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怎麽賠啊
一到黃昏時分,天空又下起了陰雨,蘇州城內依舊人頭攢動,一把把油紙傘撐了起來,將本來就擁擠不堪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五年時間,蘇州城擴建了無數倍,一條條小巷,一彎彎河流,將蘇州城分割成了無數的小方格,界橋的這邊,是中城區,而另一邊則是南城區,嚴雲星站立橋頭等了好久,南宮瑾與嚴火兒二人終於趕來會合,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撕掉假臉皮,便往橋南走去。
“老嚴,這邊!”南城擁擠的人群中,落葉無情一下就看到了嚴雲星那張可怖的臉,急忙招了招手,高喊了一聲,無情身旁一位身著紫衣的嬌俏女孩聽到無情這一聲喊,霎時間淚水泛紅了眼眶,努力的踮起腳尖向橋頭張望,卻始終沒有看到她夢中的身影。
“雲星哥哥……雲星哥哥……”她淡紫色的嘴唇不停的念叨著讓她日思夜想的人兒,奮力的想要衝開擁擠的人群,卻被身後一位短發女子緊緊拽住,她顫抖著用近乎央求的語氣懇切道:“小碧姐姐,不要攔我好嗎?我想他……”
“唉……”白小碧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將油紙傘硬塞到她手中,溫柔的說道:“我不攔你,隻是要打上傘,前兩天剛感染風寒,不要再被雨淋了。”
她默默點了點頭,周身泛起了道道紫色氣芒,阻擋在她前麵的人急忙向兩邊閃避,有那脾氣暴躁的玩家想要出手教訓這個霸道的紫衣女子,但一看到她後邊一群南城大佬,皆是咬了咬牙,暗暗咽下了這口氣。
她快步向前,紫芒所到之處,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不多時南城守將接到群眾舉報,有人在城內鬧事,隨即領著大批軍馬前去喝止,剛剛行至那女子身後想要喝令一聲,卻是被落葉有情大笑著一把摟住了肩膀,拖到一邊去說悄悄話去了。
沒有人能阻擋她前進的腳步,所有人也在為她創造一條道路,她走著走著,終於看到了那曾在夢裏出現過千百次的傲岸身影,她的一顆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動。
他瘦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五年前他的下巴寬度有多半指,現在如果摸上去,恐怕不到半指了吧?
他吃了什麽樣的苦頭,我可憐的雲星哥哥。
他也變了,頭發短短的,帥帥的臉上多出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血紋,眼睛也變的通紅通紅的,像隻可愛的小兔子,額頭還有一道紅印子,是誰親上去的麽?
他好像又沒變,一如五年前的模樣,爽朗的笑聲,偉岸的身軀,獨特的氣質,永遠都不會變吧。
雖然多了一些莫名的陰柔感、血腥氣,但在他身上表現出來卻是具有無比的魅力。
真的好想抱著他啊,可是我為什麽走不動了呢?
他好像看到我了?眼神一動也而不動,對的,他看到我啦!
她感覺到了心髒猛烈的跳動,前一刻思念似刀,一刀一刀刺痛她的心,此時此刻思念如酒,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什麽樣的速度飛奔至了橋上,總感覺周圍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無數的謾罵驚歎她也沒聽進去,仿佛周圍的視野全都消散,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人。
他一如既往的張開了懷抱,用溫柔的充滿寵溺的眼神,笑著注視著她。
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能看到他沾著滴滴雨水的睫毛,她不自覺的扔掉了手中的油紙傘,他卻急忙走近身前,終於,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良久,兩人安靜的享受著重逢的靜謐時光,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抱著,人潮湧動擾亂紛雜,卻對他們沒有一絲影響,像是闊別多年的老友,像是久別重逢的夫妻,所有的思念全都融化在了懷抱裏。
無情、小碧一群人心裏皆是暗暗為其高興,那守城將軍也在有情的解釋下流露出感動的笑容,忍不住為其鼓起掌來。
然而有人欣慰高興,就有人要出來搗亂,界橋的另一邊,人群被一個個推開,三五個彪形壯漢拱衛著一位錦衣華袍的少年公子,出現在了橋頭,隻見那公子手搖折扇笑嘻嘻的走上橋去。別人不認得他,有情卻認得他,乃是中城區“靜安書院”院長的兒子,白鷺書院的“一百零八門徒之一”——裴飛鐮。
南宮瑾見其來者不善,剛想要出手攔截,卻被火兒一把拉住,隻見她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南宮瑾也便沒有出手,隻等禍亂將至。
“呦呦呦……好一幅感人的重逢畫麵啊……”裴飛鐮折扇輕搖,冷嘲熱諷道。
嚴雲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紫衣熟悉的發香讓他感覺十分的舒暢,他將嘴唇移至那晶瑩剔透的耳朵邊,寵溺道:“哥哥先去收拾垃圾,乖乖等我。”
“嗯……”紫衣乖巧的點了點頭,紅彤彤的小臉蛋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誒……我說你倆能不能上一邊膩歪去,大庭廣眾……”裴飛鐮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那人猛的轉過身來,霎時間的恐怖麵容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不已,這是哪裏來的怪物?
裴飛鐮強裝鎮定,一隻手背於身後勾了勾手指,示意手下幾人跟在身旁,其實他的實力遠比這幾個壯漢要強,但他總感覺人多勢眾,有人拱衛在旁才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壯著膽子,手中折扇指著嚴雲星厲喝道:“哪裏來的怪物……呃啊……”
嚴雲星不想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雙眸射出數十道血色火焰直中裴飛鐮與其手下雙眼,一群人捂著眼睛痛苦的哀嚎起來,不多片刻,隻見這群人圓睜著雙目,臉上極盡恐怖驚愕之表情,雙手抓著腦袋不住的廝撓著、尖叫著,不多時兩隻眼睛暴凸而起,根根血管爆裂,“砰砰砰……”隨著眼珠的轟然炸裂,幾人瞬間倒地身亡。
中城的人嚇傻了,這是哪裏來的可怕怪物,這是什麽樣折磨人的殘忍手段啊,難道南城江湖又要崛起了嗎?
