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友軍遇襲,幹他娘的(第5更)
四千多明部騎兵拔營向托克托草原方向移動,一路上步伐緩慢,氣氛壓抑。
明部騎兵之後三十裏,一列蒙古輕騎悄然尾隨,格日圖奉俄木布汗之命監視明部騎兵離去,他們將在托克托草原巡邏警惕,直至後金大軍到來。
明部的大旗一直飄揚在前方,格日圖遠眺,他與明部眾統領交往四五年,真心不希望雙方就此分道揚鑣。
托克托草原東側,明部騎兵拐向西南方向的山中,往和林格爾的明寨而去,格日圖駐馬直至視線中不見明部騎兵才率部繼續向西。
拐過山林不遠處,郭臻命明部騎兵大軍駐紮,他早已知道身後有人相隨。
斥候分布在三十裏外警惕,明部兵營駐紮得井井有條,兩三年裏龍雲將所有的心血都注入到這支騎兵,大明人弓馬趕不上蒙古人,便隻能用紀律來彌補。
托克托草原臨近黃河,是草原最優等的牧場,自漠北蒙古大軍南下以來,俄木布汗為了保密,將此地牧民全部遷徙往歸化以南。
草原死氣沉沉,格日圖率一千騎兵往西行走六七十裏後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總有種被人在暗中窺視的感覺。
格日圖嗅覺敏銳,心中警惕升起,此時在這裏出現的隻有可能是後金人。
格日圖駐馬停步,指向前方草勢旺盛的山坡下令道:“大軍先停下,斥候營往那邊探尋!”
一百斥候聽命前往,如果後金人來了,他必須立刻回歸化報告,這是俄木布汗的命令。
草原平坦,隻有少數在地麵上壟起的草坡才會阻擋住視線,眼前就是這樣一個大草坡。
鄂堪的三千人馬正隱藏在草坡後方的深草中,他接了杜爾滾的將令連夜直奔歸化,好不容易才在托克托找到了這麽一處可隱藏行蹤的宿營地。
再過一天就可以到達歸化了,鄂堪命疲乏的士卒好生休整,伏在頂部的斥候匆匆趕來報告:“統領,對麵草原來了一隊蒙古騎兵!”
鄂堪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他們有多少人?”
斥候回道:“一千上下。”
鄂堪迅速起身,跟隨斥候小心走到坡頂處,隻見前方正有蒙古斥候朝自己這邊趕來,再遠處有一千蒙古騎兵在觀望。
鄂堪打了個哈欠,指向逼近的蒙古斥候營下令道:“命前鋒營幹掉他們!”
這半年來隨軍出征,鄂堪沒有暢暢快快打一仗,不久前還在黃河渡口被憋了一通,早已經忍不住了。
後金人牽馬上坡,將戰馬按倒伏在地麵,等待蒙古人上鉤。
蒙古斥候即將跨上草坡之時,草坡後弓箭飛舞,一百多後金騎兵策馬衝出。
格日圖的斥候營被殺的措手不及,先有十幾人中箭,其他人見形勢不妙調轉馬頭逃離。
幾十裏外格日圖在看的清清楚楚,一百多後金人正在追殺自己的斥候,立刻催大隊人馬前去接應,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斥候營被追殺幹淨。
後金人沒有因為人少而膽怯,朝十倍於自己的蒙古人迎麵衝來,格日圖心中疑慮驟起,揮手命騎兵停下腳步。
草坡像個巨大的怪獸,似乎正張開獠牙等待他送上前去,格日圖突然下令:“撤退!”
蒙古騎兵隊伍調轉馬頭,在回頭的餘光中,格日圖看見了草坡頂部出現密集的戰馬額頭。
鄂堪揮舞長刀,張開血盆大口,高呼道:“追擊!”
三千後金人緊緊追向格日圖的方向,鄂堪暴跳如雷,心中暗叫可惜,蒙古人太過警覺,這麽遠的距離要想追上善騎的蒙古人難度很大。
土默特人的騎兵像是馬匹遇見老虎,驚慌東去,逃跑時隊形散亂,斥候營已近乎全死在後金人的弓箭下。
兩列騎兵相距二十裏左右全力馳騁,這幾天後金人連番疲勞,雙方間距越追越遠,鄂堪恨得牙癢癢,到嘴的肉又吃不上,就此放手又心有不甘。
“追不上了!”副將尼爾泰大聲提醒:“蒙古人像狡猾的兔子。”
“那也要將他們逐入歸化,讓土默特人知道我們來了。”鄂堪別有意圖,吃不到對手,能看見對手驚慌失措的樣子也別有一番滋味。
黃河渡口五六萬蒙古聯軍也不敢對後金人動手,此刻他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雙方離和林格爾越來越近,戰馬上鄂堪耀武揚威,大肆叫囂。
和林格爾與托克托交界的叢林中,追逐雙方的側翼,突然衝出一支八百人的騎兵。
這支騎兵馬技嫻熟,疾馳間緊跟住雙方,並在逐漸向後金人靠攏。
沒過多久,追逃雙方雙方都發現了這支來曆不明的騎兵。
“是明部騎兵!”格日圖既激動又疑惑,郭臻才離開托克托草原不久,怎麽又返回了。
新出現的這支騎兵離後金人四百步開外,有人朝空中射出弓箭挑釁,鄂堪大怒,當即下令:“分兵三個牛錄,殺死他們。”
三千騎兵一分為二,尼爾泰領一千多人轉變方向殺向側翼,秦鋒控住戰馬,八百騎兵降下速度,待後金人到一裏地開外,策馬高呼:“衝!”
八百明部騎兵主動衝向後金人,兩支衝刺的騎兵越來越近,三百步開外,秦鋒打了個尖銳的呼哨,明部騎兵向右拐出弧度向東。
兩隊騎兵交錯間,秦鋒伏在馬鞍上,電光火石間射出三箭,他是不會失手的。
雙方互射箭矢,各有人從飛馳的馬背上摔下,後金人本準備來個正麵衝擊,這一次弓箭交鋒吃了點小虧。
“走!”秦鋒在戰馬上揮弓,明部騎兵緊隨格日圖的腳步往歸化方向而去。
不遠處的叢林邊,四千明部騎兵隊形緊密,等待在雙方追逃的路線上。
郭臻摸了摸大黑馬,問向身邊的龍雲:“你說我們殺了這些後金人,大明會接納我們嗎?”
“未必好用,但再加上銀子就希望很大了。”龍雲不知道郭臻的真實身份,因而沒那麽樂觀。
“打完這一仗,這草原再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郭臻的言辭中吐露出一絲留戀之意。
幾年前,郭臻信心滿滿離開京城,從張家口出塞,三四年間,他在草原重新認知了這個世界,堅持的他還在堅持,想做的將在遠方。
天很藍,草很綠,這是很好的戰場。
郭臻的身軀全部藏在盔甲裏,右手輕握長槍,立在隊伍的中間,他還記得第一次隨騎兵衝鋒時的緊張,這世上沒有人天生就會什麽,經曆的多了,殺人也不會手軟,尤其是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