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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兵事革新,大佬圍觀

  郭臻論了北疆兵略後,並沒有就此停筆,而是繼續寫道:“當今之事,兵鋒不可輕起,蓋因財與器不足。”


  這話一寫出來,立馬讓朱常英神色一凝,不由想到了與趙昱討論兵事時趙昱的論調。


  朱常英支持趙昱變法,大部分官員、百姓都說他們是君臣一心,可實際上,兩人也有分歧。


  在朱常英看來,大明與後金交鋒漸漸處於下風,這是大明軍隊積弱所致,是以在他心中當務之急是強軍。


  這也是朱常英所處地位決定的,身為皇帝,代表整個大明,但從繼位時起,不但邊疆常有戰事,國內也有叛亂,除了征剿農民起義時多有勝仗,在對外戰事特別是和後金的戰事上,大明軍隊敗多勝少,搞得越來越被動,不得不放棄一些土地。


  這些放棄的土地盡管大多貧瘠,不利於耕種,但在皇帝眼中,卻有恥辱之感,心中悲憤,這才迫切想要變法,要等強軍之後洗刷恥辱,恢複大明太祖時期的疆界,甚至期許重現萬國來朝的局麵。


  而趙昱的看法卻是不同,這位新法掌舵人認為:國之大政在農兵,以農事為急,不可在兵事之後。


  由此發展出一個觀點,即財政是一切的基礎,朝廷的財政局麵如果能夠改變,那兵事問題自然能夠有所改觀。


  在趙昱看來,大明的主要問題不在積弱,而是積貧,後者是因,前者是果。


  趙昱曾言“太祖知不廢農事,方能驅逐韃虜,恢複中華”,是以他施行新法的步驟,是先著重發展社會生產力,改善經濟,增加社會財富,等國家富足了,軍事自然強盛。


  這個過程無疑是漫長的,和朱常英迫切想要改變屈辱局麵的目的,並不統一。


  隻不過,當前大明有誌變法,又足以坐鎮中樞,且不懼其他重臣攻訐之人唯有趙昱。


  朱常英沒有選擇,便順著趙昱性子,一步一步施行變法,但畢竟要施加影響,所以在市易法等新法尚未正式施行時,就開始考慮兵事改革了,也催著趙昱盡快施行,與其他新法並列。


  隻是皇帝的這種想法,難免要受到抵製,無論是新黨還是舊黨,都知曉軍隊不可輕動,不然就是天下大亂的局麵,所以,沒有多少人應和,更無人上稟切實可行的方案。


  如果不是新加入新黨的幾人,急功近利想借兵事革新之機,將手伸進軍隊,朱常英的這個想法根本別想拿出來,更不要說被放到殿試上成為考題了。


  大明皇帝看似尊貴,一言能定人生死,但歸根結底,這個地位的權力來自治下眾人,一旦滿朝官僚聯合起來,便是皇帝也要被架空。


  皇帝接觸的是官,而真正治理天下的則是官與吏,這也是曆代不少皇帝引入宦官或者外戚,來平衡朝政的重要原因。


  臣子麵對皇帝,不管當麵表現得多麽恭敬,一旦涉及到利益,少不了一番爭論,有的時候,也有朝臣當著皇帝的麵爭論。


  這種局麵下,朱常英在殿試中拋出這個題目,一方麵是要從朝中反對勢力中找到一個突破口,另一方麵,則是借勢為之,聚集民願民望來積蓄大勢。


  當然,在這裏麵,朱常英也有一點期待,希望能在考生中發現一二對自己胃口的見地。


  在看到郭臻對北疆戰事的預測、分析時,朱常英隻是驚異,而當郭臻言及兵事,寫出來的話明顯與趙昱相近,才真正讓朱常英上心起來。


  皇帝的麵色變化,逃不出旁人的關注,幾位內閣大學士給足禮儀後,便也走來站到朱常英身後,隨即把目光投注過去,待看清紙上所言,表情頓時各異。


  “這郭臻竟然反對邊軍出塞主動決戰?這個決策倒和兵部的看法相似。”陳縝一愣,視線不動聲色地在趙昱、常衡臉上掃過,猜測是不是二人事先指點,但注意到兩人的驚容,又是一愣。


  王朗曾在‘九邊重鎮’之一的大同督導戰事,對兵事所知不少,看了郭臻所言,細細一想,覺得有理,不由暗暗驚奇。


  跟著幾人看到郭臻的那句“財與器”,更是臉色皆變,尤其是趙昱,心弦一動,將心神集中起來去看。


  接下來,郭臻毫不顧忌地談到了新法,稱若單純為增強軍力,那新法發展下去,很可能會漸漸廢弛,由理財轉而為斂財。


  朱常英在場,又位於考場之上,幾位內閣大學士之間雖有齟齬,還不至於爆發,但從陳縝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到一絲冷意。


  陳縝故意輕咦一聲,接著看了趙昱一眼,露出嘲諷之色。


  實際上,變法開始不久,陳縝就說過趙昱沽名釣譽,所謂變法,看似為國為民,其實惠民隻是附帶,本意還是充盈國庫,等於是與民爭利,不過是逼迫利益團體讓出部分利益給百姓,讓民間暫得好處,以此來慫恿民意支持變法。


  所以,陳縝這一眼就是嘲笑趙昱,暗指郭臻也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對於陳縝的嘲笑,趙昱沒有回應,他皺眉看著考卷,想著那一句“財與器”中的“器”代表著什麽。


  莫非是指代兵刃、火器?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王朗、常衡心裏。


  至於朱常英,則是眉頭緊皺,眼中矛盾之色越發濃鬱,既有針對郭臻的,也有針對兵事的,這革新兵事正是他這位皇帝在背後推動的,可看了郭臻的文章,又將心中擔憂給放大了,所以就在想那“器”中是不是能有轉機。


  接下來,郭臻沒有讓幾人多等,他筆走龍蛇,一個個字迅速成型,構成句子:“有財方能養器,可分為人心之器與軍陣之器。”


  一句之後,洋洋灑灑幾百字一氣嗬成,闡述了心頭之念。


  原來,那人心之器是說,要在天下人心中樹立一種觀念,具體的方法,並非是要用政策律令去強行推廣,而是通過招募、後勤等諸多方麵,還有在民間倡導一些看似簡單的口號,以此來實現目標,這裏麵甚至提到了練兵與軍紀,卻唯獨沒有提到具體的兵法戰術。


  而後,那軍陣之器就容易理解,指的就是戰場利器,郭臻還提到了改良火器以及火器用法的點子,令朱常英、王朗看了之後深受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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