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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陸放

  “在下不知道顏兄說的是哪個陸遊,但在下確實是山陽陸遊。”陸遊說話也顛三倒四,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困惑。


  火兒所知道的,都是從嚴雲星嘴裏聽來的,關於兩個世界誰是誰的映射、誰是誰的鏡像,她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隻曉得科技世界的陸遊是一位大詩人,而且好像和表妹還有一段家喻戶曉的淒美故事?


  但凡把火兒換成任何一個試煉者,或許他們都會哭求陸遊贈賦一首詩,或是要一個簽名,然後回到各自幫派給精裝裱掛起來,來了高朋貴客就自誇一番:“看看,陸遊先生的親筆簽名,牛吧!”這是試煉者熟知後世,可以炫耀的資本。


  若是把火兒換成嚴雲星,或許嚴雲星會先頂禮膜拜一番,然後委婉的告誡他:“別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好好待人,若是做不到,往後也別瞎寫《釵頭鳳》,放過彼此。”


  但火兒就是火兒,換不了別人。


  驚訝一陣後,火兒也沒覺得有啥,不就是個有名的詩人麽,與我又沒有關係,本女俠是混江湖的,此來白鷺文苑是觀景看熱鬧,不是來參加詩詞大會的。


  “陸兄啊,怪不得你說你的詩詞也被人吟唱,很正常嘛,習慣習慣就好了。”火兒笑嗬嗬的寬慰道。


  陸遊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回了座位,笑道:“可惜修煉世界沒有‘版權’一說,不然我可就發家致富了。”


  “咯咯咯……”火兒被陸遊逗得咯咯直樂,舉起酒杯輕碰了一下,笑道:“看來陸兄也知道不少科技世界的東西嘛。”


  “哎……”陸遊歎氣道,“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身在其中,又怎能不去關注?隻是也不知是利是弊啊。”他說罷,仰頭將酒喝了個一幹二淨,看上去有些愁悶,似乎在為這種巨大的改變感到了些許的擔憂。


  火兒眨了眨眼,沒有接他的話,改不改變什麽的她才不關心呢,什麽新奇什麽有意思,才是她所追求的。


  “陸兄啊,此時此刻,你不想吟詩一首嗎?”火兒靈動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轉著,想聽這位大詩人如何用詩句來感慨這種變化。


  “並不想……”陸遊毫不客氣的拒絕了這個要求,笑道:“顏兄莫要調侃在下啦,在下可不想做一個造詩工具。”


  火兒撇了撇嘴道一句:“好沒意思。”她感覺和文人說話太累了,扭扭捏捏總是不給勁,好在陸遊還算個名人,她才忍住了一走了之的念頭。


  之前潛入小書舍也隻是一時好奇心起,為什麽要把三人請到華年間,當然是對陸遊的身份很感興趣,她早就注意到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書生了,但這時候陸遊的身份也已知曉,所有的興趣漸漸地煙消雲散,至於勞什子白鷺文苑,十幾天後去見一見世麵也就可以了,現下她隻想離開這三人,再去曲院逗會魚,那才是正經事。


  陸遊似乎感覺到了火兒的心思,心想著一個姑娘家家,也實在不好挽留,不如與她一同遊玩,這樣有趣的人兒,肯定能碰到不少有趣的事。再說了,江湖兒女,她肯定也不會計較這許多。


  陸遊本也是豪放之人,少年時不喜表達,隻一腔熱血,化作一首首成名佳作,人到青年,也看開了許多,不像之前那般憤世嫉俗,更可況,他也是習武之人,算得半個江湖兒女。


  “這華年間待得太久,確實沒啥意思,不如我們等他二位酒醒之後,一同遊耍去可好?”陸遊指了指桌上的文若言微笑道。


  嚴火兒思慮了一番,心想帶著個大詩人玩耍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是禮節太多,有點麻煩。


