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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和祂談一談

  安奇生自然不會認為自己也有這個能耐克死一方方世界。


  這也不會,也不可能是巧合。


  從很久之前他就在猜測‘宇宙置換’的原因,以及可能影響的惡果,如今似乎得到了驗證。


  隱隱之間,安奇生似乎能夠感覺到。


  不止是人間道,不止是玄星,也不止是萬陽界。


  一場影響巨大,蔓延極廣的大變,正在亦或者即將在諸多世界之間發生。


  世界與宇宙的災難,對於任何團體,個人而言,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劫.……

  安奇生垂眸凝神,口中不語,心中卻有萬千念頭次第而開,乍閃即滅,周而複始。


  呼~

  艦船破浪,沒多久,那雄踞江畔的白玉京已然消失不可見。
……

  天下九州,妖族與太古遺族各占一州,其餘七州皆為人族所在,龍鳳二族困居四海。


  其餘小族則隱居於無邊漠海的諸多綠洲之中。


  但,這隻是表麵。


  廣龍至尊消失兩萬餘年中,表麵上風平浪靜的天下,實則暗流洶湧,不少曾被驅逐的之大族,在窺視著人族之地。


  龍州,顧名思義,在太古之時曾是龍族之祖地,曾有龍王攝拿群星隕石,填空而造陸,又引動四海,開辟萬條江河。


  可說是天下間除卻四海之外,最為適合龍族居住之地。


  與其相同的,還有風州,凰州,窮奇州。


  人族占七州之地,卻未曾改掉七州之古名。


  吼~~~

  龍州北極,千百條大江奔騰交匯之地,有著一方浩瀚內海,內海汪洋,綿延不知幾十萬裏,其中有無窮水族在此盤踞。


  而此時,內海之上風雲匯聚,雷霆大作,似夜幕遮天而落,狂風吹卷,無盡海水衝天如逆流之雨。


  雷霆滾走,烏雲蓋頂間。


  一條燦若金火的神龍上連雲天,下接深海,怒嘯震空數萬裏,引動了大片天象,以及海中一處島嶼之中諸多修士的駭然。


  “是誰能讓龍爺暴怒而回?!域門,域門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是東洲補天閣傳來的訊息,莫非是東洲補天閣有了異變?”


  “龍爺天賦異稟,血脈返祖,縱然在當代所有龍族之中都赫赫有名,誰人能讓他暴怒而回?”


  小島之上,一眾補天閣的修士都驚疑不定,看著那翻江倒海的巨龍神色顫栗。


  補天閣有七脈,七脈之中種族混雜,人、妖、龍鳳乃至於太古遺族皆有,他們這一脈雖有人、妖二族,但執掌者卻是龍族。


  這敖無首就是龍州補天閣的閣主,在龍州之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霸主,地位比之補天閣在東洲的地位卻是高出了太多。


  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實力!

  龍族血脈冠蓋諸族,人族之中也唯有神、聖、佛、佛等強大體質的覺醒者能夠與其相比。


  遑論敖無首這樣的佼佼者?

  其體魄強橫無比,曾有過撕開人族粉碎真空級高手的戰績。


  “敖兄何以暴怒?”


  島嶼之上一座漆黑的宮殿之中,傳出一聲沉重鏗鏘之音。


  一道人影隨人而至,出現在烏雲遮掩,電龍滾走之地,其著僧袍,肌膚晶瑩發光,麵目寬厚,大而垂肩,眸光溫潤。


  “達托羅!”


  巨龍探首,長達千百丈的龍須狂舞風中,一雙龍眸之中閃爍著暴戾至極的光芒:“東洲那群廢物,丟了域門,還讓我被人暗算!”


  敖無首暴怒至極。


  被人‘啪啪’打臉,按著頭硬生生的打了回來。


  這是何等奇恥大辱?


  自他降世至今千多年,從未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如何能夠不暴怒!

  若非兩州間隔實在太遠,此時他已然破空而去,去殺那鼠輩了。


  “是誰?”


  達托羅僧袍飄飄,眸光明滅:“東洲之地明麵上能勝過你的不超過五個人,東洲當代第一人天鼎帝似乎死了,三大聖主不會出手.……”


  “不知!”


  說起這個,敖無首就心中暴怒,被人先後打了兩次臉,竟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不怒?

  “聽聞東洲近幾年出了個大高手,叫什麽元陽道人的,似乎連乾十四都被其鎮壓了,莫非是他?”


  達托羅心中一動,開口道:“聽聞東洲那一脈與此人有著仇怨,莫非……”


  “不無可能!”


  敖無首騰空而起,龍尾橫空,排空萬頃煙塵,撕裂了滾滾彌漫而來的烏雲,露出大日真顏:


  “達托羅,你隨我前去摘星台,借他們域門前去妖州,我倒要看一看,何方鼠輩,敢如此欺我!”


  “敖兄,聖主有著律令,天變之前不得擅自出手,何況跨州尋仇?”


  達托羅雙手合十,微微搖頭:


  “忍一時之怒火又算得了什麽?”


  他,並不想去。


  天變在即,任何有誌於大道者,都在等候時機,此時與人打生打死,無論勝負如何,都是得不償失的。


  “吼~~~”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敖無首撕裂虛空,遁虛而去,卻是根本懶得理會達托羅。


  嘩啦啦~

  內海餘波未停,長空大水如瀑而下。


  “血脈有利有弊,擁有著諸族最強血脈,可著後患也太大了……”


  眼見敖無首破空離去,達托羅不由的搖搖頭:

  “這頭蠢龍,遲早要死在這性格之上……”


  得虧太古那頭老龍王的福,龍族血脈強橫且流傳極廣,千百萬年長盛不衰,可天地間沒有完美的種族。


  聖靈族生而強大卻誕生苛刻,人丁稀少,龍族強且族人眾多,卻也有著巨大的隱患。


  那就是情緒。


  天下龍族,或淫,或暴,或戾.……

  這敖無首,本性暴戾,雖修了佛法,卻也難掩其本性。


  呼~

  隨手一指,發出佛光一道落入島嶼之中,安排諸多事宜。


  “我等未歸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海!”


