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25，隻要現在的她
一股強大的力量忽然從背後扣住了，直接就把雪遲從這個奇怪男子的手臂上拉了回去，騰空而起的她，被另一雙手臂托住了細腰。
轉頭一看，她笑了，“阿犀，你剛剛跑哪去了？”
是元犀回來了。
他牢牢將她鎖在懷裏，沉沉盯著那個叫豐俠的高階精靈，“尊駕是誰，怎對其他仙君的女人上下其手？”
“怎麽又是你，元犀……”豐俠麵色一凝，目光一閃，“不對，你不是元犀，元犀早在5000年前魂飛魄散，說，你到底是誰？”
又一個說他早在5000年前死了。
那麽，5000年前，元犀到底死了，還是沒死？
如果死了，那他算什麽？隻是一個長得和元犀一樣的其他人而已？
如果沒死，那他怎麽沒有任何記憶？
他不說話，看著雪遲，溫溫一笑，“終於知道醒了，我去給你采果子了，肚子餓嗎？”
“餓了。”她捂了捂肚子，忽覺得腳邊有什麽在扯自己，低頭一看，樂了，是那隻小金虎，她忙把它抱起來：“咦，你怎麽跑出來了，呀，你好暖和，皮毛好軟啊……”
小金虎憨憨呆呆地咧著嘴，好像在笑。
“別擼它，剛剛撒了尿，臭得很……”元犀有點不樂意她和小金虎親呢，故意嫌了一句。
雪遲立刻就把它給丟了，連連搓手，“阿呆，你真的有點臭啊……”
小金虎像隻小狼狗一樣直搖尾巴，幽幽地望了一眼自家主人：睜眼說瞎話，主人真是好無恥……
“走了，我們離開這裏……”元犀收了玉床和聚魄燈，拉著雪遲要走——他至始至終沒有理會豐俠，實在是因為不知要如何回答。
“站住，我問你話，為什麽不回答？”豐俠沉聲厲喝，眼神眯了又眯，像是要努力將他看清，手上撚出一朵雪花直往元犀身上罩上去。
元犀本能地接招，險些被險飛。
“地仙之身？你果然不是元犀，但你體身的神印是怎麽回來？這是神尊界設下的封印？說，你到底是誰？”
豐俠再次厲問，“難道當年天神尊沒有散盡你的神識，隻是把你封印了？”
雪遲見元犀好似無力和豐俠對抗，麵色越來越紅，衝了過去，想拆開二人，“放開阿犀，豐大法師，你可是精靈界的尊者，對付一個剛剛才晉仙的地仙，你好意思嗎？”
“小遲，別過來……”元犀叫了一聲，可為時已晚。
雪遲衝過來時被他倆身上的力道反噬，被彈飛，直接就吐血了——她怔了怔，這是什麽情況，她怎突然之間變得如此虛弱？倒地時，她暈暈然想著，卻在下一刻直接閉上了眼睛。
元犀急了，忙撤回跑了過去，發現她已暈死，一探其脈，這是靈根受損……現在的她，果然虛弱到讓他難以想象。
“怎麽回事？”豐俠嚇了一跳，她怎變得如此柔弱？以前的她，任何力量都傷不到她，她是這世間最有生命力的存在。
“她本就命懸一線，現在又被你的力量傷了靈根……”元犀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不斷地冰冷下去，氣息都開始若有若無了。
“容我看看……”豐俠蹲下身子，探其脈，又眯了眯看這個小姑娘：“原來她不是那個小遲，隻是長得像而已。”
他有眼疾，看得不是特別清楚，竟是弄錯了，“不對，她是……”
他一臉震驚地望著，沒把後麵的話說完，她是一縷神識所化，本不該有形，隻是一份執念，可如今，她卻形成了一個脆弱的肉身……
剛剛，他好像感覺到了鎖魂玉和聚魄燈的氣息，所以，他們來精靈界是為了……
“你們是為了萬花瓊露而來……”
他立刻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是。”元犀坦然回答，“小遲需要萬花瓊露，她很虛弱……”
“鎖魂玉，聚魄燈，護身仙罩，配以萬花瓊露，可以養肉身，固本源，但是……她本有肉身，你這樣強行讓她另孕肉身，與原來的神識分離，不見得是好事……就算我給她服了萬花瓊露，你想拿到天界的護身仙罩，那是不可能的……”
豐俠站起來，“你還是放棄吧，讓她神識歸位……否則缺了這一縷神識的本尊，會永受撕裂之痛。”
“她有肉身？”元犀呆了一下，不覺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女子，又想到了妖界那一塊化作一塊美玉的那抹神識。
“你不知道？嗯，你怎麽可能知道，現在你隻有地仙的仙力……你懷裏的姑娘，並不存在，她隻是一抹執念……想來她是放不下你和她之間的這段緣份，才把神識一撕為二，讓其中一半化作現在的她，找到了你……”
豐俠眼神忽然變得黯然，幽幽一笑道：“她念念不忘的從來隻有你而已……”那話裏的寂落讓聞者為之心疼。
元犀卻不敢問，那是誰？是誰把神識一撕為二化作了一個小雪遲來見他？是那個叫小珠子的姑娘嗎？
5000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他會有被封印於忘川河裏的記憶，卻不記得自己經曆過什麽？
為什麽他有在冥界和一小姑娘玩耍的記憶，卻不記得她是誰？
為什麽妖界的齊心箭上有敖烈和小珠子的名字，還會有人把他認成敖烈？
為什麽妖精界的大法師會說，雪遲不該存？她隻是一縷神靈？
“我不記得曾經是誰，現在，我隻是一個剛剛晉仙的普通君仙，而她是我想要好好護著的人，豐大法師，你可有法子救她？”
元犀衝豐平跪下了，“如果有，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願意去償試……”
豐俠看著，曾經的元犀桀驁不馴，神力強大，他隻聽雪遲的話……如今，他竟卑微地向他求助。
“元犀，我可以幫你暫住護住她的靈根，但是如果你拿不到護身仙罩，她依舊活不過七七四十九天……其實，她若能回去，她的原肉身才可以……”
話沒說完，生生被元犀給截斷了，他說：“我喜歡的是現在的她，和她原來是誰不重要……我要守護的也是現在的她。”
“你不想恢複記憶嗎？”豐俠認真地問道：“如果你想恢複，我可以助你，然後，你可以找到真正的雪遲……”
“不想……”元犀一口拒絕，“我隻要現在的她。”
因為直覺告訴，一旦恢複記憶，他會連現在的雪遲都會失去——她說過的，不可以解開封印，後果會很可怕……
所以，他隻想守著現在的小遲，曾經的一切，就讓他隨風散去，至少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弄明白……
“好，那我助你一臂之力……”豐俠應下了——但為了那個女子的癡念……
望了望頭頂的天空，他在暗暗輕籲：丫頭，你的執念，我來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