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心理安慰劑
寬敞明亮的手術室，再加上賣萌的掃地機器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宋佳越發感覺到輕鬆，根本沒有一點在做手術的感覺。
再加上大屏幕上播放著舒緩的音樂和美麗的風景，看起來還真如同外太空一般。宋佳的腦門上被一片布幔遮擋，陳群和艾麗莎分別站在一個高台上，小心翼翼地看著患者打開的頭蓋骨，並沒有進行任何動作。
原本的微創手術，在經過了院裏領導的探討之後，直接改成了把握度更大的開顱外科手術。畢竟，這個病人不算是醫院自己內部的，她需要的是更穩妥的治療，於是研究決定采取了更簡單的治療方案。
套用醫院的原話，就當成一次簡單的清醒腦顱外科手術來做，直接做成示範性教學手術，免得步子大了扯著蛋。
陳群一下明白了為什麽會討論後再次改變主意，原因也十分簡單。就是醫院內部想壟斷技術，將微創手術的關鍵部分給當成獨門絕技，在近視眼治療手術鋪開之前，不會在各種場合公布。
改用傳統手術，對他而言，反而更簡單一些，更不會耽誤了明天的見家長。所以他更是不會反對，隻是在係統空間中練習了兩遍，修正了幾個小毛病，就正式對鏡頭展示了極為規範的外科操作。
宋佳才從麻醉中喚醒，先掃視了大廳幾眼，就見祁虹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走在了她身邊。
“你醒了啊，很好。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宋佳，今年十四歲。祁姐姐，這就是你們的手術室啊，這麽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得手術室。簡直就如同太空飛船一樣，和我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陳醫生，患者思維正常，情緒穩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宋佳，等下醫生會用電極刺激你的腦細胞，你會感覺到腦瓜子輕微有一些疼痛，要是受不了，馬上告訴我們。不要強自忍耐。明白沒有？！這不是要求你不怕疼才能做好手術，而是要求你稍微有一點感覺，就要通知我們。”
“明白了，祁姐姐，我長大了也要當醫生，學你們一樣救更多的人。”
宋佳由衷地表示了自己的意願，說著說著，右手突然一下抬了起來，又重重地放了下去，差點碰掉祁虹手裏的平板的電腦。
“祁姐姐，這不是……我要動啊！我沒有……”
小女生見自己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十分奇怪地解釋，差點要哭了出來。
“是我做的，和你沒有關係。小同學，對不起！我隻是測試一下你的運動中樞在哪個具體位置。”
陳群揚起手中握著的兩個作為電極的小銅球，知道用這樣最直接的傳統手法來激發神經反射，比起用微創手術中的導絲來完成，簡直簡單了數十倍的，對他而言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盯著電腦顯示屏的北條央鈴，見在CT圖像上的大腦結構，亮起了一團微弱的紅色光芒，正是標記物暫時能標識的那部分異型DNA細胞在大腦的位置，隻是暫時不知道究竟是在灰質層中呢，還是在白質層中。
她核對了一下位置，直接在陳群的後麵給出了指示。
“電極向左下一動兩公分的位置，再進行一下測試。”
陳群才將兩個豌豆大小的電極，輕輕朝女孩的大腦皮層上放了下來，女孩就咯咯笑了起來。
“別撓我腳板心的癢癢，祁姐姐，快住手！”
宋佳話一說完，才看到祁虹依然兩手拿著平板在她身邊滑動著什麽，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陳君，已經接近感知區域核心，你再近一點。祁虹醫生，開始進行視覺測試。”
祁虹在麵板上一劃，現出一張照片。
“這是什麽？”
“彩虹！”
“下一副圖呢？”
“哪吒三太子！”
陳群一抬頭，見頭頂懸掛的幾台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了不同的畫麵，血壓也出現了升高，知道已經快找著異型DNA結構細胞中樞位置了。
他輕輕一抬手，將兩個球型電極放在了剛才略左一點的位置。
“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就在電極一靠上的瞬間，宋佳就出現了極為驚恐的神色，雙手抱在胸前，雙腿也要想蜷縮起來，要不是被扣帶捆住，早就躲了起來。
幾乎在同一瞬間，記錄病人腦電波的顯示器上一下出現了強烈的波峰，盯著另外一台儀器的鐵軍也大聲交叫了起來。
“神經元都被標誌亮了起來！”
“不是，區域還是太過模糊，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提高電流刺激頻率，加到一百二十！”
“還不行，視野依然模糊！”
“執行預備方案！關掉所有燈光！”
隨著陳群的言語，亮如白晝的手術室，一下變得漆黑一片，隻有頭頂露出一絲絲熒光。宋佳一瞬間見祁虹姐姐也不見了蹤影，想起手術前的叮囑，努力大聲地喘息著自己的鼻息，弄出一點聲音，讓自己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不過四周的幽暗感越發加劇，到處還湧來了一片片若有如無的聲音，讓她越發感到害怕和恐懼。右手一下緊緊握著祁虹姐姐送的護身符，好像從裏麵感受到了一種溫暖的氣息。
但越是心頭不怕，越是從黑暗中看到了一個個鬼影，讓她全身上下冒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冷汗從腳底板湧向了腦門上。
“瞳孔放大，病人精神即將崩潰，進入昏迷狀態。”
“還有最後一下，OK！所有標誌區域完全鎖定。開燈，祁虹，確認患者心理狀態，再討論讓她什麽時候進入麻醉狀態。”
隨著陳群的話語，整個房間一下燈光全亮，四隻手掌一下按住了宋佳的雙手上。
“宋佳，醒醒，你的生物標定已經完成，你做得很好，不用害怕！”
說話間，前麵的落地大屏幕上立刻出現了西遊記中如來佛的造型，無數菩薩羅漢一起現了出來，再加上悠揚肅穆，空靈浩瀚的梵唱聲。女孩的精神狀態一下舒緩下來，儀器上的腦電波也趨於平緩。
“祁虹姐姐，雪兒姐姐，我的手術做完了？”
“是的，剛才我們故意誘發你出現了幻覺，已經標記了你具體結構組織。已經完成了，為了你的身體安全，我們讓你先睡上一覺。有佛祖菩薩在這裏，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過來的。”
趙雪說出這番話，倒是有些氣餒。醫學上說得再多的道理，也比不上封建迷信思想中的佛祖，能給人更大的安慰。尤其這法子還是請章老先生從女孩口中打聽得來的。
不過麽，這也是一種心理安慰劑，隻要有效果，就是對的。比起空洞的走近科學更直接，對患者更有效果，自然也被他們醫療小組給采用了。
當然麽，手術是在將她再次麻醉後進行，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