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光遺傳學技術
“患者大衛·斯通三個月前是一位陸戰隊員,在執行任務時被火箭彈擊中,發生了車禍,導致了他的神經中樞的局灶性損傷。根據核磁共振檢測結果,他的大腦海馬體活力下降,這是大腦中負責尋找和取回已有記憶的部分。導致他出現了各種損傷性神經疾病。”
“在進行認知測試時,發現他不僅不記得自己是誰,他的思維、說話和言行能力,都變得和七歲孩童的心智一樣。這是一起很有意思的退化式健忘症,我們需要從生理層麵解決他的問題,而不是從心理上來否決患者是可能為了逃避自己的職責,偽裝出來的病情。”
陳群、祁虹、周林看著眼前這份資料的時候,立刻來了興趣,隻有對於一篇文章中隻認識幾個單詞的趙雪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對充當翻譯的祁虹遞過一個感激的眼神。
“核磁共振和CT圖像顯示,患者大腦中並沒有任何大的損傷,也沒有長出各種討厭的腫瘤,甚至常見的腦血栓都沒有出現。他的症狀,就是一個海馬體活性退化,沒有任何原因。就是不好!”
祁虹聳聳肩膀,對在座的幾位同事擺出一個美國人管用的姿勢,看起來倒和他們的那位導遊小姐,無論在語氣神態還是表情上,都有八九分相似。
陳群看著女學霸突然猶如年輕人般地開了一個不傷大雅的玩笑,也是能感覺到她心頭的驚訝和高興,看起來這位杜德利博士還真想出了一個天才的治療方案。
很多時候,病人的病情很簡單,但你施展出全身解數,什麽方法都用過了,卻無法根治人家的感冒。最讓你沮喪到極點的是,這個根本無法治療好的病人,隨便喝了某位神棍的一碗沒有任何醫學依據的符水就好了,那種崩潰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這個真實例子可是黃海濤在吹牛的時候講給他們聽的,原來陳群還以為有些誇大,但現在看起來,很多醫學上的難題就是這樣。你已經確診病情了,但就是拿不出合適的藥方,將你的病給治療好。
就如同腹腔手術上最困難的手術,也是最簡單的手術闌尾炎和膽囊炎,有人病人的闌尾和膽囊就是不走尋常路,長了各個千奇百怪的地方,你就會找不到就找不到。
陳群看著屏幕上的資料介紹,手指頭比劃一下。
“所以說這個手術的關鍵問題,就是如何重新激活大衛·斯通的所需要的海綿體神經元?來幫助他獲得過去的記憶,明白他是誰,為什麽活著,究竟在哪裏?如果我們找回了他的記憶,他會不會恢複過來呢?”
祁虹沒聲好氣地白了陳群一眼,知道他故意拿著哲學三大基本問題來開玩笑,其實還是帶著一絲絲戰術蔑視的味道。畢竟,在座的幾個人,都知道現在的醫學科技,還真沒有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也正式這次手術移植中最有趣的地方。
周林在旁邊弱弱地看了趙雪一眼,一麵好像是回答陳群的問題,一麵卻是給女朋友解釋。
“我記得現在任何一個國家治療健忘症,都是進行藥物治療,切療效緩慢和結果不能預料,說白了,就是碰運氣。希望奇跡出現,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杜德利博士要邀請陳群過來的根本關鍵了。他需要的是陳群強大無匹的運氣,來讓他不可控製的手術,變成可以預料。”
陳群對著這位後知後覺的諸葛亮表示了一下蔑視,順道說明原因。
“這個手術不需要我來操作,甚至我的到場根本無關緊要。祁醫生,能向我們介紹這個病例中最關鍵的因素,杜德利醫生如何治療患者的衰退性健忘症?”
擔任講解員的祁虹很自信地將屏幕一劃,上麵出現了一篇嶄新的動態視圖。
“很簡單也十分巧妙,並且杜德利博士在這種治療方案成形後,更寫了一個詳細的說明,來說明他的思維方式的與眾不同。其實,他最開始的想法,也是一個很不靠譜的法子,就是采用光遺傳學的技術,進行治療。”
周林見陳群並沒有開口,隻好自己再次充當一下女朋友的翻譯。
“你是說那種試圖用光來激活老鼠大腦中神經元的方法嗎?”
“是的,這個妙想天開的法子給了杜德利博士靈感。他從成功的方法中,找到了一種更方便的法子,就是在他的大腦中植入一個微型光路,然後用計算機對光路進行編程,來分批次分時間激活他不同的神經元,從而重新編寫他的記憶。”
“等等,你是說杜德利博士已經掌握了海綿體各個區域的功能,並且能修複和改變?”
陳群這次真的有些呆住了,如果能將人體的神經元確定它的作用和知曉原理,那隨便放什麽時代,都是一個開創性的發現,將人類醫學提高到一個嶄新的水平。
祁虹白了陳群一眼,沒聲好氣地數落起來。
“你就別裝老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戰後各種神經學的前沿科技研究,幾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各種洗腦,測謊儀這些人所周知的東西,都是在那個時代出現的。所以如果有足夠多的資料,那醫生就可以省略其中的原理,直接使用這個原理,來達到某個過程。我們對核聚變不是完全可控,但也無妨礙我們使用這種技術。”
陳群立刻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光很難穿過患者的大腦,海馬體還在人體大腦深處,是不是準備用激光穿透?”
看到陳群這種一言不發,就轉戰千裏的跳躍性思維,祁虹也是習以為常了,直接懟了回去。
“你想到的疑問,杜德利博士也想到了,於是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光電效應。用光束不行,那不代表用電磁脈衝不行。於是他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改進了試驗,通過發送電磁脈衝穿透他的腦組織,來尋找他的記憶,成效十分顯著。”
“但我們依然不知道每一個記憶所在的位置,如何編碼?”
“盡管我們不知道每一個具體信息的正確,但卻知道大概的位置,通過現代化最先進的設備和對比測試,在一多個月的時間中,能找出一些重複出現的記憶具體位置,從而加以確定。盡管這手術不是百分之成功,但已經開啟了我們尋找大腦記憶信息的一個窗戶。”
“這絕對不是第一次進行人體神經信息測試,你相信這是一個多月就能出現的結果。”
陳群抬起頭來,神采奕奕地看著女學霸。
祁虹嘴角闔動兩下,一下沉默不語。
陳群這混蛋,總能在常人不注意的地方,發現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