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滅門

  自肖邦與白絕從005中逃出后，紐約城就容不下他們了。

  執劍人女稚必然不會放過他們。

  而得罪了城市管理者，在紐約城將無法立足，這不是找橡木夫人換個身份，就能夠解決的問題，女稚手中握有的力量，就算是肖邦和白絕化成灰，也將被從墳墓中挖出來。

  所以，理智一點，現在就該離開。

  趁著女稚還沒發現他們逃走了。

  至於去外三館。

  去幹嘛？

  白絕也想到了，他們的城市管理城者身份出問題，必然會牽連到外三館，因為是外三館推薦的嘛，但一個推薦失察之罪，天道武館擔得起吧？

  肖邦對此，並不解釋，只是悶頭往外三館處走。

  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天色半明半暗，白絕沒辦法，只好追著肖邦，壓緊自己的斗篷，避開巡邏的城市管理者，一路往外三館而去。

  ……

  吱嗄。

  外三館的門，被推開。

  兩扇木門沒鎖，只是虛掩著，館中無比靜寂，透著不詳的氣息。

  肖邦和白絕對視一眼，白絕自背上抽出火種之劍，而肖邦則是扭斷了自己一隻中指，從中指的血肉內，抽出一絲金色長發，那長發如肉芽般生長，越抻越長，已經變成了一條米長的金色長鞭。

  這是寄存在肖邦脊椎位置的邪神原質。

  兩人各持武器，邁進外三館。

  才入館門，肖邦就是表情一變，因為入門天井，正中央的石質屏風上面，掛著半條機械人腿。

  「老四的腿……」

  白絕失聲低呼。

  除這條機械腿外，石屏風四周，到處撒著血跡和肢體碎片，白絕再向石屏風右側的花草內搜索，找到了老四……只剩下一顆頭。

  「是被人割碎的，很快的武器，很快的手法。」肖邦表情冷靜，「兇手像是戰徒路徑。」

  再往內，他們又分別看到了老三和老二的殘肢碎片，死狀不同，老三被整整齊齊，從中切為兩片，似乎是被一柄巨大的刀，一刀斃命。

  而老二則彷彿死於眾多野獸之口，被撕碎了，現場與老四相仿，但更慘。

  在外三館的正廳內，肖邦和白絕看到了申屠。

  修鍊了地變星的申屠，張口坐在輪椅上，雙目突出，張大嘴巴，死得非常無助，而周圍的痕迹，沒有地變星被激發的現象。

  「是窒息而死。」肖邦上前檢查了一下，「奇怪，以申屠的實力，誰能讓他毫無反抗能力的窒息而死？」

  「紅霜呢？」白絕則是皺緊眉頭，「逃了么？」

  「可能性不大……」肖邦微微搖頭，外三館的師徒們，死得如此聚中，顯然是在同一時間遇襲，並且是被碾壓般的實力差距下，全員遭到殺害，這種緊迫狀態下，根本不會給紅霜以逃命的準備和時間。

  除非，紅霜當時根本不在館內。

  如果紅霜不在館內的話，兇手們的做法，會是……？

  肖邦想到一個可能性。

  兇手會留個眼線，在這裡監視倖存者的回歸么？

  他以手中奇物『指甲刀』為目標，啟動錨。

  目標並不是回溯時間，而是尋求黑瞳的幫助。

  一片倒卷的時光浪花中。

  黑瞳出現了，「是的，此時此地，就有超凡者在關注你，他的位置在……」

  ……

  在白絕的眼中，肖邦只是閉眼又睜眼，然後就猛得揮手，他手中的原質長鞭，毒蛇般刺出，瞬間伸長到三米出頭，直中角落中的一張椅子底下，再縮回時，猶如活物般的髮絲狀鞭頭，已經抓著一隻老鼠。

  那老鼠體型碩大，說是鼠，不如說是貓，一雙淡黃色的眼睛中，閃著智慧的光。

  「你是誰？」肖邦冷聲問，「是你屠殺了外三館？紅霜呢？」

  「吱~你們是奔波兒霸和霸波兒奔？」那老鼠竟然真的會說話，聽得白絕一愣，這很神奇，老鼠並沒有人類的發聲器官，怎麼能夠說人話呢？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肖邦眉頭皺緊。

  「吱吱吱~你們竟然從管理者手中逃出來了，堂主說得沒錯，邪神之力，果然可怕，但也很有用，如果想要那個小姑娘，去外一區的18街吧~吱吱~」那老鼠尖聲說著話。

  「18街？」肖邦念著這個名字，和白絕對視一眼。

  白絕跟肖邦時間長了，已經讀得出這位老大的心思，此刻見肖邦那種平靜又瘋狂的眼神，立刻明白了肖邦想幹什麼。

  「不能去啊，老大，那是找死啊。」白絕苦勸。

  肖邦不說話。

  「吱~如果你不去，那小姑娘，可就要糟糕了呢，宮城死了，但藍典還在，你們知道藍典喜歡怎樣去玩改造人么？你們聽說過人體蜈蚣么……」老鼠吱吱叫著。

  噗嗤！

  原質長鞭盤成一團，已把那隻老鼠擠成了肉醬。

  「我去，你別去。」肖邦表情非常冷靜得對白絕說，「有一群人活得不耐煩了，你不去送他們一程，他們還真覺得你好欺負。」

  「可是我……」白絕想說話。

  「我是去大開殺戒的，你去了會影響我的發揮，先去荒區等我，等我救出紅霜，咱們一起離開紐約城。」肖邦說。

  ……

  18街。

  刑堂。

  窮途忽得捂住眼睛，口中大罵：「這兩個混蛋，他們殺了皮皮！」

  位於第二路徑『地師』的第三階『飼養者』，一旦其飼養的寵物受傷，一部分傷勢，也會反饋到超凡者身上，雖然不會太嚴重，但每個寵物，都與主人心靈相通，寵物的死亡，會讓超凡者傷心一陣子。

  「你都殺了人家滿門了，還不興人家殺你一隻寵物啊。」一個魁梧大漢正盤腿坐在地上，和窮途那隻寵物黑色大狗玩，此刻笑著說。

  「他們真從管理者手中逃出來了？」沈靛翹腿坐在椅子上，顯示出妖嬈身姿，「聽說他們被女稚裝進了005，怎麼逃出來的？是邪神的力量？太稀奇了。」

  「堂主，他們怕是不敢來18街，我去把他們弄回來，給皮皮報仇！」窮途憤怒得說。

  「不，他們來了，或者說，有一個人來了。」三千搖搖頭，「我看到了。」

  ……

  肖邦和白絕，離開外三館，分道揚鑣，而兩人身後，則各有一條影子，悄悄跟上。

  以三千的謹慎，並沒有把影子藏在外三館內，而是藏在了門外，現在，只等著獵物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