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一錘定音

  楊堅寒著臉道：“秦愛卿，老皇叔對你何等照拂？寵溺之情，縱然是朕，也感羨慕啊。老皇叔抬舉你，是因為你德才俱為人表，奈何眾爭紛紜之國之大事，如此含混？你，辜負了朕望，更是辜負了老皇叔對你的殷切期待。”


  秦蒙趕緊跪倒在地道：“陛下。廢立之事，乃動搖國本的大事，臣。不得不謹慎。臣有言，還望陛下準許臣說出來。”


  楊堅點點頭：“嗯，秦愛卿，平身，但說無妨。”


  秦蒙起身道：“陛下，臣以為高仆射所言有理。在於太子卻無實際惡行，臣以為越國公所言有理，在於凡事觀心。聖上所言，於事未發之時，扼於萌芽之中，善之者善也。”


  高熲不悅道：“誠如靠山王所言，人人有理，豈非沒有是非曲直了？”


  秦蒙淡淡笑道：“是非曲直，就在此中。陛下，既然人人有理，可否差人深入調查，以調查結果為準，推斷太子是何居心，則人人可服。”


  楊堅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問了一句：“如何調查？”


  秦蒙胸有成竹道：“聖上可遣重臣，會同大理寺，刑部，聯合調查太子。為公平起見，為太子辯護的，和反對太子的，都要參與其中，彼此互相監督，以事實為依據，據實上奏，屆時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楊堅又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沉吟一下，轉頭遍視眾臣，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楊素眼珠轉轉，拱手道：“臣以為可行。”


  “高仆射以為不妥？”楊堅把目光轉向了高熲。


  高熲想了一下，拱手道：“臣以為可行。”


  楊堅點點頭：“那好，就依秦愛卿所奏，進行徹查吧。楊愛卿，你和高愛卿共同主持，會同刑部。大理寺，徹查此事。”


  高熲拱手道：“陛下，臣有不同意見。”


  “說。”楊堅今天對高熲的表現，可是很不滿意。


  高熲這時，已經顧不上楊堅滿意不滿意了，拱手道：“臣以為。越國公對太子成見根深蒂固，不宜為調查主官。”


  楊堅憋了一下道：“高愛卿，莫非，要你主持整件事情，才是合情合理的麽？”


  高熲道：“臣不敢。臣以為，即是靠山王出了此策，那就由靠山王主持，臣相信，靠山王會秉公主持的。”


  楊堅稍稍皺了一下眉頭。沉吟一下，轉目秦蒙：“秦愛卿以為如何？”


  秦蒙也是為難了，本以為這件事情甩鍋出去。就不該自己什麽事情了，可沒想到，高熲這老狐狸。還是將他拉下水了。


  “陛下，國之大事，在於天下臣民，莫不心服。臣繼得王位，乃是聖上恩典，義父提攜，實德才不堪其位，故而，主持國事，還是另請德高望重大臣為宜。”


  楊素馬上道：“陛下，臣以為，靠山王位高權重。且德才堪為人表，足可擔此重責。”


  這樣一來，就有高熲和楊素這兩位不同立場的人同時認可秦蒙，秦蒙想要推掉這個差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楊堅點點頭：“嗯，秦愛卿，難得越國公和高仆射同時認可。這個主持人選，非你莫屬了。你就放心大膽做事，一切，有朕給你做主。”


  隨著楊堅的一錘定音，秦蒙眼見是推不掉這差事了。


  “陛下，既然您如此信任臣，那臣唯有秉公行事，方能回報陛下。為公平公正起見，臣請陛下幫忙協調一下。”


  “協調？不知道秦愛卿需要什麽樣的協調？”


  秦蒙沉吟道：“陛下，朝臣多有傾向，因此，在臣調查期間，難免會有人向東宮通風報信。為了堵絕此類事件，還請陛下下旨。”


  楊堅點點頭說道：“元愛卿何在？”


  元胄趕緊出列：“臣在。”


  “著汝調遣京畿衛戍各部，嚴密封鎖京城，可以不打攪百姓日常生活，但必須要保證，任何人，不得靠近東宮。”


  “臣遵旨。”元胄領命退後。


  秦蒙又道：“陛下，臣覺得，越國公和高仆射，都不必參與到調查中來，懇請蘇仆射和刑部李大人，與微臣共同主持。”


  楊堅不覺頷首，高熲和楊素這兩個，一個在朝中的威望太大，一個，身受自己寵信，秦蒙就算是主持人選，對這兩人，也是有些製約不住。


  既然是想要好好調查，將這兩人排除在外，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且，蘇威和李圓通，也是楊堅比較信任的大臣，他倆跟秦蒙一道去調查，應該是能夠獲得朝臣的一致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