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承受代價
在陳群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祁虹也小跑著過來了，看著兩個病人的狀況，有些惋惜地表示。
“可惜馨姐今天沒來，不然我們可以通過電腦得出更精確的鋼筋切割位置。現在麽，隻能靠常規方法來解決了。”
陳群露出一個洋洋不可深測的表情，自我吹噓了一下。
“我其實也能讓小掃把給出一個精確答案，不過考慮到時間關係，就不依靠高科技了，而是遵循世界的物理定律來就行搶救。我們必須在沒有經過任何檢查前，就將兩人分開。所以最安全的方案，就是使得鋼筋的切割刀盡可能的靠近男子。”
祁虹看了一下兩個人的位置，猶豫了一下，問出了一個事實情況。
“現在女患者情況比較嚴重，你靠近男子方向進行切割，那豈不是所有的壓力都轉移到女患者這邊了，無論對她的喉嚨氣管，還是聲帶都會造成損傷！”
陳群十分冷酷無情地表示。
“這個代價我們承受得起，聲帶氣管將來可以修複，但腦部損傷無法修複！這其實也是這位丈夫剛才的要求和選擇，我直接將兩人都麻醉了，就是為了避免他們因為無法選擇，幹預我們搶救，直接讓他們先閉嘴才是最佳的應對方案。”
祁虹立刻給了陳群一個大白眼，不過知道眼前這搶救隻需相信陳群就是了，要論空間層次感，他才是最有把握的。不過為了避免病人嘰嘰歪歪上演兩個救一個，陳群恐怕是最討厭這種煽情要求了，直接麻醉了再說，倒是和劉院長年輕時候的作風一模一樣。
陳群見祁虹給出了一個無聲的鄙視，但算是默許了他的方案，才給出了另外一個解釋。
“我之所以這麽做，其實就是因為我們手術室條件好，甚至可以說好過其他醫院一二十年，擁有很多先進的設備。機械手臂能讓我將鋼筋完全固定，而激光切割器可以讓分開兩個人的過程不發生任何劇烈振動，再加上可以調控空間方位的手術台，能將最困難的分離過程危害降低到最小，這就是我的底氣所在。”
女學霸這次連白眼都懶得鄙夷過去，知道他這話其實就是騙騙其他那些實習生，誰信誰傻。不過光是從理論上來說，他這話其實也是對的，先進的設置讓他的搶救更加簡單，不過沒有這些條件，甚至就在野外，他也能有法子完成手術。
陳群就是一位偽裝成高科技醫生的野蠻人，高科技僅僅是手段，野蠻才是本質屬性。不過現在陳群居然還有閑心給出解釋，說明他早做好了預備方案。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在說廢話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考慮具體方案，已經成為了他一個很獨特的習慣。
果然隨著陳群的解釋，身邊的幾位醫生已經利索地將病人給轉移到手術台上，有機械手臂在一邊幫忙，沒有一點顛簸，自然沒有造成二次傷害的問題了。
等一切固定好之後，鋼筋的兩頭立刻裹上了兩個冰袋，陳群拿起切割刀，輕輕一下，就將鋼筋從中切割成兩截，速度之利索，動作之標準，仿佛他好像了做了無數次一樣。
但祁虹知道得非常清楚，他演示過這把激光刀，還做了一個示範教材，給內部小組人員的練習提供標準教程，但也僅僅是兩三次，他就宛如當了一二十年的焊工一樣，熟練得有些離譜。這從生理學來解釋，唯一就是腦回路不一樣，隻要一形成神經回路，就不會再次脫離。
“小魯，你來接手男患者，照一個腦部CT和清洗傷口，我處理完女患者再過來接手。給我十號手術刀。”
陳群一邊說，一邊接過趙雪遞過來的黝黑手術刀，輕輕在患者的喉嚨正中位置劃出一刀，切開一個三厘米長的傷口，然後止血鉗輕輕一抖，將正準備回縮下去的氣管壁緊緊夾住，手指頭微微一用力，就將卡扣給卡住，然後手指頭一旋，就將黑色的止血鉗遞交給了旁邊的助手，讓他來保持住拉扯的動作。
“給我氣切管，小丁，開始給氣囊充氣，慢一點！”
就在說話間，他手術的動作隨同他的言語幾乎高度保持了一致，一根帶著方頭的軟管被他輕輕插入到了患者喉嚨裏，充當三助的丁麗萍連忙鼓動了手上的氣囊幾下，最後覺得無法過於用力了，就立刻匯報情況。
“已經完成充氣了！”
陳群正準備吩咐下一個步驟，卻見眼角的診斷麵板出現了一抹鮮豔的血紅色，從病人身上冒了起來，同時間，診斷麵板占據了整個眼睛視野，在他的目光中呈現出了一幅立體的三維投影透視景象，讓他看清了所有的結構位置。
原來是左頸主動脈出現了內出血，要是不止住，患者就失去了控製。
當下他想都不想，沉著冷靜地吩咐。
“準備激光刀，左邊讓開一點位置，我馬上拔出鋼筋，患者左頸動脈有出血點，正有爆發趨勢！”
他一邊說，一邊立刻深處左手中指，伸入了患者的喉管，順著裏麵貫穿的鋼筋，將手指用力按住了內側的位置，外麵的另外一個中年助手立刻知道他的用意，立刻用一個手術鑷子分開了左邊鋼筋插入的部分肌肉，讓鑷子擋在鋼筋外側。
陳群對前麵控製機械手臂的祁虹一個示意，祁虹立刻鬆開了機械手臂夾住鋼筋的兩個機械鉗，同時縮回機械手臂，讓開了位置。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陳群的右手就緩慢而有力地抽出了女患者脖頸部位的鋼筋，就見左邊傷口冒出了一大灘血漬，還不等竄起，就見一根手指頭出現在了創口位置，將動脈的傷口給用指頭的壓力僅僅壓住，鮮血一下止住。
還不等陳群發出指令，兩個黑色的止血鉗再次從趙雪手中遞了過來，然後才猶豫了一秒，停止了手中繼續的動作。
陳群知道趙雪猜中了他下一步的動作，但對他下下一步的方案一無所知，心頭也是有些感歎，現在趙雪的器械護士等級才是專家，距離大小姐的宗師級還有十多年的距離，何況大師之上就無法靠係統出力了，大概趙雪這輩子的技巧止步於大師。
不過想想全世界的大師級的器械護士，都是每一個醫院的寶貝，屬於真正的技術型人才，也是世界頂級外科醫生的專屬配置，一般都是四十多歲才能達到這一地步。大概趙雪六七年就能進階，也算是頂級護士行業靠前的精英，或者說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他的要求可不能太過脫離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