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3章 塞翁失馬

  “小曲，這位是祥雲醫院的陳群醫生，也是今天你侄女移植手術的總指揮，同時還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外科醫生。我們之所以將你叫來，就是你哥因為女兒的事情，看上去是悲傷過度暈倒了，其實這僅僅是誘因，根本原因就是他腦袋中長了一個惡性腫瘤，需要馬上做手術。”


  張市長對著麵前一位斯斯文文的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多歲，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非常耐心地交代了一下情況，甚至並沒有讓他來做為直係家屬簽字。做為領導，她當然有十足的信心說服麵前這位在圖書館工作的小科長，還耐心解釋了一下。


  “但因為今天的事情，不方便通知你嫂子，免得遭受另外一層打擊。所以叫你過來了解一下情況，至於曲教授手術的簽字，我和他單位領導都簽了，你等下找個借口，和你愛人陪伴一下你嫂子，這邊等手術成功了，再正式通知她。”


  曲江見大市長親自給自己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頭也是疙瘩一聲，說不出來的悲涼和無奈。但做為一個貨真價實的書呆子，他卻十分清楚親哥哥的腫瘤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危害，可以說對絕大多數的病人來說，都是徹底沒救了。


  天下間能通過外科手術來摘除的外科醫生，也就是一二十個，大多數都在國外，但眼前領導推薦的這位陳群醫生，甚至可以說是全世界最有資格做這個手術的專家。畢竟在他涉足的不少專業醫學論壇，對這位時不時來一次直播的天才外科醫生評價非常高。


  如果說天下間能有什麽人有大概率能救回自己的大哥，那陳群醫生就是最佳的選擇。現在又有大市長親自過問，不惜冒著風險替他將字給簽了，其實也是不想讓事情變成雪上加霜，侄女死了，現在大哥又變成了絕症，那還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間悲劇。


  大市長親自過問這件事情，一部分原因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大哥一家的感動，施展出全部力量來避免更嚴重的災難發生。同時應該是非常相信陳醫生的能力，才會在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張市長，我知道這麽做了。不過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在同意書上簽上我的名字，萬一……我是說萬一，我也不會被人戳脊梁骨，罵我是推卸責任。至於我大哥那裏，我會親自替他說清楚情況的。我們兄弟倆其實都算是陳醫生的粉絲，如果是陳醫生主刀，那我大哥不會拒絕的。”


  陳群稍微鬱悶了一下，想不到他也變成了明星，居然有人追捧自己，隻好尷尬地無話找話，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我好像也不上論壇，也沒有什麽報道，怎麽可能變成你們的偶像呢？”


  曲江有些尷尬地揉了一下腦袋，才說出了實情。


  “我大哥是你和楊依雲小天使的腦殘粉，連帶我嫂子也受到一些影響，開始從流行音樂轉向古典音樂。我喜歡的東西則是你搭建的那些模型，要不是家裏沒有地方，我或許也會弄些磁力球回來搭建你的模型。不過現實中做不到，我可以在網絡遊戲中搭建出你的模型。好吧，這好像和手術無關，我扯遠了。”


  陳群跟著這位有著特殊興趣的男子去病房通知患者，這才知道曲教授叫曲敏，讓他再次有些小鬱悶，他還以為按照慣例，當大哥的多半叫曲海。


  不過這時候曲海教授盡管蘇醒過來，但情緒有些低落，看上去非常陰沉。


  陳群就算再不善於交際，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告訴他真正情況的時間，立刻找了一個借口，告訴患者需要做一個小手術，具體是什麽也沒說。曲教授的精神情況真的有些恍惚，根本不假思索就答應下來。


  陳群知道這是打擊有點大，但他還要給人家做一個清醒手術，真的是有難度。但事已至此，不做也得做，要是再這樣抑鬱下去，那還真會讓他的惡性神經膠質瘤產生更大的危害。


  等走出病房，曲江有些擔心地追問情況。


  “陳醫生，我哥的情況好像不太穩定，是不是不適合做手術？！”


  陳群猶豫了一秒鍾，決定將事實告訴這個親兄弟。


  “心情不好，算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的腫瘤是靠近語言中樞，負麵情緒必然會導致語言中樞和旁邊的情感中樞受到損傷，要是拖延下去，恐怕手術將來成功，他的情感中樞部分也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但這時候悲傷已經淹沒了他，他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什麽都無所謂，所以對手術來說，反而有一點好處。等下做手術，需要你繼續喝他交談，確保手術中不會切除到正常的神經。”


  曲江點點頭，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悲傷，先將大哥給救回來再說。隻是陳群這話，倒是有點一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味道。


  因為這是一起突如其來的手術，等安排妥當，其實已經到了晚上七點。為了確保手術萬無一失，祁虹也親自帶隊，帶著陳群的兩個手術小組一起過來，倒是素來不缺席的那些實習護士，隻來了兩個最得力的，其他的都暫時放假休息。


  手術是在陳群原來的那間手術室進行，祁虹和陳群走進手術室，心頭都湧起了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盡管手術室中的設備沒有任何變化，但卻少了手術室內的核心靈魂——小掃把。


  原來的機器人早被大小姐給帶到了新醫院那邊去繼續賣萌，這裏隻有一個縮水版的替身，屬於真正的掃地機器人。


  充當器械護士的趙雪對身邊的兩個助手小聲吩咐起來，履行她半個老師的職責。


  “等下這術式並不複雜，你們就負責記住桌子上的器械擺放位置，這才是正常的擺放模樣。而便攜式器械箱，才是特殊擺設，算是歪門邪道。整個醫院也就二十多個，不是每一個科室都有的。”


  祁虹見她又繼續擔任這種清醒手術的引導員，倒是輕車熟路，再加上患者的行為倒是狠狠地感動了她一把，恐怕就是陳群不讓她過來，她也要利用手中的職權來參與這次救治。


  至於研究中心那邊，是歐陽洋帶著小辣椒和羅雨兩個女孩子坐鎮，再加上那邊的各個科室的帶組教授，恐怕不存在她們完不成的普通手術。本來這次手術，香川秀那個女孩子也想加入，但最後考慮到安保問題，直接給拒絕了。


  陳群才用了短短十多分鍾，就將腦部組織給暴露出來，祁虹看了一眼攝像頭下的畫麵，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陳群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


  “這個手術腫瘤不算大，但浸潤的範圍這麽廣，還是我們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