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賦詩略勝,酒令暢飲
郭臻這一組抽到的題目是,以春季為題,做一首詩或詞。”
題麵一出,十位舉子已經迅速開動起來,古有七步成詩,雖然誇張了點,但要在盞茶功夫內做一首詩詞,也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
林瑞先是得意看了郭臻一眼,然後高聲叫道:“有了,有了,我有了!”
其他才子聽得心驚,心理不過關的,更是滿頭大汗。
這時候,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吵什麽?”
林瑞見評委出聲,連忙閉上嘴巴,那乖巧的模樣,就好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郭臻心中暗樂,隨即舉起手起來,示意他也做好了。
沒過多久,另一個評委大喝一聲:“時間到!”
由於之前林瑞的幹擾,這一組除了林瑞和郭臻,再沒人在規定時間內做出關於春季的詩詞來。
對於這個結果,那老者評委眉頭一皺,然後對林瑞說道:“你既然第一個完成,那便先念來聽聽!”
要展露才華了,林瑞很是激動,朗聲回道:“在下所做的是一首與春有關的七絕:‘深山曲路見桃花,馬上匆匆日欲斜。可奈玉鞭留不住,又銜春恨到天涯。’”
林瑞這詩寫的是山間晚春景色,還算不錯,三個評委吟誦兩遍後,同時舉牌道:“過關!”
林瑞滿臉得意,隨即望向郭臻道:“姓郭的,該你了!”
郭臻神色淡然,朝三位評委拱手一禮道:“在下所做的是一首與春有關的五言詩:草動三江色,林占萬壑晴。籬邊春水至,簷際暖雲生。溪犬迎船吠,鄰雞上樹鳴。鹿門何必去,此地可躬耕。”
郭臻這詩描寫的春日山間景色,“春水”、“暖雲”、“溪犬”、“鄰雞”可見鄉間生活的舒適與愜意,論意境要略勝林瑞所做詩一籌。
林瑞眉頭微皺,在看到三個評委齊齊舉起‘過關’的牌子後,拂袖往第二關走去。
郭臻雖然不知道三個評委的具體身份,但能被內閣大學士王朗安排前來擔任評委,肯定不是尋常之輩。
郭臻先朝三個評委拱手一禮,方才往第二關走去。
三個評委看著郭臻遠去的身影,當即感慨道:“解元郭臻才思敏捷,又從容懂禮,比起狂徒林瑞可是強多了!”
當郭臻、林瑞來到下一個亭台時,那裏已聚集了一批通過第一關的舉子,通過觀察,郭臻發現,這個亭台內的石桌上布置了幾個環形小水渠,旁邊還放了不少酒杯,心中便有猜測,或許第二關與行酒令有關。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來到亭台內:“諸位公子,古有煮酒論英雄,今朝我們便來一個煮酒論文事。”
“眼下亭內有八十餘人,便分為八組,每組分別行個酒令。”
“這酒令須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邊暢飲,其餘公子繼續,堅持到最後者,通關。”
郭臻聽了介紹,心裏暗自覺得新鮮,這個法子倒是挺有意思,十來人行酒令,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與其說是比才華,不如說是比機智,比酒量。
就在郭臻以為林瑞會主動要求和自己分到一組時,卻發現林瑞選擇了和其他舉子一起,這倒是有些出乎郭臻的預料。
說起來, 林瑞雖然有‘狂生’之名,但都是在他有把握的情況下才狂,第一關中郭臻略勝一籌,讓他底氣稍顯不足,盡管他很想直接擊敗郭臻,但更擔心在同一組被郭臻淘汰,畢竟,如果他連香山別院都到不了,那將成為整個文會的笑柄。
對於林瑞的退避,郭臻隻是微微一笑,隨即與同組之人開始行酒令。
第一人一杯飲盡,起了個令道:“風!”
第二人一杯飲盡,接著說道:“雅!”
第三人一杯飲盡,思索片刻後,說道:“風華!”
第四人一杯飲盡,略一沉吟,說道:“風華!”
……
到了郭臻時,前麵一人說的是“月中戀情深”,郭臻略一思索,笑著說道:“夢裏心意長。”
第一輪十二人飲盡,有兩人沒有接上來因此出局,按照行酒令的規則,第二輪便要從六字頭開始了。
“醉意易顯風光!”
“酒香莫說悲涼!”……
句子越長,難度便越大,此輪未完,便有四人出局,臨到郭臻時,前麵一才子吟道:“風華絕代醇酒美人唇邊!”
郭臻舉杯一仰脖子,烈酒像水一般灌進他喉嚨裏,朗聲笑道:“銅皮鐵骨烈馬將軍陣前。”
同組的舉子見郭臻這般豪氣,完全沒有柔弱書生的模樣,心裏都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與郭臻比拚,郭臻暢然一笑,望向林瑞時,發現林瑞雖然也過關了,但神色卻略顯慌亂。
鐺,隨著那管事一鳴翠鑼,行酒令這一關宣告結束。
這行酒令看似簡單,實則不然,一要有酒量,二要有才學,每令為一詩或一對,初時簡單,後麵根本反應不過來。
按照規程,每組行酒令取得第一名者,便可以進入下一關,其餘人則失去了進入香山別院的資格。
那管事將八組勝利之人叫到一旁,親自把他們帶到一個院落門前:“恭喜諸位公子過了行酒令這一關,接下來通過這扇門就可以進入別院了!”
郭臻隨著管事所指望去,便見前頭有一小門,一次隻能容一人通過。
能到這裏的八人都是小組第一,誰都可以先進,但到底誰先進去呢,卻也有一些講究。
這個叫“入關”,乃是故意考驗舉子們的一道障礙,這門雖小,誰先誰後本無關係,但心高氣傲的舉子們則不會輕易相讓,必要鬥上一番。
因為誰先進入別院,誰就有麵子,且不存在淘汰誰的問題,林瑞‘狂生’的性子爆發,大笑著說道:“人前一麵牆,門在牆中央,我若先不入,黃狗莫騎牆。”
剩下的四個舉子麵色一變,顯然,林瑞這是在借詩罵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麵進入,那便是黃狗騎牆。
除郭臻之外的三個舉子怕被林瑞這樣的‘瘋狗’糾纏上,雖然心中憤怒,但卻不敢吭聲。
林瑞看到後,不屑一笑,便要踏牆率先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