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形的大床
依舊是華麗的裝修,整體的布局跟其他房間一樣,都是棕黃色調為主,厚重的暗紅色窗簾緊閉,略顯昏暗的房間帶著一抹陰涼。
因為四樓隻有三個房間,房間自然就會顯得比較寬大,宮寒宸走進房間,無視周圍的一切,呆呆的坐在床邊。
整個房間沒有任何的特別,隻是那一張紅色的大床卻是異常的醒目!
床很大,不同於四四方方的樣子,這張床竟是心形的!
上麵整齊的擺放著一堆紅色的小抱枕,身披黑色浴袍的宮寒宸坐在床邊卻很是協調!
抬手輕撫著床麵,宮寒宸的唇角竟是揚起一抹溫暖。這是他親手設計的,早在自己認出白韻靈就是八年前的小不點的時候,宮寒宸就設計了這張床,床做好的那天正是宮寒宸送白韻靈離開別墅去晚軒大學的那一天!
紅色的床,就像是宮寒宸一顆火熱的心,不敢把床搬到自己的房間,更不敢搬進白韻靈的房間,這張床在送來的那一天就被擱置在四樓。
明明是自己花了心血的設計,明明很想見到白韻靈在看到這張床時的反應,宮寒宸卻還是將這張床放在了無人問津的四樓!也是戒備森嚴的四樓!
他愛的是有多懦弱,竟然連自己的床都不敢換!難道自己的自尊就真的那樣重要嗎?
深吸一口氣,想起今天白韻靈的反應,一股暖流自心底淌過,宮寒宸起身,走向房間的一角,暗紅色的窗簾遮擋著陽光,無人問津的房間處處洋溢著森冷的氣息!
宮寒宸想要拉開窗簾,想要讓陽光照在那張心形的床上,那零落散布在床邊的水晶一定會異常的明亮吧!
縱使沒有陽光,那每一粒水晶都是經過名家切割,完美的雕刻依舊有著閃光點,隻是在昏暗的房間,暗淡的床邊,那顆顆水晶均是閃著淒涼的光暈!
望著自己的作品,看著自己的設計被隱沒在陰暗裏,宮寒宸的心微微的收緊,不禁輕吐一口氣,罷了。
……
輕輕退出房間,緩緩地關上門,紅色的床角在自己的視線慢慢消失,宮寒宸蹙眉,不禁搖頭苦笑,自己真的好傻,明明知道設計了不會拿出來,卻還是做了,看著自己親手關上的門,後背的傷口竟是隱隱的開始疼了起來。
午後的炎熱還在繼續,別墅裏的仆人此時都被宮寒宸差遣到別處,不到晚上,那些仆人根本不會回來。
寬大到誇張的別墅一樓大廳,宮寒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巨大的大廳,想起八年前的那異場宴會,那夜的繁華熱鬧景象仿佛還在眼前,那個穿梭在人群中的小不點兒的笑臉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輕揚唇角,仿佛想起了開心的事。
宮寒宸竟是忍不住輕笑,輕輕將腦袋倚在沙發的靠背,柔軟的靠背擠壓著後背的傷口,宮寒宸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一雙幽深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天花板,那巨大的水晶吊燈閃爍著五彩的光亮。
……
“辰辰,快看啊!那盞燈好大!好漂亮!”
一個瘦削的身影緊緊的環住身邊那個少年的胳膊,一雙水眸大張,滿臉的驚奇!
少年任憑她抓著自己的手臂,眸底閃過一抹疼惜,抬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頂。
處在驚奇中的女孩此時卻是皺起了眉,抬起腦袋。少年手一頓,垂眸含笑的看著她,女孩嘟起粉唇,一雙水眸竟是帶著幾絲憂慮,少年見到女孩這樣一幅表情,心裏竟是驀地抽緊,撫在女孩頭頂的手輕輕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怎麽了,小不點兒?”
女孩輕輕一笑,環著少年雙臂的手緊了緊,望向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水眸映著水晶折射的光亮,泛著五彩的光!少年看著女孩美麗的眼睛,竟是看的癡迷,一雙幽深的鳳目微眯,竟是將這雙水眸牢牢的刻在心底!
女孩抬起一隻手臂,指向那張巨大的水晶燈,“辰辰,你說,那盞燈是怎麽裝上去的?會不會掉下來?我會不會被砸扁啊?……”
那時的女孩說了很多話,在別人看來,那些都隻不過是一些孩童的廢話而已,而在宮寒宸看來,他卻把女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了心裏……
那一年,宴會上的相遇,桃樹下的約定,她竟是都不記得了嗎?