  “唔……也好,但有一點,再不要說‘請請請’之類的話,一天天‘請’的我頭疼。”火兒手杵著下巴皺眉道。


  “顏兄累,我也累啊。”陸遊笑道,“如今大家都成好朋友了,我覺得確實不需要再‘請’了,這樣吧,他二人醒來,由我來告訴他們,隻是你我之間這師兄弟的關係,還要繼續保持下去。”


  “哈哈……那再好不過了。”火兒眯著眼笑道,“誒……陸兄也沒有老師吧,我看你去參加詩詞大會也可以掛南城的名嘛,為我家希望學院打打廣告也不錯嘛。當然也不能委屈了你,待會啊,你就和他二人說,你騙了他們,實際上你是希望學院的副院長,怎麽樣?”


  “打廣告?哈哈……好說……好說……那這個副院長在下就卻之不恭了。”陸遊滿口應承,在新思潮的影響下,他也沒有之前那麽古板了,感覺和這類人相處的確很愉快。


  “好嘞,陸師叔……”火兒假裝作了個揖,心裏暗暗想道:要是哥哥知道陸遊掛名副院長的話,肯定夢裏也會笑出聲的。


  “哈哈哈……不客氣,顏師侄。”陸遊也配合著她演戲,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無聊,華年間的美景二人也早已看膩,但卸下心防之後的暢飲聊天,總還是不一樣。


  一下午的時間,火兒也大概懂得了文人的那種遠大情懷,尤其是像陸遊這樣的大詩人,一心思報國家,但目下這種混亂的局勢卻又讓他感到萬分的迷茫愁苦,火兒心裏不禁對三人高看了幾分,總是不再覺得書生無聊,他們也有他們的誌向,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當然陸遊也了解了不少的江湖趣事,盡管火兒嘴裏說出關於嚴雲星的話他隻信了一分,但還是對其產生了一絲絲好感,快意恩仇與文風傲骨並不衝突,畢竟每個人都想過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時間過的很快,談笑之間,已到夜幕時分,文若言二人終於酒醒,陸遊依言解釋了一番,文若言二人默認了陸遊的新身份,對其也產生了一絲敬佩,畢竟如此年輕的副院長,肚子裏肯定是有不少墨水的。


  火兒再次換回了顏如玉的身份,叫小二上了晚餐以及幾碗解酒湯,四人吃喝畢,出了最憶樓欣賞西湖夜景去了。


  ……


  不知不覺十多天過去,四人在火兒的帶領下遊遍了杭州美景,重遊故地的火兒雖然少了許多新奇的念頭,遊耍的興致,但聽別人的故事也算是一種對無聊的排解方式。


  文若言的故事,自然就是一個尋常書生苦苦追尋名利的平凡故事,比其他人狗血的一點是,他自幼父母雙亡,家中雖有良田,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在鎮裏惡霸的逼迫下,變賣了家產,去往揚州投入了高郵書院門下,成為了楊昌的學生,這次文苑大會,他是背著書院偷偷來的,書生意氣嘛,隻是想試試自己到底學識幾分,若是能摘得白鷺峰頭籌,那就最好不過了。


  文時用的故事也很精彩,但火兒聽過之後就忘了。沒辦法,他長得就太容易被人忽略了,雖然經常刷存在感,即興譜曲也很厲害,但火兒隻記得他已經娶妻生子這件事,別的都忘了。


  陸遊這位大詩人的故事,火兒當然是著重聽了一遍,與她回憶起嚴雲星所講科技世界有關他的故事,有很大的不同。


  天下十三年的陸遊,已經二十七歲,也娶妻生子,但在這之前,他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十年前的他,還是一個青澀少年,那一年他初遊杭州,未到西湖,隻在北城玩耍了一圈,便在一座小書舍裏碰到了一位翩翩少年。