  言罷,他也隨之撕裂虛空,遁虛而去。
……

  呼呼~

  陰霧繚繞,寒風呼嘯間。


  幽幽山川之中似有無數鬼怪在啼哭低語,若有人在此,甚至能夠聞到一股凝兒不散,不知曆經了多久卻仍然可以聞到的血液的味道。


  血液沒有腥氣,反而散發著比上等丹藥還要美妙的丹氣,滋養著這片大地。


  “呼~”


  巍峨綿延的山峰某處,法無赦自靜坐之中醒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諸王台一戰,若無替死之物他已然死了,除此之外還丟了封侯靈寶,雖然人人都知道此事與他沒有什麽關係。


  他卻還是被罰在此地潛修。


  嗚嗚~

  哪怕是白日之間,也仍舊凝而不散的嗚咽之聲傳來。


  法無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數千裏之外一座黑紅色的高峰,那座高峰,是滅情道曾經的主峰。


  曾經,最為驚才絕豔的滅情道主,就被釘死在那座山峰之上。


  流血三載,血氣汪洋也似淹沒群山,幾乎將當時的滅情道山門都毀了。


  如今,那座山峰之上自然沒有了什麽痕跡,但那凝聚不散的血氣,以及若有若無的低語嗚咽之聲。


  卻似是永恒的流了下來。


  他知道,這是曆代滅情道主都刻意為之,為的,就是讓代代滅情道弟子都銘記那一件事。


  嗡~

  法無赦剛剛睜開眼,一道輕微的低鳴之聲已然在她耳畔響起。


  一道光幕隨之在她麵前展開。


  一個麵容陰黑的老嫗浮現在光幕之中,低沉開聲:“法無赦!”


  “法姥姥。”


  法無赦眸光一凝,神色恭敬:“您老尋我可有什麽事情?”


  “天鼎國近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你可知曉?”


  老嫗聲音沙啞而尖銳,如同磚石在牆上摩擦,極為難聽。


  “您所說的,是天鼎國新君登基之後的變法嗎?”


  法無赦心頭一動。


  雖是潛修,可他對於外界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


  天鼎國,自從那原本的四太子,如今的天壽帝登基之後,就有了大動作,千多年來,天鼎帝隻在天驕城中推行的一切。


  此時,已然開始在天鼎帝的諸太子皇女,被其收攏的大小宗門,散修的高手的帶領下,開始擴散了。


  天鼎帝這一千多年來當然不是什麽事情都沒做,這被稱之為‘變法’的推行極快,影響也極大。


  “不,是那天鼎國的國師,元陽道人。”


  那老嫗眸光沉凝,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那元陽道人追殺補天閣無名高手一百二十萬裏,於昨日擊殺其於白玉京之前,並且,以大神通鎮壓了補天閣主,淩天宗主,以及萬法樓的一尊太上長老!”


  “什,什麽?”


  法無赦悚然一驚,一下站起了身:“您是說昨日的封王靈寶暴動,是,是元陽道人所引起的?!”


  “不錯!”


  那老麵色陰沉的點點頭:“那元陽道人有著秘法不漏,這數年裏,任由我等如何尋找都捕捉不到他的氣息,更無從咒殺於他……”


  “您是想讓我去白玉京,搜尋那元陽道人可能遺留的氣息?”


  法無赦反應了過來,微微皺眉:

  “可若白玉京也沒有太過遺留痕跡呢……”


  王寶三七法滅籙有著東洲最強咒殺之力,相傳曾有滅情道主以此寶越階咒殺歸一強者。


  老嫗要他搜尋捕捉元陽道人的氣息,目的不言而喻。


  可那元陽道人顯然有著提防,留存的痕跡極少,除非是與他常年親近之人,否則誰能取到他的氣息?

  “這也無妨……”


  老嫗神色有些微妙:


  “聽聞那元陽道人離了白玉京並未回天鼎,而是化身老道遊曆諸國,若跟著他,未必沒有機會……”


  法無赦沉默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
……

  東洲之地,百國林立。


  諸國風土人情有著諸多不同,語言文字也不盡相同,雖有著聖皇曾車同軌,書同文,可天地浩瀚,歲月無情。


  萬年之後尚有萬年,太過漫長的歲月之中,終歸是演變出截然不同的文字,文化來。


  不過,同歸屬於一方宗門的幾大王朝,倒是有著極大的相似,統一。


  “怪物先生,你看到了什麽,你現在又要去做什麽?”


  一處筆直官道之上,安奇生不急不緩的走著,三心藍靈童忍不住探出了頭。


  它太好奇了。


  它對於那祭壇之中的東西十分的有興趣,無比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麽力量,能夠從‘未來’將信息傳遞回‘過去’。


  這樣的力量,哪怕是夢魘九頭蛇的嫡係子孫,也沒有幾個能夠擁有的。


  與不朽種乃至於永恒種有關的東西,它如何能不好奇。


  奈何無論它怎麽詢問,安奇生也不曾泄露分毫。


  “看到了麻煩。”


  安奇生踱步行於官道之上,似乎在以雙腳丈量大地,神情幽靜,眸光無波:


  “不過這麻煩,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麻煩,自然,要和祂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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