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改變
紐約城邦歷543年。
一個冬季寒冷的清晨。
申屠邁出天道總館的大門。
就在昨天，他的改造度已經達到100%，達到了可以出師坐館的標準。
總館為他劃定的區域是外三館，那裡還沒有建設天道分館。
未來無限，申屠決定大幹一場，在紐約外城揚名立腕。
才走出總館門口，申屠就瞧見了坐在總館門口的一對母子。
昨天大雪落了一夜，總館門口那對母子，已被雪覆蓋成了一對雪人。
申屠那時的心腸還熱，忙是拍散雪花，卻發現母親已經死了，臨死前嘔出的血，染紅了小姑娘身上覆著的雪。
小姑娘也被凍得麻木了，只剩下微弱氣息，勉力睜著眼，但知道生命可貴，也許看不清面前是誰，但她第一時間，露出一個溫馴的笑容，希望搏得同情。
就是這個笑容，打動了當年的申屠。
「你就叫紅霜吧，從今天起……」
「停~」
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申屠的話。
申屠訝然抬頭，就瞧見了一個短髮青年，那青年嘴角帶笑，披著獵人斗篷，在這樣的冬天，竟然赤著雙腳，模樣上像是流浪漢，氣質上卻不像，紐約城的流浪漢，沒有他這樣樂觀的精氣神。
「起了名字，你的歷史使命就完成了。」那青年握了一下申屠的手，「接下來紅霜的人生，就交給我吧。」
「你……」瞧著那青年抱走小女孩，申屠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對了，以後遇著一個叫牙梟的三階超凡者，注意他已經完成鞏固儀式，擁有四階的戰徒能力。」那青年又說。
啊？申屠不明白。
……
紐約外城一處民宅里。
「紅霜。」青年叫著。
「哎~」紅霜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砰~
青年敲了紅霜的頭一下。
只有六歲的紅霜，頓時抱著頭抿起嘴巴，敵視得望著青年：「為什麼打我！」
「沒事，就是想欺負你一下，當年那一拳打得我好疼啊~」青年笑著說，「好了，別生氣了，現在我來教你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功夫，是天道總館的不傳之秘哦~」
「真的？是什麼？！」紅霜瞪圓了眼睛。
「五星戰世訣！」青年說。
……
「來，咱們時間很緊，所以省去修鍊那些製造輔助戰具的過程，你只專註於改造自身，提升改造度。」青年說。
「但改造需要零件，修鍊五星戰世訣需要輔助戰具，如果不製造，這些從哪來？」紅霜疑惑。
「我去隔壁借。」青年說。
他們所住的宅子，距離天道總館，只有一牆之隔。
……
「來，看看這個動力心臟合不合用，這是一個長老的。」
「再試試這光束神經，是另外一個長老的。」
「這重力翁就厲害了，是我從館主床底下挖出來的。」
……
從紐約城邦歷543年，到553年，天道總館遭遇了史無前例的盜竊狂潮，丟失的物品從長老用的改造零部件，到修鍊五星戰世訣的重力翁、風火輪、恆力柱……
「恆力柱也能丟？！」
天道總館主謝天養氣得鬍子眉毛一起飛。
恆力柱是修鍊五星戰世訣『恆力星』的主要道具，總計需要九十九根，造價極高，每根都需要數千金，但現在他才剛剛修鍊出，藏在秘庫中的七十餘根，竟然一次性的丟了，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
紐約城邦歷555年。
「紅霜，你的修鍊，已經到了盡頭了。」青年表情沉重說。
「是隔壁已經被你偷得沒剩啥了吧？」紅霜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
現在，不止是改造度早就超過了100%，五星戰世訣的地變星、風火星、恆力星，也都已修鍊完成，她從沒試驗過自己的力量，但據她視之如兄如父的青年說，已經不遜色於四階超凡大師，可以比擬超凡聖徒。
即便如此，青年也不允許她出手。
不到穩壓聖徒，不夠保險。
想穩壓聖徒，就得把正反星修鍊完成。
「所以啊，得到他處化緣了。」青年掐著下巴說，「想煉成正反星，需要一百多隻正反儀，每隻正反儀的造價得近萬金，加起來一百多萬，看來只有去搶金靈閣了……」
「喂！」紅霜雖然生長環境不同，但那副當家作主的大姐頭氣質，卻是彷彿當初外三館的大師姐。
「就是開個玩笑，搶了金靈閣，有錢也沒處花的，不如去找月夜吧。」青年說，「這個時間，我應該也在『調教』月夜，不知道兩個『我』相遇，會發生什麼事，一定特別刺激……」
……
紐約城邦歷558年。
距離月夜出使戈壁山谷，還有三年。
距離肖邦白絕正式踏入紐約城，還三年半。
18街，迎來了挑戰者。
兩個人。
一個青年，一個女孩。
是役。
青年一人擊潰18街風、林、火、工等八堂。
女孩以天道總館館主，也未曾達到的，完整版五星戰世訣第四星，力壓刑堂，當場擊殺『醫生』藍典、『色魔』宮城、『狂戰』沈靛，而刑堂堂主三千，則沒有出現在現場，擁有聖徒位階的18街幫主被擊敗后，消失無蹤。
女孩在紐約外城三大黑幫之一18街的遺骸上，建立了新的黑幫，取名『天下會』。
「我叫紅霜，『辰龍』紅霜。」
女孩對著被其震撼到的整個紐約外城，如此介紹自己。
天下會成立儀式上，末日家族的掌上明珠，月夜·末日的出現，成為一大亮色，紐約內城的報紙《時報》，將這兩位天之嬌女的照片，列上頭版，稱之為『絕世雙嬌』。
……
公元2021年2月10日下午17點。
首都東三環的某個小區十三層某戶人家門口。
肖邦摸著身上身下，糟糕，沒有鑰匙。
離開的時候，的確是帶著鑰匙的，但現在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可能在那處保留地里吧？
咚咚。
肖邦敲門。
吱嗄。
門打開。
穿著圍裙的母親，一邊報怨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只知道看電視，也不能開個門，一邊對肖邦說，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啊，馬上就吃飯了……
「去邢鎮幹什麼了？」父親問肖邦。
「拯救了一下世界。」肖邦笑著說。
「胡說八道！馬上過年了，這幾天別瞎跑了！」父親說。
「好啊，我還有幾十萬年的時間，來陪你們呢。」肖邦笑著回答。
「這孩子，凈胡說。」母親一邊笑著，一邊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
也關上了這一幕肖邦夢想中的生活畫面。
……
他的錨長，正以每分鐘十年的速度，飛快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