  少年姓阮名荷,也是一位文靜靈秀才華橫溢的少年俊才,兩人相交一見如故,攀今掉古無話不談,少年心性,談到興奮處,忘了時間,已是深夜。


  好在阮荷有仆人提醒,這才辭別了他,約定明日相見,陸遊隻得答應,也便放他離去。


  第二日,阮荷果然來尋他,隻不過這一次是偷偷一個人跑出來的,並告誡陸遊,不可以去西湖周邊,因為那裏有家裏人的眼線。陸遊自然遵從,沒有了仆人的看管,兩個少年更是恣意妄為,琴棋書畫樣樣涉及,詩詞歌賦信手拈來,談論國事毫不避諱,提及前程更是誌向高遠信心滿滿,當知道阮荷從小體弱多病時,他甚至帶著其騎馬射箭,暢遊遍了杭州郊野,那是陸遊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隻可惜好景不長,某一夜兩人吃酒,無所顧忌,阮荷不知為何竟然喝醉,胡言亂語哭哭啼啼甚是悲傷,陸遊巴不得這位誌同道合的兄弟日日夜夜與自己廝混,便將其背到了客棧,與自己同寢而眠。阮家人自然發現阮荷未歸家,其父親親自來尋,用冷水將其潑醒,大罵道:“本以為你每日外出是去書院學習,不曾想卻在這裏與外人廝混,你要自己一人獨立,怕下人影響你學習,我便答應了你,你回來時灰頭土臉說自己騎馬射箭,我也未曾說你半句,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麽?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麽?你不知道你往後的命運麽?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還要我一直提醒你麽!”


  其父大罵不止,陸遊苦勸卻被下人一把推開,阮荷嚎啕大哭,奮力掙脫開仆人束縛,跌入陸遊懷裏,將一支鳳釵偷偷藏入他懷中,以手指心,泣不能言,陸遊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古怪事情,恍惚之間,阮荷已經被下人們拖拽著離開。


  其父臨走之時,對陸遊威嚇道:“要不是因為你是陸家人,早就把你劈成兩半扔錢塘江喂魚了!”說罷,憤然離去。


  陸遊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杭州,回到了家鄉,他自問陸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不至於被阮家如此瞧不起,可為何正常的交友自由都不給阮荷呢?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失去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陸遊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緩過勁來,不過他心裏依舊在默默祝福著這位朋友,希望他前程似錦平步青雲,而他自己更是沒有放鬆,隻期待將來能在官場與阮荷再相見。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或許早已經忘掉了彼此,而隨著年齡的增長,陸遊也被迫娶妻生子,妻子是自己的表妹,姓王名離,是一位賢良淑德的賢內助,孩子們也都十分可愛,陸遊很是歡喜,隻是心中,總是缺少了點什麽,讓他總感覺過的十分的壓抑,再沒有少年時的歡樂快活。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十年過去,寒暑往來春夏交替,陸遊也成了十裏八鄉小有名氣的詩人,隻是年年科舉,總是不盡如人意。而這一年,白鷺文苑的消息傳到了山陽,周邊的人都勸說他:何不去杭州一展宏圖,憑你的實力,定是一鳴驚人,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陸遊心裏有些意動,想起了之前自己曾暗暗許下的諾言,也不知阮荷他過的如何,是否已經如願成為了一名愛民如子的大官人呢?


  他不由得從懷裏掏出那支鳳釵,仔細端量起來,憶起往事,想到出神處,一個不注意,被調皮的小兒子一把奪過,他臉色大變,當即厲喝一聲,卻把兒子嚇得嚎啕大哭,甩手一扔,那鳳釵掉落在地上,輕而易舉的被摔成了兩段。


  他剛想責罵兩句,聽得孩子哭聲的王離急忙跑出門將孩子護住,他也沒再去管,隻是小心的把鳳釵拾起,不經意間,卻看到了深藏釵管芯裏的一張卷紙。


  這是……這是阮兄給我的?

  十年了,為何他當初不說明白呢!


  陸遊激動萬分,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卷紙鋪開,紙雖小,隻容得七個字,但卻讓他突然間捶胸痛哭,淚灑當場。


  紙麵上,一根青絲已泛黃,紙上娟秀的七個字,寫的卻是:“唐琬之定情信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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