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軟禁也不行

  誰知道，秦蒙更有說辭：“蘇大人，您隻看到了小吏們拿了多少錢，而不知道他們幹了多少事情吧？您可以查查，他們一天要完成多少工作，更可以去看看，他們一天要跑多少腿？可以說，他們睜開眼睛就上崗，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就算是尋常老百姓。都有個冬閑的時候，可他們卻是職責在身，片刻也不能休息啊。給的這些錢。不過是辛苦錢，一查便知，多說無益。”


  蘇威冷笑道：“做事情就要錢擺平，事事談錢，那我大隋堂堂上邦成什麽樣子了？官府尚且如此，還能指望民間有德化麽？”


  秦蒙沒有再爭辯。正色道：“下官所為，利國利民利自己，上不愧皇恩，下無愧於心。”


  “哼，刁鑽奸猾之徒，總是有諸多借口的。秦蒙，你現在無論有多嘴硬，隻要查查你京兆府的賬目往來，就一切大白於天下了。現在，你還有主動認罪的機會，一旦被查出來有問題，那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蘇威這不是恫嚇，而是他認為，任秦蒙怎麽做賬，根據禦史言官提供的數據，那麽大數量的稅款流動，肯定會查出些問題的。


  隻要有問題，就可以大做文章。不愁收拾不了秦蒙。


  秦蒙一攤手道：“蘇大人，悉聽尊便。”


  “來人，將秦蒙先行收押，等查明真相之後，再做定奪。”蘇威陰森森笑了一下，下命令道。


  “慢著。”秦蒙不緊不慢出聲阻止：“蘇大人，想要收押我，隻恐你沒這個權力吧？下官乃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京兆府尹，如果沒有聖上的旨意。任誰也不能將我如何。李大人，您說呢？”


  李圓通可是從問詢開始，一直到現在，始終感覺噎著一口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就算是遇事往外推，也總是能找到他的身上。


  秦蒙的話是沒錯的，一個官員。想要動他，並不是說看著不順眼就能直接收拾。而是要有一套非常複雜的程序流程走過才行。


  就算是真的犯了罪，那必須要有質證，問詢，最低要上報到三省職司，得到批複以後。還要知會許多衙門職司報備，才能完成這一套。


  在實際操作當中，當然不會這麽繁複，如果是皇帝直接下旨，或者是上峰有明確指令辦他，那許多步驟就可以省略掉，到時候補辦一下缺失的程序就行了。


  在秦蒙身上，就是沒有明確的上峰指令，更沒有楊堅的聖旨。不按照標準具體操作流程，搞不好還真的是件麻煩事。


  尤其是李圓通想到，蘇威會不會借收押秦蒙之際偷偷報複。甚至直接要了秦蒙的命。


  雖然蘇威是為主，但這地盤畢竟是刑部地頭，真的出了那樣的事情。李圓通自己的責任會比蘇威更大啊。


  李圓通思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蘇大人，收押秦大人，似有不妥之處。既然還未調查秦大人有具體逾矩之處，那秦大人可就還是官身，不可如此吧？”


  蘇威臉色一變道：“李大人，你好像是處處給秦蒙這個罔顧法紀的人說話啊。嗯，收押不可，那請秦蒙在刑部待著，等候調查消息，總可以了吧？”


  這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軟禁。


  李圓通聽了點點頭：“嗯，請秦大人在此候著。倒是可以……”


  蘇威李圓通商量著可以，但秦蒙卻是沒覺得可以。


  不等李圓通說完，秦蒙朗聲笑道：“兩位大人，你們好像搞錯了吧？聖上叫你們來調查下官，可有旨意說可以軟禁下官？如果有，那沒別的。下官自然聽從旨意。但若是沒有，嗬嗬，不好意思，下官憑什麽要被軟禁起來？”


  這一回，不單蘇威，李圓通也覺秦蒙有些不可理喻了。


  “秦大人，官員在接受調查期間，需要自動回避，接受適當監管，也是保證沒有自毀不利證據的嫌疑，是對自己有利的，怎可出此厥詞？”李圓通有點不高興，說話的語氣，就不是那麽好了。


  秦蒙笑道：“李大人，下官承認您說得有理。但是，接受適當監管，好像不是必須和強製的吧？這隻不過是個約定俗成的行為，下官呢，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對不對？”


  李圓通瞠目結舌，秦蒙說得沒錯，在調查官員期間，一般來說，被調查者應配合調查人員，按要求被監管。


  可是，這還真的得分情況，如果沒有指示，真不能強製執行。