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趙人無此不知廉恥之人
不等嬴政通傳進來呂不韋就大步邁入,勸誡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嬴政轉頭吼道:「那你說怎麼辦?」
呂不韋沉穩道:「著令咸陽戒嚴宵禁,有造謠以誹謗同罪論處,相傳者以同罪連坐!廷尉已經在追查謠言由何處傳來,不久必能將黑手繩之以法!」
呂不韋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的群臣氣不打一處來。連勸一勸大王都做不到嗎?臉色鐵青道:「還杵著幹什麼,還不去做事!」
群臣如蒙大赦,立刻應聲退去!
等諸人退出才道:「此事無非是成蛟和趙人作怪,若是趙人,則是趙國因恐懼我大秦,故此造謠以達到退兵的目的。趙人不難處理,即刻令廷尉監視咸陽趙人,一旦有異動當即逮捕。若是成蛟,則可見成蛟反意已定,大王該做準備了!」
「怎麼準備?」
「既然成蛟能造謠生事,可見其背後有人支持,一旦舉旗必然有所應對!一者防備驪山方向成蛟叛軍直入咸陽,二者防備成蛟封地聚眾生亂,三則防備幕後之人在咸陽乘機發難!」
嬴政坨坨的踱著步子轉了幾圈,稍傾怒氣平復,站定道:「著令禁衛即刻進入臨戰狀態,此間猜測傳令王翦悉知,讓他防備成蛟封地作亂。通知廷尉開始抓人!」
「善!」呂不韋頷首微笑,心道:不是大王的做的啊!
咸陽展開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驪山也在處理抓捕的造謠之人。
非常之時當以非常手段,在成蛟的堅持下,凡是參與造謠的刑徒都被處於斬刑。
南桓之外,幾十名謠言傳播者當著諸多刑徒砍下腦殼!
這叫殺雞儆猴!
刑徒們膽戰心驚,英布與陳武互相對視一眼,陳武點點頭又搖搖頭。
英布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點頭是說秦人果然不出所料動了大刑,搖頭是說現在還不是發難的時候。
樊於期的大軍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將所有的刑徒分開監視,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流言又變了風向。
「修造祭天台只給三天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完成!不過是秦人為誅殺我等找的理由!現在秦人不動手,是因為還不到時候。一旦三天後中元節到,我等將被血祭!不管你怎麼想,反正到時候我要往外跑了!」
「不行,我們會被秦兵追上的!」
「那時候秦兵大軍正忙著連煞,幾個監軍焉能看住我們這麼多人!聽我的,機不可失!」
「我再想想!」
「想什麼想,只有明天一天了!在不決定可就晚了!」
···
刑徒們之間已經不再限於流言!而是悄悄約定時間發難逃離魔窟!
暗潮湧動,看不見的地方不止是驪山還有咸陽!
路上行人稀少,即便偶爾遇見幾個都是行色匆匆。不少人都是官宦人家出來打聽消息的門人,賓客。相互之間見面也會互相問候幾句。
「你聽說了嗎?」
「你呢?」
「我什麼也沒見,就是出來買點東西!」
「呵呵,我也是!」
···
等附近巡邏的監兵一走,兩人立刻變了一副面孔。一人拉住另一人的衣襟道:「我家大人有言,在趙國的時候,趙姬是呂不韋手下的歌姬,二人早已串通一氣。趙姬嫁給太子時已然有孕在身,現在秦王恐怕不是我秦人所出!哪怕庄襄王故去,太后與國相還在私通!此事有內府之人悄悄記錄下來,連幾時幾刻相見都一清二楚,那人已經被我等捉拿,嚴刑拷問之下交代了一切,千真萬確!」
另一人四處瞅瞅,見還沒人過來立即追問道:「那以前為什麼不說到現在才說?」
「以前長安君還小不知內情,現在長安君生母才告知他一切。長安君見不慣小人竊據朝堂,見不慣我大秦王位傳於野種之手,想要肅整乾坤!我家大人決定擁立長安君,憑你我兩家大人世代交好的關係,家主才讓我不顧風險出來告訴你,好叫你早做準備!」
「這可是大事,你立刻隨我到府,稟告我家大人知道再行詳談可否?」
「敢不從命!」
「咳咳!」
「相見不如偶遇,既如此不如隨我到府一敘,把酒言歡如何?」
「好,就等著你這句呢!」
見監軍迴轉,二人簡言幾句攜手而去,轉眼消失在街頭。
其中一人來自甘府,聽的另一人是宗室之人,嬴姓子孫。二人所去之處赫然竟是甘府!
自從孝公變法以來,朝堂為政者現有衛鞅,張儀,后又范雎呂不韋,無一不是六國之士,反觀大秦本土士子卻難有作為,幾代下來多沒落不堪早已心生不滿。宗室之人自變法之後地位日益下降,在朝堂之中毫無存在感也是怨念日深。若宗室與大秦老臣人丁凋零倒也安分。但近幾代休養生息 卻是子孫輩出,其中不乏天資卓絕之輩不再安於現狀,想要一舉取回朝堂掌事之權!
甘府,便是其中之一!
甘羅,便是諸多人才之中的佼佼者!
呂不韋自任丞相以來,宗室莫不安分守己,一時沒有想到自己想要追查的人,就隱藏在府中,堂而皇之的成為諸多賓客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