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月狼部落
“啊痛痛痛……”
“還不說?”
“我叫小奴啊!”白狼怪看南宮瑾又要捅他,急忙抬手阻止,憤怒大喊。
“你爹媽也真是的,挺大個男人,起這麽個名字,你也不嫌丟人。”米樺收劍回鞘,無情嘲笑,卻不知人也有小的時候,起碼小時候聽著還是蠻可愛的。
小奴惡狠狠地瞪著米樺,啐了一口,罵道:“叛徒,你有什麽資格評價我父母?”
“誒我說你有病吧?”米樺聽著是真鬱悶,沒來由得給人扣個大帽子,神經病啊?
“師兄你別看我,咱倆一直都在一起,我之前的事你也知道……”
“行了別說了。”南宮瑾當然不可能懷疑米樺,隻當小奴認錯了人,又逼問小奴:“為何而來?”
“我一個斥候,當然是探路啊!”小奴捂著傷口齜牙咧嘴地大叫,似乎隻有這樣能緩解疼痛。
南宮瑾剛要問他“從何而來,效命於誰。”四周卻突然竄出數百條沙地巨蟒,影影綽綽,張牙舞爪,逐漸向三人圍攏而來!
三人急忙向四周望去,隻見沙丘之上,月影之下,憑空冒出來數百頭白狼怪。有的持刀,刀鋒閃閃泛出陰冷月光;有的舉盾,鐵盾如牆一步步向下逼近;有的磨爪,爪尖鋒銳在沙地中形同鬼魅。這區區數百人,竟集攻擊、防禦、偷襲三合兵種,且井然有序,氣勢雄壯,莫說對付三人,就算橫掃整個北辛吉都綽綽有餘。
南宮瑾和米樺對視一眼,皆搖頭苦笑,很懂事地舉起了雙手。蠻牛一見如此,也有樣學樣,雙手抱頭做投降狀。
小奴一看大軍增援,樂得抱腳大笑,笑罷一把搶過南宮瑾的劍,就要捅他個稀爛。
“住手!”軍團頭領一聲大喝,阻止了小奴。小奴罵罵咧咧地咕噥了一句,把南宮瑾的劍鞘也據為己有,XX的,報不了仇總是要拿點戰利品的!
“把他們全都綁上帶走!”頭領又一聲令下,三五個小卒拿著鐵鏈將三人背靠背綁在一起。南宮瑾也沒想著反抗,活捉小奴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沙漠部落,進而打探鮫人族,如今他們自己來抓人,倒省的跑腿了。
隻是這姿勢,實在有些難受啊。
……
破曉,朝霞一片,映紅了天空,也映紅了南宮瑾的臉。
他就側躺在蠻牛身上,另一邊是米樺,下邊的蠻牛趴在一張擔架上,三個人的重量幾乎快要把擔架壓到沙地上。
“朝霞……不出門,晚霞……曬死人,看來是……要下大雨了。”隨著擔架有節奏的顛簸,南宮瑾說話也一頓一頓的,像是在打嗝。
“朝霞?哪裏有朝霞?”米樺很努力地轉頭,脖子都快扭斷了,還是沒看到朝霞。
“別扭了,你那邊看不到。”南宮瑾腦袋往後杵了杵,示意他別動彈了。
米樺雖然看不到,但心思卻很活躍,那邊是東,那這個方向不就是往北嗎?看來之前我們走過頭了呀。
“也是奇怪,黑雲風沙之前,好像每天都是萬裏晴空,怎麽刮了股子黑風就要霞有雨的?”南宮瑾無聊發問。
米樺答道:“說不定人霞霞就上來玩一玩,露個麵罷了,沙漠裏下大雨,反正我是不會信的,尤其還是在沙漠腹地,哪裏有水汽給下嘛。”
“你倒懂挺多的。”
“嘿嘿,師父教得好。”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平地起風,挾沙帶塵,讓南宮瑾吃了一嘴的沙子,他卻笑道:“看看,呸呸……是不是要下雨了,我說什麽來著,我就應該跟你打個賭……呸……”
然而風聲大,僅此而已。
米樺正要嘲笑幾句,一股濃濃地臭味鑽進了他的鼻孔,熏得他眼淚直流,破口大罵。
“狗日的蠻牛,你是不是拉褲子裏了!”他邊罵邊用力往下壓了壓,把蠻牛壓的連聲求饒,欲哭無淚。
“娜徳羅龍嘉,我怎敢玷汙您呀,我就是放了個小小的屁,您……哎呦,別壓了,您想吃牛肉餅就直說,壓是壓不出來的……”
“屁怎麽會這麽臭!嗯?”
“哎呦……要要要……”
“要什麽,要死啊!”
“腰斷了……”
“臭死了!”米樺實在忍不了了,衝著前頭的白狼頭領大喊道:“喂,能不能給換個位置啊!”
沉默,除了風聲,無人應答。
“喂,分開綁也行呀!”
“估計是擔架不夠吧。”南宮瑾代為回答了。
“那換個獨輪車啊!”
“獨輪車在沙地裏怎麽走?”
“那換個雙輪車,好像也不行啊,你們這生產條件也太差了吧,自行車沒有嗎?”
“帶輪的估計都沒有,就算有,咱三個人的重量也是走不動的。”南宮瑾又好心解釋。
“什麽破地方,這也太落後了!”米樺忿忿不已,吐槽了半天。抬擔架的十二個人終於聽不下去了,齊刷刷看向米樺,異口同聲大喝一句:“給我閉嘴!”
南宮瑾哈哈大笑,數落道:“你看看你把人給氣的,咱好歹是躺著,人抬了咱半夜都沒叫苦呢,差不多就行了啊。”南宮瑾嘴上勸著,雙掌卻暗暗發力,擔架猛地一沉,差點沒把十二人給壓癟了。
“哎呦……我是真不行了兄弟們,手都流血了,這三個家夥太沉了!”
