個血衣吧,一來蠻牛不樂意,二來惹沙魯耶笑話,不如以刀刻字,才顯本領。
於是蠻牛的牛角遭了殃,被米樺強行掰下送給了沙魯耶。正是因為米樺的羞辱,讓本來準備當場殺掉自多的沙魯耶臨時改變了想法,決定生擒自多遊街羞辱,扳回一城。也便有了自多的絕地反擊,與加羅和沙魯耶一眾手下,以及地牢囚犯一同去見海神茜拉了。
米樺沒刀,南宮瑾的劍也被小奴據為己有,這用來刻字的,自然是牢頭的刀。出了地牢後,三人押著牢頭徑直往月狼聖殿去,一路都沒見著沙楚魯斯派出支援的人,米樺心中不禁感到好奇:他不在乎自多的生死,也就不在乎營救是否成功,既然不在乎,又為什麽派自多去營救呢?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如果非要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害怕沙魯耶,知道實力不如對方,見麵更是尷尬,也便孤注一擲,不做過多犧牲,成功與否全看海神之意。
若事實果真如此,那他這個南圖當的還真是窩囊啊!且去會一會他,看他如何說。
在牢頭的帶領下,三人繞過月狼聖殿,從側門進入後殿寢宮。於路侍衛好像早得到命令,未加阻攔,讓三人得以堂而皇之地走進宮門。
但見那寢宮之內,金沙鋪地,紅燭照明,白石成階,玄錦為屏。妙齡侍女各司其職往來不絕,或端水、或拿扇、或握帚、或挑燭,有條不紊服侍周到;沙楚南圖鳶肩鵠頸奮筆疾書,時感歎、時冥思、時追悔、時黯然,兢兢業業勤政為民。果真是白石城裏好明君,隻恨奸佞欺甚人,今得天降北神使,定叫沙漠肅乾坤。
“哎呀呀兩位神使果然是有本領的,可叫沙楚等煞人呐!”沙楚魯斯一見來人,鞋也不穿就匆忙來迎,雖然他也不需要鞋,但起碼這份熱情很讓南宮瑾滿意,是個求人辦事的態度。
米樺卻不大領情,斜視沙楚魯斯,冷笑道:“之前不還笑話我們冒充神使嗎,怎地,今夜就突然轉變態度了?”
沙楚魯斯哈哈一笑,渾不在意,招呼侍女奉上一個長形鐵匣,正是之前沒收了的千幻劍。“娜徳羅修嘉先生何必在意朝堂之言呢,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再說了,神使與否,說句大言不慚的話,那還不是本南圖一道令的事嘛,但還需大權在握,方有造勢之能啊。”
“如何大權在握?”米樺拿回千幻劍,“噌”得一聲拔劍出鞘,有意無意的在沙楚魯斯麵前擦拭劍鋒,那明晃晃的劍刃蠻牛看著都瘮得慌,沙楚魯斯卻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波瀾不驚。
“修嘉說笑了,相信您已經很了解我月狼部落的狀況了,不知您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米樺這時才明白過來,牢頭就是他專門派去透露情報的,TND還騙了一鞋底的錢。米樺急要尋人,那牢頭早已消失不見了。
沙楚魯斯似乎早就猜到米樺所想,笑道:“錢財乃小事,修嘉日後隨意取之,但唉,還是那句話啊”
“誒誒,打住!”米樺當即抬手打斷,收劍回鞘,“我們三個一向是克德羅做主,你和我說沒用。”米樺來了個一推六二五,趕緊躲得遠遠的,四處溜達去了。
沙楚魯斯知道米樺不做主,便請南宮瑾坐下說話,南宮瑾打發蠻牛找個地兒睡會去,待四周無人,這才道:“我們初來乍到,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有能力幫你呢?”
“哦?看來修嘉還不知道啊。”沙楚魯斯稍加思索,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