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2章 神而明之
“止血鉗！”
“紗布！”
“電刀！”
“尖頭彎鉗！”
……
一個個的指令，從陳群的口中發出，站在他身後的五個護士手忙腳亂地隨著口令，將雙手拎著的器械遞了過去，隻有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器械護士，最為輕鬆，一邊負責接過陳群遞過來的器械，還一邊負責和那些新來的實習護士提醒所需物品的位置，算得上是現場教學。
盡管早在緊急搶救開始前，身為器械組組長的劉護士長就給五個女孩子做出了不同的安排，一個人負責自己身邊的一盤器械，但或許是陳群的動作太快，讓這些才第一次上戰場的小護士們有些狼狽。
但這一切落在劉姐的眼中，已經露出了一絲絲讚許的神色，知道這五個小護士盡管還雜亂無章，但其實已經跟上了陳群的動作，現在陳群的每一個指令，都有兩個正確的器械遞在了陳群的手掌前，讓他每一個動作都不會落空。
側門的緊急救援大廳中這時候已經彌漫起一種血腥味道，和各種酒精藥品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到越發有些像那些老式醫院亂糟糟的情況。
陳群接受的三個病人，都是那種命懸一線的瀕危患者，都是由歐陽洋在門口篩選過直接送到陳群這裏來得。如果是換成其他醫生手中，恐怕根本沒有能耐在短短十多分鍾中，解決了三個大出血患者的緊急搶救。至於後續的搶救工作，則是送給外科主任來負責了。陳群這邊解決了最大的難題，不僅將大出血止住，還建立的簡單的新通道，為後續搶救提供了可能。
很多時候，集體事故中最難解決的就是止血。
“好了，這個送到四號手術室。準備搶救下一個！”
陳群根本不給小護士們休息喘氣的機會，立刻馬不停蹄的對外麵發出了指令，人也大步朝隔壁的病床。
淩燕作為第一次見到各種重大外傷病人搶救的新生，盡管護士長給自己帶了兩層口罩，依然覺得血腥刺鼻，但不知道為什麽，見過了最嚴重的患者，那個胸口被重物砸得粉碎的患者，其他的情況已經覺得不是那麽觸目驚心了。
她這時候聽到陳群的指令，想起一開始搶救時陳群給自己布置的任務，立刻將手裏拿著的一個防護麵罩舉了起來，小跑著搶先跑到陳群教授準備站立工作的位置，還不等他站穩，就一下伸手將他額頭帶著的塑料防護麵罩給摘了下來，同時將另外一隻手的暫新的防護麵罩給他戴了上去。
連續給陳教授換了七個被鮮血濺射遮擋住視線的麵罩，淩燕覺得自己都快換出經驗了，左手一摘右手一套，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鍾，甚至還要快一點。
至於自己手術防護服上，已經因為給陳教授換防護麵罩，被幾個病人噴出的鮮血濺射上來，都已經變成血漬斑斑，好像自己也做了一場大手術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麽，人生第一次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自己除了開始有一點不適應外，現在都能熟視無睹，更因為患者身上各種尖叫的警報聲隨著陳群的的救援變得啞然無聲感到激動和欣慰。
陳群盡管一直在忙著搶救病人，但這次和其他所有的緊急搶救手術相比，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像麵對一個病人，不需要任何數據，自己級知道能不能搶救，如何搶救，甚至還能在一刹那間給出四五種不同的搶救方案來，然後因地製宜地選擇一個最佳的方案。
就算不用動腦筋，陳群也知道這是他正式晉身神級止血術造成的現象，盡管從個人技術上，和過去相比，並沒有提升多少，但心態卻完全不一樣，麵對再嚴峻的病人，他都有以一種俯視眾生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給出判斷，然後製定搶救方案，幾乎這些思考在一瞬間就完成。沒有任何作為“人”這種生物的情感波動，如果他身上有全套記錄儀器的話，他甚至可以看到從頭到尾他的呼吸脈搏甚至連血液中的各種激素含量，都沒有任何變化。
原來所謂的神級境界，其實就是一種神而明之，不帶絲毫情緒波動的心態，並非是真正變成了神仙。或許這種心境和技術無關，但卻是一種高度集中又高度放鬆的狀態。如果套用常見的武俠設定，那就是所謂的劍心通明，所謂的入微，所謂的忘刀。可以把握所有外界環境的變化。
等等，這好像都是玄學，如果換成現代科技，拋出心理情緒因素之外，那剩下的就是計算機高速運算，一瞬間給出幾個正確答案，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做出取舍，選擇最佳一個答案的計算方法。
或者可以這麽說，所謂的神而明之的神級醫學，就是在計算領域上求出了最佳解法。因為每個人的技術能力不一樣，所以對於個人來說，最佳答案也各有不同。自己看來是最佳方案的治療方法，對於其他人絕大多數醫生是無法完成，就變成了最爛方案。
那推而廣之，如果說大師就是技術的巔峰，那大師之上所有的境界，就是對個人狀況的深入了解之後，給出的多次精簡的最佳方案。如果說大師隻有一個方案，那大宗師就是三個方案，二神級至少是五六個甚至更多。
方案越多，也就表示醫生的選擇越多，可以根據患者的不同症狀給出不同的應對方案。從數學來說，這就是窮舉法的勝利。
那.……應用到智能程序上，他不需要追求神級境界，隻追求最低級的大師級檔次，隻需要有一個答案，就能挽救很多人，也可以根據病人不同階段的症狀，分割出更多的應對方案。盡管不能千篇一律，但對大部分普通情況已經夠用了。
突然間，陳群發現他盡管提升的是神級止血術，但其實是破係統通過這個提示，暗示了他究竟如何山寨係統智能，來提升現實世界中的人工智能的選擇權限。他不需要真正的人工智能，隻需要能依照葫蘆畫瓢的智能選擇，就可以提升小掃把的診斷能力和手術方案製定能力。
如果說診斷能力受限很多情況，但在手術室中製定搶救方案，其實就十分簡單，絕大多數情況都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盡管判斷方案不一定完全正確，但隻需要正確六七成，就是造福無數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