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蕊曉看了一會兒“青年才俊”後，也就失去了興趣，與紫葡很早就離開了，柏叔不放心這兩個小姑娘，於是就讓餘陽也跟上去了。明茶倒是始終興趣盎然的樣子，他便留下來繼續觀戰，還說等自己回去以後，一定會跟他們說後麵有什麽精彩的部分。
蕊曉倒是不覺得後麵會有她覺得有趣精彩的部分了。除去那些舞刀弄槍的一部分以外，其餘的情況簡直與她看著青涯哥哥和那些年過半百的老奸商們談話一樣無聊。
也有一人覺得現在很無聊，同蕊曉一樣早早的離去了。兩方一前一後的出了白府，秦部太搶眼就看到看了正前方的蕊曉，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還沒有弄明白自己想做些什麽，就已經大聲的喊出了一句“蕊曉姑娘，請留步。”
很少有人會把“請留步”這三字跟在蕊曉的名字後麵，蕊曉聽的最後的同義句子無非也就是“你這丫頭，給我站住。”
秦部的聲音對蕊曉來說，聽著還有些陌生，她吃驚的轉過頭，看到了秦部，還有跟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女子。
“蕊曉姐，那是不是樓公子的師弟秦公子？”紫葡問。
“沒錯，就是他。”
“他叫住咱們做什麽？”
“我怎麽能會知道？”兩人一問一答的時候，秦部已經慢慢靠近了他們。
其實秦部此刻也有些後悔了，他叫住他們又能說些什麽，沒有樓九在，談話肯定不會很自然。再說了，兩位姑娘身邊還有一個男子在守著。秦部多看了餘陽兩眼，很快就認出來，這是當初將蕊曉像是一隻小貓一樣扔向半空中的男子，不過要不是他，他也沒機會一把將蕊曉撈進自己懷中了。
從秦部的臉上雖然並不能看出來，但是他心中越來越猶豫。等真正的站在蕊曉的麵前後，他笑著說了一句：“之前在白府就看到了蕊曉姑娘，不過卻沒有機會說話。蕊曉姑娘離開的也這麽早？”
蕊曉衝他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吞吞吐吐的說：“這個，裏麵的那些，可能是我根本就看不明白，所以……”
秦部利索的接上一句：“挺無趣的不是麽，所以我都坐不住了。”
蕊曉整個人頓時就放鬆了，她笑著點點頭。
餘陽帶著一臉感興趣的笑容看著他們兩人，蕊曉偷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將餘陽介紹給秦部，然後，自己也一臉傾慕的看著秦部身後的兩位麗人。
“這二位是碧湖沉香畫舫上的晴兒、雨瀟兩位姑娘。”
晴兒與雨瀟雖然穿著男裝，不過行禮的時候，那副身段，讓蕊曉立刻就想到了“拂柳之姿”這四個字。蕊曉隻知道碧湖是榆城中著名的湖泊，風景秀麗友人眾多，畫舫應該就是她們前去遊覽時，看到湖麵上那些漂亮的船舫了，可就是不知道那沉香畫舫是什麽。餘陽聽到秦部如此介紹，眼神頓時一亮，問道：“沉香畫舫？難道就是在下所猜測的晴兒姑娘、雨瀟姑娘？”
“餘公子真可會說笑，除了我們姐妹二人，難不成碧湖上還有同名同姓之人？”
連餘陽都知道，這兩位姑娘究竟有什麽來頭，難道真的很出名？蕊曉百思不得其解，紫葡見她一臉的不明白的模樣，便小聲的提醒了她一句：“是湖上停著的那些畫舫中的歌女。”
“那不就是跟花媽媽家的那些姐姐一樣？”蕊曉小聲的念叨了一句。
晴兒看見她與紫葡竊竊私語，便知她們必是在議論她們姐妹二人，看向蕊曉的眼神立刻就沒之前那樣善意。餘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便故意訓斥蕊曉：“有什麽話不能堂堂正正的說出來，至於這麽交頭接耳的麽？”
“恩，沒什麽，我就是在同紫葡說，那個，若是兩位姐姐有空，不如我們便去碧湖一遊可好。”蕊曉吞吞吐吐的說。這種說法是她一時間從腦子中冒出來的，雖然有些唐突，但是總比回答“我們是在議論這兩位姐姐”稍微有禮一些吧。
紫葡、晴兒吃驚的看著蕊曉，雨瀟一看就知道是個很穩重沉靜的人，聽到蕊曉這樣說，臉上也全是溫和的笑容，隻不過看了一眼秦部罷了。秦部沒想到蕊曉竟然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自己開口還是雨瀟他們開口。餘陽似乎倒是很高興，臉上全是讚同的笑容。他見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人回應，便對雨瀟說：“在下初到榆城之時，便已聽說了兩位姑娘才藝絕人，隻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雨瀟笑著說：“餘公子謬讚了。若是餘公子無事，那我們姐妹便請公子與蕊曉姑娘共遊碧湖可好？”
蕊曉立刻點著頭說：“好，好，好，多謝雨瀟姐姐。”
晴兒似乎有些不樂意，不過心思倒是藏得很好，沒讓人看出來。雨瀟了解她，笑著對蕊曉點了點頭後，微微一扭頭，臉便朝向了晴兒的方向，唇角雖然還帶著笑容，不過眼神微微嚴厲了一下，似乎是在警告晴兒。