心裏很複雜,唇角的暖笑還未褪去,幽深的眼眸便被一抹狠戾所取代,是她真的不記得,還是她一直在演戲,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還要利用他到什麽時候?是不是要拿整個“冰焰”來陪葬她才會罷手!
一切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宮寒宸的預料,縱使他可以操控全局,卻永遠就無法操控白韻靈!
她的順從,她的頂撞,還有她的心動,這些他都感受在心裏,隻是,已經對白韻靈失去判斷的宮寒宸卻不知道白韻靈的真假,她所有的情緒都被宮寒宸掛上了演戲的標簽,到底是他愛的懦弱還是那肩上的責任太過沉重?此時或許連宮寒宸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
思忖間,一道粉色的閃電出現在眼前,宮寒宸半眯著眼眸,看著那個從拉風的粉色蓮花跑車裏下來的白色身影,雙眸閃過一抹深深的鄙視。
一個留著時下最流行韓式發型的男人悠閑的走進了別墅,白色的T恤之下是一條簡單的白色短褲,被曬成了小麥色的皮膚還未變回本來的顏色。
映著陽光,帥氣的臉龐之上雙眼閃爍著波光,就像是一雙惑人的桃花,這一雙桃花眼不似湯加那泛著幽藍光暈的凜冽,隻是帶著純純的誘惑與活力!
來人正是歐陽弦,歐陽弦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悠閑的插在口袋裏,因為那天和雷傲的重逢,他這幾天的心情很好,想起那天自己在病房對宮寒宸的頂撞,歐陽弦明媚的臉龐僅是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宮寒宸,便低低的垂下腦袋。
一步步走到宮寒宸的身邊,宮寒宸半張著眼眸,雙手枕在腦後,依舊牢牢的盯著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歐陽弦手提著藥箱,看著宮寒宸那沉靜的容顏,想起那日在病房等來的人竟是雷傲,歐陽弦便已經明白了一切,自己真的好傻好笨,就算自己再著急也不能懷疑大哥啊,想起自己那天無情的謾罵與指責,縱使再強大,老大的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握著箱子的手緊了緊,手心已經滿是細汗,“堂哥,我……”
歐陽弦想要開口說話,宮寒宸卻直直的坐起了身,僅是一個動作,伴隨著周身冰冷的壓迫感,宮寒宸沒有看他,卻將歐陽弦嚇的將想要說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內疚的心還在作祟,歐陽弦又怎會委屈了自己親愛的堂哥,想要再開口,宮寒宸竟是雙手握住了自己半敞的浴袍衣襟,歐陽弦不知道宮寒宸要幹什麽,秉著呼吸直直的立在那裏。
宮寒宸微微垂眸,雙手用力,半敞的黑色浴袍自肩頭緩緩滑落,僅是瞬間,宮寒宸的上半身便已光裸在歐陽弦的麵前,歐陽弦直直的立在那裏,眼睛驚愕的大張,因為震驚,拿著藥箱的手竟是在顫抖!
歐陽弦咬牙,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大哥的身體會變成這樣!?
隻見此時的宮寒宸裸著上身坐在沙發上,堅硬的小麥色胸口之上,心口處那一抹紅已經變了顏色,明明已經愈合的傷口在此時竟是已經感染,潰爛!
後背更是一大片的狼藉,那一大片紅色的痕跡中竟是有幾處微微閃著寒光,歐陽弦目光一凜,那是玻璃!?
視線瞬間變得模糊,歐陽弦雙手緊握,努力的不讓眼淚滑落,抬眸,努力瞪大眼睛牢牢盯著天花板,拚命的忍著眼淚。
宮寒宸也不管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像一尊王者的雕塑,幽深的眼眸閃著寒光,讓人望而生畏!
終於壓下了那股心疼,眼淚被自己拚命的忍了回去,歐陽弦拿著藥箱走向宮寒宸。
歐陽弦將藥箱放在一邊,打開,帶上手套,將一切快速的準備好之後,歐陽弦拿出了那瓶噴霧式的麻醉劑,正要噴向宮寒宸心口處的傷口,宮寒宸卻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這個。”
“可是堂哥,我要把這化膿的肉給割……”
歐陽弦皺眉看向宮寒宸,在看到宮寒宸那幽深的眼眸之中閃過的一抹決然與凜冽之後便停住了話語,接著便將那瓶麻醉劑放到了一邊。
強勢如宮寒宸,歐陽弦麵對宮寒宸的命令,終是永遠都不會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