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被精神病的刺頭
第一百零一章 被精神病的刺頭
今天中午飯，劉洋是黃海濤就在辦公室吃的工作餐，不過兩人的心思都沒有放在八味齋送來的可口飯菜上，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陳群的幾個手術視頻上。
讓一個全國知名專家看一個小年輕的視頻，就已經說明了很大的問題，但連續反複看了三遍，還讓助手將畫麵分割出來，進行不同手術間的比較，那更是超出了黃海濤的認知範圍。
就算是手下幾個刺頭的病理分析，劉老頭也沒有這麽注重過。當然，幾個刺頭就是太聰明了，基本功差一點也是不可厚非的。人家忙著挑戰高端的病理分析，一台台手術，在幾個刺頭眼中，隻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隻是這視頻越看越不對勁，不比較還好，一比較差異就立刻呈現出來。如果說第一台手術表現得是他們眼中的中規中矩吧，那第二台手術就是質一般的飛躍，第三台手術就徑直進入了專家行業，和他們各有所長，第四台手術……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劉洋桉下了暫停鍵，扭過頭來，緩緩對黃海波詢問起來。“你的感想是什麽？他最強的技術是什麽？”
“暴露和止血，不，應該是止血。他的手指很靈活，又比較纖細，可以做到很多常人無法做的動作，繞過繁複的血管網，氣管網絡，給病人止血。甚至不少時候都是盲操，無視野止血。這……根本不可能啊！等等……
黃海濤回答了一半，沉吟了片刻，立刻昂起頭來：“不對，他最強的應該是暴露，他可以用他獨特的空間邏輯思維能力，堪比電子計算機樣，在腦海中構架出病人的血管構建，以最快的方法，推論出病人的出血點，給予搶救。不然，他沒有學過鋼琴，根本不可能憑記憶不需要任何指法，還原出一首世界著名鋼琴曲來。”
“也就是他的腦子比其他人更好使？好像他的智商隻是中上水平，他在大學的幾次智商測試，無一驗證了這一點。”
劉洋翻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覺得人生又充滿了樂趣。天下間能有什麽事情，能比得上將一朵朵嶄露頭角的奇葩，給培養成參天大樹更有樂趣了。
當然，劉洋自己培養人才的思維也是比較另類的，對於條件出眾的，他可以拋棄任何規則，隻看成敗。但對於普通醫生，他就要求人家循規蹈矩，不可逾越雷池一步。用他的原話，就是“你們是醫生，不是將病人殺死在手術台的劊子手！”
眼前這年輕人從死亡線上搶救下了至少十個瀕危病人，好幾起都是臨時意外，他都能不拘一格進行搶救。普通的住院醫生，根本沒有任何膽量在大街上給人開顱減壓，硬生生從死亡線上給救了回來。
不過劉洋最看重的，還是這小夥子的醫德，他說服院長給那位變成骷髏臉，救回過來都無法說話吃飯的病人，做了一例堪稱世界級的修複手術，更將另外一個病人家屬贈送的十萬元的大紅包，轉贈給了這對多災多難的病人夫婦。
這樣的小醫生，從來都是鳳毛麟角，但一旦成名，都是萬家生佛般的人物。他幾十年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年輕人了，很多醫德好的醫生，都是過了求利的階段，才開始積累醫德求名的。他雖不苟同這種態度，但卻理解這種做法。
能堅守清貧，不為名利所幹擾的，那無一不是意誌堅定的超卓人才，他當然要大力培養，甚至不惜替他專門配備一個醫療小組。
一想到醫療小組，劉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若有如無的想法。既然小陳的基本功那麽紮實，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練習入門級的闌尾切除手術，膽囊切除之類的。當然就成立一個疑難雜病萬金油小組，給黃海濤活生生地造一個科室出來，讓他的主任醫師名副其實。
從沉思中回醒過來的劉洋，見黃海濤這時候正操控著前麵的電腦畫麵，將陳群的針腳線間歇位置一個個比量出來，忍不住瞪眼過去。
“你又發現什麽了。”
“老劉，你看，這三台手術的間隔距離幾乎是三個月。第一個小陳的縫合盡管工整，但依然可以看出有很多不足，但第二個就有了長足的長進，第三個就完成了質的飛躍。我敢說，同樣的縫合，我無法比他完成得更好。”
“海濤，這次你終於承認技不如人，也算是大有長進。這一點我已經注意了很久，他的手和你們不一樣。你的手是準，所以每一個縫合口都是很工整的；而腦外科的廖楷，他的手是穩，在顯微鏡下都不會顫抖一下。而這小陳就比較另類，他是快準穩三者占全，是天生做外科手術的料。更重要的是，他思維方式很不一樣。嗨，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麽就是精神病呢？！”
黃海濤聽到老師最後感歎這一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劉啊老劉，原來你也是妒忌了。擁有學者綜合症的，可不一定全部都是自閉症這種精神病。要是你能讓我患上這種精神病，我做夢都要笑醒。”
“其實，你手下的幾個刺頭腦子轉得快，智商比起普通人高得多，是完全有能力構建這種空間立體結構的。你現在正好有這麽一個例子擺在麵前，還是同行，就讓那幾個刺頭，一起學習一下小陳的思維方式。”
黃海濤的臉一下猶如茄子般地焉癟下來，叫起屈來，“就算是你說的，沒有道理，他們也不會聽進去。讓他們向學曆沒自己高，智商比自己低的小陳學東西，豈不是讓母豬上樹啊。”
劉洋指著他的鼻子，笑了起來，“孔子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那幾個刺頭能留院讓你帶，最根本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隻認事實，不會耍賴和推卸責任，這是一個當醫生的美德。而那些馬屁精，我全給趕跑了，你多讓小陳拿事實多抽打幾下，他們就會屈服的。”
“老劉，你不會讓他們幾個也變成精神病吧？”
“精神病也是一種科學，更是心理學最重要的一方麵，你可以準備一個醫學研究，題目就叫《解析學者綜合症的成因構架和思維方式》，小陳試驗樣品，那幾個刺頭就是對照物，要是真能弄清楚他的邏輯方式，就算皮毛，也是心理學的一個大發現。”
黃海濤宛如焉茄子臉頰，一瞬間就變成了滿是皺褶的苦瓜。“你不是真這麽想吧？”
“要是真能學會一點，他們幾個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黃海濤開始懷疑焉壞焉壞的老劉，是不準備了一個精神科，讓自己去當科室主任，專門培養精神病醫生。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陳群這小年輕是患有學者綜合症這樣的精神病，他就神清氣爽，任何挫折和不甘心都不翼而飛。等等，這也是研究的一個環節，等下就去問問，那幾個馬上要被精神病的刺頭，也有沒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