看罷了晴兒，雨瀟又看了秦部一眼，秦部朝她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麽。
一行人朝著碧湖的方向而去，走著走著，蕊曉離雨瀟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兩人雖然有說有笑，不過卻讓另外兩人心生不滿，一個是晴兒，一個就是紫葡。晴兒怪蕊曉為什麽忽然就纏上了雨瀟。至於紫葡，則是不滿蕊曉跟誰都自來熟的德行，尤其是剛才她的提議，讓她現在還有些生氣。萬一讓柏叔知道了她這樣隨隨便便就跟人交上了朋友，還是兩位在畫舫中賣唱的歌女，指不定會怎麽生氣。
說來說去，無論是不是自家人，被埋怨的竟然都是蕊曉她自己，反倒根本就沒有人責怪笑得溫和可人的雨瀟。
眼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蕊曉幾乎要扶上雨瀟的肩膀的時候，紫葡終於忍不住了，不動聲色的走動他們之間，替蕊曉整了整頭發：“姑娘，您鬢角的頭發有些散了。”
那些頭發本來就是垂在鬢角的，讓蕊曉頓時就心生警惕的其實是紫葡的那聲“姑娘”以及“您”。認真說起來，紫葡其實還是雲粼姐教出來的，而當紫葡試圖用一種旁人看出來的態度對她進行某種警告的時候，便會忽然變得恭恭敬敬起來，滿口的“姑娘”、“小姐”的。這一點簡直同雲粼姐一模一樣。
蕊曉臉上沒心沒肺的歡樂笑容立刻就淡了許多。她看著紫葡，觀察著，思考著，想著自己難道是說錯話了？可是之前她一直在說的無非就是想雨瀟姑娘打聽榆城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而已？
紫葡幫蕊曉整理好頭發以後，繼續走在她與雨瀟之間，防備著她像是與雨瀟有多熟稔一樣手拉著手。蕊曉想了一會兒後依舊沒想明白紫葡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她隔著紫葡，繼續同雨瀟說話。她心中想著，若是但自己再次說錯話的時候，紫葡一定會再次幫她整理頭發或者衣裳的，到時候她再重新換一個話題好了。不過，之後的一路上，直到一行人到了碧湖，紫葡都沒有再幫她收拾一下頭發。這讓蕊曉稍微肯定，自己沒有再說錯話了。
秦部與餘陽跟在四位姑娘身後，兩人雖然話並不多，但是也不至於沉默到尷尬的地步。況且，跟在他們身後，倒是能更容易的觀察著他們——對秦部而言，自然就是蕊曉了，附帶著還多看了紫葡幾眼。不得不說，紫葡身份雖然並不怎麽樣，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加之年輕，看樣子也聰明，配上方遠那個一巴掌都扇不出幾句話的人，還真是綽綽有餘了。隻可惜方遠的那個主子，自己無情無欲似的，還害的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像他一樣。秦部想到樓九，心中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種男人，莫非還等著他母親親自為他挑選一個女子娶進門不成？
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蕊曉的聲音若是大上一些，秦部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不過也全都是姑娘們之間的話題，但真是沒有大男人插嘴的地方。他見蕊曉與雨瀟這般親近，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一句。按照自己的查出的那些，蕊曉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若是讓同行的長輩知道她與畫舫中的歌女走的這樣近，難道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
不過蕊曉看著是真的開心，身邊的紫葡與這位餘公子也沒有攔著——尤其是這位餘公子，注意力大部分也在雨瀟晴兒身上了。
蕊曉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帶著笑，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分別瞄了秦部與餘陽一眼後就轉過頭去了。
秦部見她回頭，本還期望著她能說兩句話的，沒想到竟然隻給了一個笑容看。
他聽到蕊曉轉頭後，笑著同另外三人說：“這分開的倒是有些遠了，我們等一等他們伐。”
果然，這話剛說完，秦部就發現四位姑娘的腳步都稍微慢了一些，他自己笑著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