“是啊,尤其是最下邊這個!”那人說著狠狠踢了一腳蠻牛,讓本來就快沒氣兒的蠻牛又疼得活過來了。
“那怎麽辦?”
“換人,加竿,再加四個人!”抬擔架的老大下了命令。
“換人,加竿,再來四個兄弟頂一頂!”
一通忙碌罷,擔架越拉越長,顛簸幅度也越來越大,舒服得南宮瑾連打幾個哈欠,終於沉沉睡去。
……
臨近午時。
“師兄,醒醒,我們到了。”
南宮瑾睜開朦朧睡眼,撐著眼皮瞧了瞧,果然不再是茫茫沙海。入眼處是一個兩人抱的大白圓柱,應是部落入口;頭頂白梁約莫著有丈高,中間是一個月牙形的石雕,看著十分氣派。地麵鋪著潔白的瓷磚,一塵不染,街道兩旁都是白磚石屋,有高有低,鱗次櫛比,頗為繁華;每間屋頂都有一個稍小一點的月牙石雕,想是一種部落崇拜;每家門口都站著三五個白狼怪,男女老少,皆為好奇。再往後走去,直通整個部落最豪華的殿宇,雖遠不如皇宮般富麗堂皇,但比中土一般府衙還是稍有氣勢,最重要的是放眼皆白,會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一二三!”
“砰!”
十六人同時放手,撒氣似的狠狠一摔,把三人摔得叫苦連天。
“哎呦,疼啊!”南宮瑾擠眉弄眼。
“哎呦,屁股啊!”米樺齜牙咧嘴。
“我……我……救我……”蠻牛滿臉是血,努力地往外爬,片刻後,頭一歪昏了過去。
“給他們鬆綁。”遠處一名男子雄渾的聲音傳來,南宮瑾瞄了一眼,果然很遠,足有六丈!
“南圖龍嘉,這些人身份未知,還是綁著好吧?”這個聲音十分尖細,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人。
“嗯,你說的很對,那就綁著吧。”南圖很聽話的采取了“尖嗓男”的意見。
米樺一聽,急忙喊道:“不行啊,我這個兄弟快要死了,你們趕緊找人治治啊!”
“那就治治吧,來人呐……”
“南圖龍嘉,這些人詭計多端,還是別信他們吧?”尖嗓男又誠懇地提出了意見,南圖又虛心采納了。氣得米樺破口大罵:“什麽狗屁南圖,還不如個提線木偶!”
這一下戳中南圖心事,可把他給惹惱了,隻見他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似乎在極力的壓抑著胸中怒火。
尖嗓男眼見如此,也覺過火,便道:“那把他們分開綁吧,再尋人醫治那個牛角人。”
他這句話不是說給其南圖的,而是直接下達給衛兵的命令。衛兵很快做出行動,卸下鐵鏈子,將南宮瑾三人分開綁了。剛要召大夫入殿,蠻牛卻突然睜開大眼,大咧咧地抹了一把臉上血跡,憨笑道:“嘿嘿,我沒事,分開,分開就行了……”
尖嗓男也沒為難,隻命道:“把他們押上來!”衛兵便推搡著三人走上殿去。
一路走去,南宮瑾大概摸清了環境。大殿兩側並排列著十個白狼怪,左首皆身著白短衫,為首的便是尖嗓男,吊著倆月牙耳環,長得十分妖冶,活生生小奴他爹;右首皆身著白皮甲,第二個就是押他們回來的頭領;從白墀至殿下,每隔一丈有一根大白圓柱,左右分立著兩個手拿短刀的衛兵,也不往刀鞘裏去,明晃晃的看著十分耀眼。白墀之上,白玉為座,鋪著一條十分幹淨的灰毛毯,總算有點雜色,其南圖就端坐在白玉座上,看著頗為威武,頭頂插著白玉月牙飾,左右耳各掛著一個碩大的精貝,顯得十分俗氣。試想誰會把金幣當飾品?
尖嗓男看南宮瑾左顧右盼,麵色不悅,喝問道:“就是你刺傷我三弟的?”
嚇,果然有血緣關係啊!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
南宮瑾一句話還沒說完,蠻牛卻睜著圓眼大喝道:“你給爺爺好好說話,這位龍嘉可是茜拉·那普多神使!”
南宮瑾愣住了,平時不見你硬氣,這時候你耍什麽威風啊!
“神使?嗬嗬……”尖嗓男冷笑一聲,指著米樺問道:“那他也是嘍?”
“那當然!”蠻牛趾高氣昂地說道,“這位是娜徳羅龍嘉,這位是克德羅龍嘉,你可聽清楚了?”
米樺剛想踹蠻牛一腳讓他閉嘴,周圍白狼怪突然哄堂大笑,把米樺嚇了一大跳。
那南圖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蠻牛道:“我海神月狼部供奉海神龍嘉數千年,卻不知那普多龍嘉手下出了這麽兩位青年俊傑呢,看來是我們深居沙漠,孤陋寡聞了呀,哈哈哈……”
南宮瑾、米樺相視苦笑,這下露了,正是假禿驢遇上真和尚,隻會念阿彌陀佛了。
誒,等等!他剛剛說“海神月狼部”,我沒聽錯吧?
師弟,我辛吉羅語不大行,他說的是“海神月狼部”吧?南宮瑾以眼神詢問米樺,米樺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激動得就快哭了。
七個多月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呐!可算叫我找著了!南宮瑾露出了和米樺同樣“感天動地”的神情。
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呢?
我要找的不是月狼部啊,我激動個錘子呢?
南宮瑾和米樺再次相視一眼,心酸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