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術前準備
陳群正準備懟得小蘋果再次風中淩亂的時候，一份新出爐的核磁共振照片從老家醫院的核磁共振室內發送過來，在其中兩幅照片上，正清晰地顯示了一顆僅有一毫米大小的碎片，正穿行在小掃把標誌出來的兩個紅點上。
尤其讓所有人都驚訝萬分的是，他們的運氣的確逆天，顯示出來的兩個橫切麵，正好一個是正麵橫切，另外一個是側麵橫切，就算不是那麽精確，但也能最大限度地看出這塊碎片的形狀，形如一顆不規則縮水版的鵝卵石，在大腦的腦脊液中自由流動穿梭著。
歐陽洋見他的判斷被證實，越發興奮起來，不過作為嘴炮上的王者，操作上的矮子，他並沒有打算在接下來的問題上挑釁陳群，而是采用了溫和的語氣來進行純理論的討論。
“如果我們再拍攝一次核磁共振，再有一個點，就能幾乎確認玻璃碎片的穿梭軌跡，我建議再拍攝一次，確保手術萬無一失。”
“已經沒有時間了！你難道沒有看到在這兩個主要位置上，都有好幾個分支，要是碎片改變軌跡，進行範圍較小的通道，就會產生腦血栓甚至內出血，那就再沒有救治的可能了。立刻準備手術，祁虹，你這邊上傳數據，讓小掃把再次模擬一遍。”
女學霸點點頭，幹起了平常大小姐幹的事情。今天東方聞馨在中醫館那邊陪伴雙胞胎，所以沒有過來。不過就算這邊有事情，陳群也會心疼妻子，不會讓她參與到手術中來的。
手術的關鍵，依然取決於臨床出現的各種實際情況，很少是電腦模擬的結果，再加上這種在腦海中穿梭的碎片，就算大小姐過來模擬出了成千上萬的可能，但也無法給出真實的答案。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陳群的治療方案是守株待兔，準備在幾個關鍵節點捕捉這闖禍精，需要的是隨機應變和非常好的運氣。
沒有人的運氣比陳群更好，所以在這個玄學理由上，代表科學的大小姐直接被女學霸給剔除在外了。
隻是作為研究所負責人，祁虹按照責任來說，需要了解一下陳群的遠程手術過程，不過她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廢話，因為誰也無法擔保什麽。再說了，現在就是一個最簡單的醫學倫理選擇題。
做手術有可能活下來；不做手術絕對死！
那陳群冒著風險搶救病人，絕對不需要她這樣的程序正確，而是需要同事的支持。一想到這裏，女學霸發現自己除了智商優勢外，情商優勢也非常明顯，甚至是秒殺某位野蠻的神棍醫生。
女學霸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遞給陳群一個鼓勵的眼神，而不是最常見的白眼。這一舉動卻意外地得到了陳群的回應。
“不用鼓勵我，利用遠程機械手臂做微型腦科手術，我自己都沒底，唯一慶幸的是我們可以利用患者傷口的位置，作為腔鏡進入的通道，降低對大腦的損傷，不過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患者的第一個碎片，隻有先解決了這個問題，才有進一步討論的餘地。”
才從係統空間兌換到了真實答案，然後再進行了上百小時近七八十次手術練習的陳群，才回到現實位麵，告訴了祁虹他其實心裏也沒多大的底。
在這個手術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能承受手術失敗的代價。他之所以冒這個風險，更多的是需要驗證係統給出的數據，這才是真正濟世救人的知識和技能，可以拯救以百萬計數的病人，一個病人的失敗，一樣可以推進智能程序的進步。
不過，手術成功才是最佳的標準，也是最好推進遠程手術的切入點。現在能阻擾他的，就隻有網絡信號了。
老家醫院是安裝了國內最新技術的網絡，帶寬絕對夠傳輸他所需要的數據，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將腦袋看向了旁邊擺出學生態勢的張碩張主任。
“張主任，你讓遠程技術小組的人員再檢查一下網絡暢通的問題，等下手術一毫米的失誤，都是不允許的，換句話來說，網絡隻要卡一下，就什麽都完蛋了。”
陳群可是心知肚明，這話其實並不是說給其他人聽的，而是說給那幾個網絡小組的人員聽的。在偏僻的山區縣城，這幾個網絡人員又是帶著支援的性質過去，那絕對會利用醫院的專屬網絡來下載各種資料，萬一鬧出服務器依然掛著其他下載上傳的東西，那就是欲哭無淚了。
換成是他，將他弄到一個偏遠地區蹲點，那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就是高速電子通道，任何人都會利用這玩意弄點其他東西出來的，就算是他也會上傳視頻在其他網站，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同時也是心照不宣。
張碩盡管對電腦幾乎知曉不多，但也知道絕對有人在利用那邊的網絡下載各種資料，甚至他也找幾個程序員幫忙下載了很多他需要的資料，一聽到陳群的提醒，立刻板著臉在視頻上做出了安排，讓管理人員檢查網絡上沒有其他下載在後台運行，看著大夥又是重新啟動機器，重新上線，清空一切冗長的係統垃圾，這才放下了一顆心。
七八分鍾後，病人再次送入到了遠程手術室，曹斌也穿戴整齊，充當陳群的遠程助手。手術也正式開始。
在兩邊不少醫務人員的注視下，陳群先用精微細密的手法，用機械手臂的手術鉗，夾起了內窺鏡，然後宛如人手一樣，小心翼翼地在曹斌的輔助下，將那根直徑隻有三毫米的內窺鏡管，溫柔而有力地沿著大腦區域內側，送入到了病人的左丘腦位置，幹脆利索地取出了第一塊固定的玻璃碎片。
在下丘腦位置的手術，縣城醫院從來都是不做的，隻有緊急外傷會處理一下，但能不涉及就不涉及，畢竟他們沒有能力處理。他們能做的，就是止血罷了，就算是這個止血要求，成功幾率都不高，也就是聽天由命，大家盡力罷了。
陳群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根本沒有要求外科副主任過來配合，隻是讓他在一邊帶著其他人員，在他遠程操控失敗後，再次進行一次“失敗”的搶救。
本來這樣的背鍋俠，沒有足夠的大義是無法壓製住的，但陳群這時候的身份，要進行一次遠程搶救，全世界所有醫院都會配合，至於安排預備隊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他這邊手術失敗，那現場的背鍋俠其實責任也不大，因為他們無法搶救才請求遠程手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