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宴會 損招 異變
唐寅其實是親自來的。
但他江南四大才子的盛名在外，自然不好親自拋頭露麵。
因此直到宴席開始的那一天，他才出現在眾人麵前。
和當地的師生官員以及重要的商賈們建立之後，唐寅終於滿意地發現了唐明和麻小五的蹤跡。
當然這次複印的並不隻有他們兩個，海威商號的一些重要成員甚至幕後股東，以及工坊裏的某些話事人，也都坐在這一桌上。
唐寅別人沒記住，就進入了錦衣衛派在船廠裏臥底的一個大胡子。
這個大胡子叫做裘大千。
據說他為人豪爽仗義，一張國字臉下麵更是藏著無限的忠誠與熱血。
甚至就連穿越者當中的某些成員，也對他的為人頗為稱許。
但唐寅對他卻並不感冒。
尤其是昨天夜裏，唐寅得知這家夥出了一個損招，卻迅速的得到了上司的認可之後，對他就更加沒有什麽好感了。
不過，表麵上的寒暄還是要繼續的。
甚至在客套完之後，雙方的交互也並沒有因此而徹底結束。
回到主席的唐寅，向在場人宣布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伯虎堂將會在江陰購買10條大船。其中有6條，已經確定從舊有的合作夥伴那裏購得。而另外四條，伯虎堂的東主們希望和之前沒有打過交道的朋友合作。”
有幾家商號立即興奮起來，而唐寅也向他們投去了微笑的目光。
成立最晚的海威商號，差不多是最後一個受到唐寅短暫矚目的存在。
隨後，他便收斂笑容。向在場的眾人，尤其是這些新朋友說道：“說實在的，唐某對於海船之事，確實是有些不甚了了。因此，唐某在此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諸位能夠運轉。”
一個商號的掌櫃的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便有一位老者排眾而出，代表大家回答道：“大才子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就是，小老兒等一定為你辦妥。”
“好！”唐寅輕輕的打開折扇，刻意走近他們幾步，而後才說道，“我想拜訪一下各位的船廠。就是不知道各位是否嫌棄在下有偷師之嫌。”
大明朝的造船工藝，其實和西方一樣是極其保密的。隻是相較於父傳子的西方設計訣竅來說，大明朝因為有官營造船廠的存在，而多了師徒相傳這一途徑。
但無論東西方，對於外人尤其是競爭對手，他們的保密意識都是從來不會淡薄的。
因此，唐寅所說的確實是他們的忌諱之一。
但裘大千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說：“唐先生剛才說，您對於海船的事情了解不多，我們也相信，您堂堂的詩畫雙絕，當然不可能對我們這些醃臢事太過清楚……”
這話引起了周圍一陣善意的輕笑。
然後裘大千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是不怕您偷師的，畢竟隔行如隔山嘛。說句不中聽的，您抓個雞尚且手無縛雞之力，何況造成這種又苦又累的活，想來，就算有人願意教您，恐怕您也是不願意學的。”
這話確實有些不中聽，在場的人生怕唐寅生氣都偷著眼去看他的表情變化，然而蒼蠅早就已經不是年少輕生的那個少年了，即便這話。很有冒犯的意思，他也隻是哈哈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說道：“這位仁兄真是爽快人，那麽好，就先從你們家的船廠開始！”
裘大千回頭看了一眼麻小五和唐明，見他們沒有反對的意思，當即抱拳一禮，口稱：“隨時歡迎大才子光臨弊所！”
眾人見他如此之快的拔得頭籌，當下也有些坐不住了，紛紛附和道：“我們也是歡迎大才子的！”
“大太子要是能給我們題首詩詞，那就更好了。”
“對呀，對呀，小女可是仰慕大才子已久。”
這話招來了一陣哄笑。
樂得唐寅也笑開了花。
整場宴會就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當中走向落幕，散場的時候大家都喝的七倒八歪，各家的仆人們甚至也有一些已經醉倒在地。
不過他們還是將自家的東主塞進馬車裏，悠哉悠哉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麻小五雖然酒量不行，但他卻強撐著沒有醉倒，唐明則是渾然無事一般的扶著他的肩膀，嬉笑著說道：“小子，我們有好幾輛馬車呢，你現在可以躺下了，可以的……”
“我不！”麻小五突然倔強起來，挺直腰杆看下前方，甚至還想邁著大步往前走，結果……
他忽然“嗷”的一聲吐了出去。
在場眾人紛紛側目，但立刻又把目光收了回去，這種場合類似的情況可謂不勝枚舉，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就連那個看似酒量很好的裘大千，剛才也已經一頭紮進旁邊的河溝裏去了。
要不是知道他水性極好，恐怕已經有人到官府報案去了。
不過唐寅確實對這一行為大加鄙視，認為他和他的嘔吐物一樣弄髒了那條幹淨的河流。
當然湯陰現在醉的也很厲害，大家隻當他是胡言亂語。
整個海威商號差不多都沉浸在這種氛圍當中了。
因為他們極有可能拿到一筆大買賣。
而作為首席工程的王安北，卻在這個時候額外的保持著清醒。
他還在工作，所以沒來喝酒，也不接受別人送過去的酒。
設計的工作因為付諸於生產，終於可以宣告一段落，雖然他還有很多想法可以用於改進，但現在他最想做的，卻是為這條船加上足夠先進的武力配備。
但是大明朝偏偏在這一塊限製的極其嚴格。
不要說大炮這樣的重武器了，就連弓弩這裏遠程武器，也有可能因為觸犯禁令而招致殺身之禍。
因此，王安北一時半刻之間還真想不出有什麽好點子來。
然而，就在他因為思索導致的疲倦而昏昏入睡的時候，隔壁房間裏傳出來的異動卻驚醒了他。
好像有人。
他聽到了較為清晰的腳步聲。
甚至還有翻找東西的聲音。
他不知道這群人究竟有多少惡意也拿不準，是繼續裝睡還是起身反抗？
但為了萬全起見，他還是抄起了一根隨身木棍，悄無聲息的翻窗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卻突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