南城的人驚呆了,這是哪裏來的恐怖生物,這是什麽樣狠厲血腥的做派,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人終於要來蘇州了嗎?
橋上的人完全懵逼了,有那膽小的直接嚇尿了褲子,一個個哭喊著“殺人啦,救命啊”,你推我擠,隻恨當年爹媽少生了一條腿,人分南北倉皇逃竄,隻有七八個試煉者還算鎮定,但也經不住這血腥場麵,急匆匆撤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不多時,橋上人影空空,隻剩下嚴雲星、紫衣、火兒、南宮瑾四人,南城中城人頭攢動不能移動半步,惡魔殺人的消息滿天飛,橋下一艘艘遊船上也駐足觀望著許多的遊人船夫,嚴雲星則靜立在橋中央,南宮瑾為其打著傘恭敬的立於身後,紫衣和火兒相擁在一起,互訴著思念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然變暗,橋頭一盞盞燈籠被人亮起,城內一戶戶商鋪酒樓茶館賭場,皆亮起了燭火,整個蘇州城除了界橋,霎時間被照的通明,宛如白晝般光亮。
隻是平日裏喧囂熱鬧的蘇州夜晚,今日卻不再尋常,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即將來臨的腥風血雨,有那認識嚴雲星的試煉者,也隻是在低聲討論,暗暗驚歎。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中城區也終於等來了複仇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靜安書院的院長,裴飛鐮的父親——裴巨誠。
裴巨誠在一群人的拱衛下,緩緩走上界橋,看到了裴飛鐮血肉模糊屍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號啕痛哭了起來。
嚴雲星耐心的等待,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神色,終於,裴巨誠擦幹了眼淚,一口老牙咬得咯咯作響,憤怒支配了他的身體,悲痛淹沒了他的理智,沒有多一句廢話,手中判官筆赫然揮出,直往嚴雲星身前掃去。
嚴雲星也不答一話,看著來勢洶洶的一大群人,“轟”的一聲燃燒起了血瞳,血紋瞬間暴漲,緊接著便是無數道鬼火噴湧而出,眾人隻看到橋上霎時間綻放了血色焰火,在漆黑的橋中央顯得別樣的絢爛,格外的恐怖。
焰火落盡時,絢麗不再,雨水衝刷著黑紅的血液,緩緩流向了河裏,忽而一陣寒風襲來,極其濃鬱的血腥味四處飄散,聞之令人作嘔,心生恐懼。
眾人看著那黑暗的界橋上,兩道幽深鬼火騰騰,忽而一道淩厲血腥霸道的聲音森然響徹耳畔。
“五毒教教主嚴雲星在此,認清我的臉,千萬不要再來做一些蠢事!”
這一句話說完,兩道鬼火湮滅,良久再也感覺不到濃濃的血腥味,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踏上界橋,有掌管燈飾的人急忙將橋上的燈籠挨個點亮,燈光下,駭然恐懼的一幕讓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心裏萬分驚懼的同時痛罵著嚴毒妖,他還算是人麽?
橋上,血液正在被雨水衝刷,一具具屍體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橋上,無一例外的沒有了眼珠,全身血管爆裂,血肉翻騰糜爛,如地獄一般的血腥場麵讓人驚駭不已,實在是慘絕人寰。
有的人欣喜,南城江湖有望,但更多的人是憤怒,你嚴毒妖不在西南做你的土皇帝,竟然跑來蘇州作威作福,還使出如此慘無人道之手段,真當我蘇州沒人嗎?
蘇州,當然有人。
人群中,四五個幹練的年輕人,仔細的將屍體觀察了一遍,很快便起身各自離去。
中城區白鷺書院分院,學堂內的一位中年老師聽罷了學生的稟報,微微點了點頭,讓其撤去,不多時,屏風後轉出兩人,皆是頭發花白,一副至聖先師打扮。中年男子衝著其中一位膚色略白的先生拱手行禮,低聲問道:“老師,您覺得此人如何?”
老先生捋了捋美髯白須,搖頭晃腦道:“此人狠厲殘暴,蘇州今後恐不得安寧,但此人久後必不得人心,界橋一戰更是激起蘇州民憤,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日終將死於身邊人之手。”
“老師,那我們怎麽辦?”中年人問道。
“先解決那兩個煩人的蒼蠅,不能再讓東城的人得手了,我們也需要積累威望,得到軍隊的支持。至於他麽,靜觀其變,南城頹敗已久,看他能鬧出什麽幺蛾子。”老先生雖然慈眉善目,但其語氣卻似刀一般的鋒利。
“學生明白了。”中年男子說罷,便拱手徐徐退下。
……
北城區,一座深宅大院,議事廳內,十餘人聽罷手下人的稟報,一個個冷嘲熱諷,搖頭嗤笑,隻有一位極其英俊的青年男子卻是緊緊的皺著眉頭,也不知在緊張什麽。
這群人中居中而坐的,是一個臉色慘白、麵無三兩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瘦得皮包骨頭的邪淫男子,隻見他搖頭晃腦狀若瘋癲,口齒不清的說道:“緊張什麽呀小陳,大不了幹TND一票不就得了。”
英俊男子冷笑道:“你以為你還在中東?想多活兩天的話還是乖乖玩你的遊戲吧!”
“桀桀桀……好,聽你的,那在遊戲裏幹一票,總不算違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