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胡坤激將,飲酒破關
郭臻這下聯同樣是三個詞牌,同樣是擬人,同樣畫麵優美,對的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暇。
陳興見到這一幕,不由拚命叫好,仿佛郭臻已經大獲全勝似的,徐雅薇等四個絕美女子雖然沒有叫出聲,但卻暗暗握了握小拳頭。
沒過多久,第二關又開始,隻聽守關監生大聲說道:“晚霞映水,漁人爭唱滿江紅。”
郭臻略一思索,便給出了下聯:“朔雪飛空,農夫齊歌普天樂。”
上聯“滿江紅”一語雙關,既指晚霞映紅江水,出現了滿江紅的景觀,又指曲牌名《滿江紅》,而郭臻的下聯既寓意瑞雪兆豐年,又寓意農人因為豐年齊歌《普天樂》,而《普天樂》也是曲牌名。
第二關一破,陳興又是大聲叫好,郭臻等四個絕美女子則神情略顯激動。
小試身手後,郭臻的興致也起來了,毫無阻滯地接連對了七八個,到了第九關時才遇到難題,隻見那上聯為: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為柴。
這上聯是典型的拆字聯,暗中構成了三個字,首先,上麵一個山字,下麵一個石字,即為岩字;其次,左邊一個木字旁,右邊一個古字,即為枯字;再次,上麵一個此字,下麵一個木字,即為柴字。
郭臻沉思片刻後,給出了下聯:“白水泉邊女子好,少女最妙。”
郭臻這下聯也暗中構成了三個字,首先,上麵一個白字,下麵一個水字,即為泉字;其次,左邊一個女字旁,右邊一個子字,即為好字;再次,左邊一個女字旁,右邊一個少字,即為妙字。
人群中,胡坤的麵色陰沉下來,剛剛這個對子是他特意尋來的難對子,沒想到郭臻隻是稍作思慮便將它破解了,因為這個為難郭臻之局本就是他挑動起來的,所以,胡坤很清楚後麵的對子雖然也有不少難的,但想將郭臻難住,怕是並不容易。
怎麽辦?
自己現在該怎麽辦?
辛苦準備了幾天,可不能沒讓郭臻丟臉,反倒是成全郭臻,讓他揚名了!
對了,自己可以……
胡坤想到妙處,匆匆離開這處廣場,約莫一刻鍾後,胡坤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手裏還拿了一大壺酒和杯子。
胡坤眼看郭臻才闖到三十幾關,心道天助我也,於是快步來到郭臻身邊,笑著說道:“郭解元,古有‘詩仙李白鬥酒詩百篇’,而你對如此佳聯就似見了好友,當浮一大白,怎麽能少了美酒,給,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美酒!”
郭臻聞言,眉頭不由微皺,他倒是不怕喝酒,而是覺得胡坤這廝總找自己的麻煩,實在是太煩人了。
郭臻前世酒量還行,經常陪文青老爸和爺爺喝高度的‘衡水老白幹’,喝個一兩斤不成問題。
郭臻看了看胡坤遞過來的酒壺,通過體積估計,這酒壺最多能裝下兩斤酒,沒有超出自己的戰鬥力範圍。
不過,郭臻沒有隨意答應,而是佯裝為難道:“多謝胡亞魁好意,在下不勝酒力,怕是……”
胡坤聽郭臻說自己不勝酒力,心中暗道這樣更好,為了逼郭臻喝酒,他裹挾眾意說道:“此情此景之下,郭解元若是不飲酒,豈不是看不起在場的所有讀書人?”
“我沒有看不起在場諸位,隻是……”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
“我喝酒也行,不過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常言道,獨飲不如共酌,我若是喝一杯,你也陪我喝一杯。”
“這是你闖關,又不是我闖關,我不喝。”
“你若是不喝,那我也不喝。”
“你……行,我陪你喝!”
在胡坤看來,自己酒量雖然算不上好,但應該強過郭臻,更關鍵的是,自己喝酒後不用對對子,那陪郭臻喝一下又何妨。
於是,胡坤拿出兩個杯子,和郭臻約定,每對出一個下聯便喝一杯,若是對不出,則喝三杯。
郭臻和胡坤的這個約定一出,場中的監生們齊齊起哄,暗道可以看一個大熱鬧了。
陳興因為鹿鳴宴之事,知曉胡坤對郭臻懷有敵意,現在見郭臻‘入了胡坤的局’,頓時為郭臻擔心起來。
徐雅薇也知曉郭臻和胡坤的矛盾,同樣為郭臻感到擔心,之前她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可現在卻秀拳緊握,不覺間露出一抹急色。
徐雅薇旁邊,一個身材窈窕,麵容絕美,穿粉色紗衣的女子留意到徐雅薇的神色變化,不禁感覺有些古怪。
在粉紗女子看來,徐雅薇之前選擇逃婚,必定是討厭郭臻這個夫君,既然討厭,那為何現在又如此擔心?
郭臻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這時的他正集中精神連破數關,也連喝好幾杯酒。
隨著時間推移,酒勁上來後的郭臻,多了幾分灑脫不羈,靈感也如泉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出,支撐著他一路破關,不見絲毫滯澀……
見上聯是“東風吹倒玉梅瓶,落花流水”,他便對“朔雪壓翻蒼徑竹,帶葉拖泥。”
見上聯是“風送鍾聲花裏過,又響又香”,他便對“月映螢燈竹下明,越光越亮。”
見上聯是“開大山,砌小石,修拱橋,鋪平路,通南通北”,他便對“破長竹,劃短篾,挽圓圈,箍扁桶,裝東裝西。”
場中眾人隻看到新科解元郭臻一手舉杯,一手持筆,時而高聲吟唱,時而奮筆疾書,一路向前,一路破關,幾乎都不假思索,快得讓旁人都來不及細細品味。
場中眾人雖然沒喝酒,但卻聽得如癡如醉,臉上寫滿了震撼與激動。
國子監乃是文風極盛之地,監生們可是見過不少有名的才子作對,但卻從沒見過如郭臻這般對對子的,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看到便吟出,一氣嗬成,舉重若輕,瀟灑無比。
而這些對子,分明是難度極高,因為難度如果不夠高,就不夠資格被拿出來為難新科解元了。
胡坤這回又懵逼了,他腦子裏全是問號,為何郭臻明明‘不勝酒力’,卻比自己還能喝?為何郭臻明明喝了這麽多酒,對對子時不見絲毫不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