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夢中的人
一行人坐在派出所的大廳裏,靜靜的等待著祁意遠的到來。
車婁並不想安靜,他想和言簡意解釋些什麽,但是言簡意並不想聽。
因為在他看來,人品太差的人,他是不屑於與對方說話的。
更重要的是,言簡意的腦海中有很多疑問,最大的疑惑其實和車婁無關。
是央錦書怎麽會知道,他們的身上攜帶的有微型攝像機。
因為單從表麵上來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他們藏的也很到位,但凡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
可是央錦書肯定不是他們的同夥,她一個人都不認識,祁意遠更是不可能和她聯盟。
那央錦書究竟是從何知道這件事情的?千裏眼?順風耳?還是說她其實具有透視人心理的超能力?
這塊巨大的謎團,布滿了言簡意的心。
因為言簡意還聯想起之前央錦書幫助老人那一件事情,對方的心思她似乎都一清二楚。
這在言簡意看來其實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
祁意遠將五個人從派出所裏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央錦書的困意是前所未有的濃烈。
看著央錦書因為困乏而滑出的眼淚,言簡意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回去了。你問完再告訴是怎麽回事就可以了。”
祁意遠點了點頭,目光八卦的看著央錦書,“你女朋友?”
言簡意抬起手指了指車婁,“你猜。”
祁意遠的心瞬間就跌落到了穀底。
言簡意的意思是在告訴他,因為車婁這件事情,他們之間的信任暫時沒有了。
祁意遠瞪了一眼車婁,作為言簡意唯一的助理兼好友,以後言簡意傳出什麽緋聞,記者來采訪他,他卻什麽都不知道!
這讓他王牌助理的稱號,老臉往哪兒擱!
這個簍子,車婁顯然捅得有些大了。
“等我電話。”將兩人送上出租車時,祁意遠鄭重的說道。
關於車婁的這件事情,他必須得給言簡意一個解釋。
言簡意是因為信任他,所以才答應了和車婁私了。
祁意遠不能讓這份信任失望,還有,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對言簡意的生命安全構成威脅,這個任何人裏麵當然也包括車婁。
央錦書在車上就已經睡著了,靠在言簡意的肩膀上。但顯然言簡意肩膀的高度讓她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所以睡了一會兒後,央錦書嚶嚀了兩聲直接將頭放在了言簡意的胸口來回蹭著,直到找到那個令她自己感受最舒服的位置。
原本同樣已經睡著了的言簡意,因為她突然換姿勢醒了,然後再也沒有睡著。
在她胸口的央錦書小臉微微泛紅,帶著一點嬰兒肥的她睡著時的模樣很是可愛。言簡意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快要到回院子的小路口時,言簡意提前示意司機不要說話,避免吵醒央錦書。
輕輕地拉開車門後,言簡意伸出手將央錦書攬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半蹲下,將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央錦書以為是陸湛在背她,所以她順勢自然的摟住了言簡意的脖子。同時內心還很是詫異,為什麽陸湛把她從客廳轉移到床上去睡覺不是用的公主抱?
等她睡醒,一天要好好作下他。
言簡意曾無數次的走過這條小路:
在天黑時,在天明時。
在天晴朗時,在天陰雨時。
在天有彩虹的時候,也在天隻有烏雲的時候。
但是第一次走得這樣沉,也第一次走得這樣輕。
央錦書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因為床很軟,和在人背上完全是兩種感受。
“你幹嘛去?”被裹在被子裏麵後,央錦書伸出手準備抱住旁邊的陸湛睡覺,卻發現陸湛沒有順勢一起躺在床上,而是準備起身。
早已經睡得迷糊的央錦書聲音很是輕柔與軟糯,比起任何一個時候的她,都具有殺傷力。
“關燈。”言簡意輕聲說道。
“不關嘛,我要抱抱,我們睡覺。”央錦書說完就伸出手將陸湛抱住,不準他關燈,直到他躺在旁邊,她的內心才終於心安。
揚著嘴角繼續沉沉的睡去。
央錦書屬於寒性體質,所以每年冬天都特別難熬,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時常睡了一整夜,手和腳都還是冰涼的。
冬天在央錦書的心裏,一切都應該是暖暖的。
這種暖暖的感覺就像是淋雨後喝下了第一口熱水一樣由內而外,發自肺腑的那種暖,當然也包括睡覺的時候,也應該如此。
可惜隻有旁邊還躺著一個人一起睡覺的時候,央錦書才會感覺到那種屬於冬天特有的溫暖,隻要窩在被子裏。起床去個廁所,都像是從故鄉去了一趟他鄉。
這一晚,央錦書睡得格外的沉,也覺得格外的暖和。
斷斷續續快做了快半年噩夢的央錦書,終於沒有再被噩夢所打擾。
央錦書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穿透窗簾照了進來。
這個窗簾是她來了以後,經過言簡意的同意才換的。遮光窗簾會讓她睡得昏天暗地,可是這個窗簾有了陽光後就會透進來,這樣她就能在大自然的喚醒中開啟每一個新的一天,而不是繼續喪喪的渡過她的人生。
年少輕狂時,隻喜歡傾盆大雨的央錦書現在逐漸的愛上了清晨的陽光與傍晚的夕陽。
她的旁邊並沒有躺著任何人,可是昨夜的溫度又那麽的真切。
央錦書很是無奈的牽扯了下嘴角:日有所思,夜所所夢。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想陸湛,可是原來她的潛意識還是控製不了的會想他。
所以她昨夜做夢才會夢見她把自己從客廳背到床上,然後還是像之前一樣摟著她睡去。
怕她手涼,他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暖了一整夜。
央錦書的眼角頓時就濕潤了,但她倔強的沒有讓它滑出來。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陸湛決定出軌的那一刻,就代表:他不喜歡她了,也不想跟她有未來了。
她一直都比任何人清楚,她隻是不想承認。
未來永遠比過去漫長。
人不應該活在過去,應該活在當下。而當下已經沒有了陸湛,那就放過他,更重要的是放過自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央錦書換下睡衣,套上厚厚的長款羽絨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