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忽悠的真髓
羅陵一直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盡管雙臂依然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但他的心思已經不在自己身上的疾病上，而是迅速調動幾十年來的行醫經驗和學習到的知識，來反推祥雲醫院天之驕子給出的結論。
盡管他一直呆在東南亞的小鎮，但他的名氣卻不小，方圓幾百裏的病人，都是需要過來找他的，就算是他開的醫院，經過幾十年的經營，也算是成為了當地一家著名的私營醫院，還得到了當地不少熱心民眾的讚助，算得上是國內市級普通醫院，見過的病人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病情，自覺絲毫不遜色祥雲醫院的同事。
至於陳群的名氣，他也是知道的，不過一直隻以為是走高科技路線的外科天才，就連黃海濤也承認申請諾貝爾醫學獎其實就是故意打個廣告，給外國人添點亂，商業運作的成分居多，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這時候就是從一個漫不經心的細節就能看出那麽多信息，也沒有計算機診斷，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羅陵知道他就算不喝酒頭腦清晰的時候，也不可能從一個手背上稍微有點難看的傷疤，直接診斷出人家患有血友病。就算是在他的醫院中，做手術都不會特意檢查是否有血友病，偶然問上一問，已經算是頂天了。
如果要做專業的檢查，那必須是專業的情況。
那一個小孩子要做非常危險的腦顱開刀手術，就算是祥雲醫院會不會做特殊檢查？答案一樣是否定的。那生效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人家非常小心，考慮得多，這也是符合這種文文靜靜的儒雅醫生的人設。
“小陳，這位是羅陵，算得上是我的師兄，他的情況也非常簡單，就是雙手不受控製的意向性震顫，幾乎上任何藥物都無效，隻有喝醉之後才能解除顫抖狀況，所以他做手術和你一樣，非常快，必須敢在酒醒之前完成手術。”
對於這種酒氣熏熏的醫生，沒有任何一個醫務人員喜歡他們出現在手術台上，但眼前這位看上去有些亂糟糟的老男人卻打破了這種情況，絕對不是酒醉那麽簡單。
祁虹一瞬間想到了好幾個方法，維持在酒醉得時候動手術，但最後又否定了她構思的可能，忍不住心頭的疑惑，問了一下。
“請問一下，如何維持在酒醉得時候也能手術？”
羅陵見醫院這位氣質絕佳得大美女醫生追問，也覺得心頭有一絲賞心悅目，當然不會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很簡單，先喝三口，先睡上幾分鍾，見雙手不顫之後，再讓助手進行幾個小測試，確定我能掌控形式之後，再開始手術。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就采用酒精和藥物雙管齊下得法子，控製整個過程不發生顫抖和神智清醒，隻有一絲絲醉意。這相當於走鋼絲，稍微錯一點，就是萬丈懸崖。”
祁虹覺得還有一個細節需要了解一下，“那是不是手掌出現顫抖之後，又開始喝上一口？”
羅陵一下笑了起來，很有魅力地表示。
“如果出現狀況再喝，就來不及了，都是按照我的時間表，來提前幾分鍾補充酒精。但隨著年紀增大和身體不行，需要的酒量越來越大，時間越來越短，照著這個趨勢下去，恐怕兩三年後喝什麽都不行了。”
黃海濤見兩人說得差不多，直接向陳群看了過去。
“你覺得動手術能解決問題嗎？”
陳群其實已經在係統空間解決了這個問題，隻不過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開始四次模擬全部失敗，人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到了第五次才找到避開出錯的法子，第十七次才將完成度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過他就算知道解決的法子又怎麽樣，不可能直接一步到位，一針刺下去就手到病除了？那唯一的法子就是繼續忽悠，在自己最擅長得領域忽悠他們這幾個小白。
反正在醫院裏，計算機語言和邏輯程序比自己更強的，就是自家老婆，但老婆大人對醫學不是那麽感興趣，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跟她講邏輯的時候，就談論醫學方麵的內容。同樣道理，對於醫院的醫學專家們，就談論計算機方麵的概率計算等等，繞昏這些家夥。
這就是忽悠的精髓。
至於這些醫學專家偶然有興趣去問東方大小姐的邏輯問題，然後就會得到“大小姐的鄙夷”一個，大小姐說的專業術語，這些專家們完全是一無所知。
所以，他麵對黃世仁的追問，也擺出一副穩重的態勢，用手摸摸下巴，非常凝重地表示。
“有一定幾率解決，但為了避免我拿著探針在他的腦海中翻江倒海地亂戳亂刺，漫無目的地碰運氣。我需要做一係列的測試，大概要折騰好幾天，才能利用數據模擬的結果，鎖定幾個關鍵位置，然後才進行手術，在這幾個結果中確定真正的源頭。”
“那你認為病灶在哪幾個位置？”
“丘腦腹中核概率最大，但也最危險，靠近人體恐懼中樞，所以我需要先問一下，羅師兄究竟怕什麽？我需要先確定你的恐懼中樞在哪裏。”
“我……恐高，不過你們總不可能將我送到天台上去做手術吧！”
“如何是單純的恐高，那我們有法子記錄數據！隻是情況有些像惡作劇，還希望你諒解。”
“看起來我真有幾分期待起這個手術來了，至於惡作劇什麽的，我還是可以承受的，不過希望你們可別太過分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就是盡快完成這個手術，幾天後我們同學會，我可不希望以一個殘疾人的身份出現在我們高中的同學中。”
黃海濤揉揉下巴，給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起來我有些明白你為什麽遠走異國他鄉了。要看到初戀情人，心情都不一樣了，這可不像你啊！”
“別教壞年輕人，我可不像你，更不認為我離開是個錯誤。相反我一直認為離開是我一生中最正確的決定，才會從消沉中走出來，娶妻生子，過得很幸福。”
陳群見狀，直接對羅陵交代起來。
“這樣吧，我這時候就安排你做各種檢查，這期間你先不要喝醉酒，我們先找出你正常情況下得大腦基準線，然後再檢查你喝醉狀態的大腦活躍情況，來確定究竟是那些部分在發揮作用。
他這裏才說完，老賀就大步衝了進來，重重擁抱了陳群一下，感激萬分地表示。
“小陳，你這次看得很準，孩子果然有血友病，這個手術看來是做不成了，也需要將病人送到你們那邊去了，讓你們來解決這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