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左半球腦癱
薑明看著陳群，倒是猜測出了他準備拿出鋼琴當測試工具；反而祁虹有些驚訝，差點又拿著一雙大白眼對著他，不過目光中的驚訝和無數問號，直接寫在了臉上。
陳群知道祁虹這時候是不好意思懟他，免得被領導說他們內部不團結。倒是自覺地解釋了一下原因。
“我們對學者綜合症一無所知，隻有一點點模糊的說法。所以，我認為凡是具有學者綜合症的，在生理結構上，和正常人都是有一點不同的。不應該用正常的檢查法子來死搬硬套，要靈活變通一下。”
祁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是說誰呢？不過這倒是證實了你的說法，學者綜合症最大的特征，就是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她的言語稍微大聲了一點，正好落在胖胖母親的耳朵裏，臉色不禁變了一變！
張市長倒是清楚情況，連忙在旁邊幫著解釋。
“那位陳醫生也是學者綜合症患者，隻是比你家胖胖要特殊一點。他是那種更為少見的正常人，其實，也可以說是天才了。你或許今天才聽到他的名字，但另外一個叫楊依雲的小朋友，就是今年上春晚的那個小姑娘，原來是一個被毀容的小啞巴，就是被陳群醫生給徹底治好的。”
胖胖的母親忍不住多看了陳群兩眼，見他文文靜靜，但全身上下卻有一種奇特的魅力，和醫院的薑院士站在一起，一點不遜色。這種純感覺上的東西，讓她越發多了幾分好奇。
兒子從小就是學者綜合症患者，她對這種奇特的疾病了解得比普通人更多一些，知道這種疾病不僅弱智中容易出現，也會出現在自閉症患者中，但最少的就是正常人也有。但正常人患上學者綜合症，那每個人都是貨真價實的科學家，數學家，音樂家，是真正的學者。
現在活生生地出現了一個在她麵前，讓她忍不住追問了一下。
“難道這位陳醫生也有音樂上的天賦？”
張市長哈哈笑了起來。
“是的，不過他的天賦比你家胖胖被外人發現晚了二三十年，去年他自己才在一個偶然的場合，發現他也有鋼琴天賦，不過和胖胖不一樣的是，他的演奏大多數都是機械地模仿，被廣大評論家認為是沒有靈魂的機械演奏，沒有自己的東西。不過他也不在意，一心當醫生，要讓他彈奏鋼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群拒絕艾米拉禦用鋼琴師的事情，可是傳入到了她耳朵中的。不過這件事情就不用說出來，刺激這位愛子心切的母親了。
陳群拿出電話小聲說了幾句，才過來幾分鍾，趙雪就拿著一捆布卷樣的東西出現在了屋子裏，後麵還跟著一個搖搖擺擺的機器人，一直嘮嘮叨叨地叫嚷。
“程序錯誤，程序錯誤。現在非工作時間，讓小掃把出來工作，是侵犯我們機器人的休息權！”
趙雪輕輕敲了它的腦袋一下，笑罵一句。
“閉嘴，小話癆，你不說話，就沒有人侵犯你的機權了。陳群，馨姐不知道在測試什麽，這智障機器人居然無法關閉了。開始兩次不到一分鍾就重新啟動，後來就連按鍵都失靈了。”
“機器人，機器人，嗨，你好，能和我說話嗎？我叫胖胖，你叫什麽名字？”
躺在病床上的胖胖立刻興高采烈地對機器人打起招呼來。
“我叫小掃把。雪兒姐姐說了，不要和陌生的男孩子說話，人家是淑女，要掙錢交電費和維護費！”
這智障言論一說，趙雪立刻又給了它腦門一下，罵道。
“你這智障，別賴在我頭上，什麽壞事都是我說的。我才不背黑鍋呢！”
“雪兒姐姐是姐姐，姐姐就是用來背黑鍋的！”
趙雪正要還口，才發現給她頒獎的張市長正站在前麵，笑盈盈地看著她和機器人互動，一下臉頰漲得通紅，連忙閉嘴。
那智障機器人就是你說一句，它說十句。每天還會翻新說法，所有護士都被它氣得夠嗆。要不是陳群要求，她才不會將這智障機器人帶過來醫務室這邊呢。
不過麽，看病人倒是真弱智，大概和這智障機器人可以說上幾天幾夜。
陳群結果趙雪送過來的便捷式電子鋼琴，將布卷朝患者的床前一抖，變成了一排鋼琴鍵。這設備本來是女朋友送他練習的，結果他沒有用過一次。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陳群將手一揮，就在那排鍵盤上飛快地敲打出了一曲歡快迅捷的旋律。他才開始彈奏，旁邊的胖胖母親就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手指，才看了幾個小節，就鬆了一口大氣，卻多了一絲絲驚訝。
她陪著孩子練習了三十多年的鋼琴，就算看也看會了不少，陳群的動作固然流利，但卻根本不是傳統經典的彈奏方法，甚至可以說這種演奏法子純屬亂來！
“很好，輪到你了。將我的演奏重複一遍，然後再讓小掃把來打分，看看你彈奏得怎麽樣！”
陳群猶如哄小孩子般地對這位國內有名氣的鋼琴家說出了一個建議。
胖胖將手掌放在了上麵，熟練流暢地將這首即興演奏重複了一遍，然後看著亮起兩隻星星眼的機器人小掃把。
“我彈奏得怎麽樣？”
“我不知道，雪兒姐姐不讓我和男子漢說話！”
智障機器人馬上開始甩鍋，氣的趙雪在旁邊一跺腳。但心頭卻明白過來，有這個話癆機器人，對付一個隻有小孩子智商的病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陳群倒是早有預料，伸出手掌，將自己的左眼蒙住，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飲料，對胖胖示意。
“照著我的模樣蒙上眼睛，告訴大家，我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是可口可樂，我最喜歡喝的飲料！”
陳群笑了一笑，一下手掌換在了另外一隻眼睛上，搖了搖手中的可口可樂的易拉罐。
“這是什麽？”
這次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胖胖沉默了一下，才鸚鵡學舌般地重複了一遍陳群的問題。
“這是什麽？”
“很好，放下手掌，告訴小掃把，我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可樂罐！”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陳群和胖胖，就算不懂醫術的，也知道一點事情。就是陳群找到了胖胖一個平常大家根本沒有注意的問題。這個問題看起來還很嚴重。
倒是祁虹一下知道了答案。
“很明顯，胖胖是喪失了……”
還不等她說完，陳群立刻打斷她的話語。“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真正的情況，但我們需要做幾個特殊的醫學檢查，第一個就是功能磁共振成像，找到他大腦運轉的機製。”
張市長有些不明白地朝薑明看了過來。“這意味著什麽，您能解釋一下麽？”
薑明苦笑著掃視了陳群一眼，知道就算是他來檢測，大概也要等一兩個星期後才會發現這種異樣。但陳群從一開始就留意到了這個特殊的不同。隻好用最簡單的說法來說明一下。
“這意味著胖胖的左半球大腦狀況糟糕透頂，幾乎左半球完全腦癱，可能是自身免疫疾病造成的，可能是結節性動脈炎，多發性大動脈炎或者肉樣瘤。還需要進一步檢測，才能知道究竟是患上了哪一種疾病，導致了他的這些表現。盡管形式比較嚴峻，但依然有治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